三哥離開了梅陵,走的很突然。
對于唐林來說,那個剛開始是恩人,然后慢慢成為敵人的和善老頭,他并沒有什么感覺。
反而在心里暗贊一聲聰明。
但是青蝦不這么想,青蝦身上有著傳統(tǒng)的江湖氣,他將三哥的離去歸咎于自己身上,是他們逼走了三哥。
一連兩天,青蝦把自己關(guān)在房里不出門,唐林卻沒去管他。
因?yàn)樾《∠悴×?,兩天前和青蝦一起去拿的藥,青蝦已經(jīng)生龍活虎,可小丁香的病情卻愈發(fā)嚴(yán)重。
但是去了醫(yī)院,醫(yī)生也束手無策。
小丁香只說自己頭昏腦脹,昏昏沉沉的,病狀和感冒相似。
小丁香沒有說謊,身體狀況突然下滑,她也擔(dān)心出了什么問題。唐林也用魂力進(jìn)行了佐證。
待在醫(yī)院陪了小丁香兩天,直到小王來找他。
輕輕的將病房門關(guān)上,走廊上人來人往,并不是個說話的地方。
尋了個僻靜處,沒敢太遠(yuǎn),怕小丁香有什么狀況卻沒人待在身邊。
唐林也不知道為什么會這么關(guān)心小丁香,黑黑瘦瘦的小女孩,或許是因?yàn)樗某砷L經(jīng)歷,或許又是一種“贖罪”……
“大哥,小丁香她?”
“什么檢查都做了,就是查不出來原因,只能先住院觀察。實(shí)在不行,就轉(zhuǎn)院到省城去?!?p> 唐林也是無奈,他的魂力又不能治病救人,醫(yī)生都沒辦法,他就更沒辦法了。
“說不定是這家醫(yī)院能力不行,查不出來而已,要不明天我就帶小丁香去省城?!?p> “好,要是今天還沒有好轉(zhuǎn),你就帶小丁香去省城的醫(yī)院看看?!?p> 唐林放不下小丁香,他想陪著去,可梅陵這邊又離不開人。只能麻煩小王跑一趟。
小王沒有怨言,他格外積極,好似要把前幾天欠下的殷勤一次補(bǔ)齊。大包大攬讓唐林放心。
等兩人掐了香煙,小王從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個小布包,說道:“昨天在省城遇到兩個高人,送了我兩道護(hù)身符,說是我身上沾了臟東西。驅(qū)沒驅(qū)邪我不知道,但是精神確實(shí)好了很多,大哥你也試試?!?p> 唐林一臉意外的看著小王手中的小布包,估摸著這小子估計是被騙了,哪有那么多高人,應(yīng)該是心理作用吧。
但還是接過了小布包,可才觸碰到小布包,猛烈的灼燒感瞬間席卷了神經(jīng)。
唐林下意識就想把這個小布包丟的遠(yuǎn)遠(yuǎn)的,卻又生生克制住。
這道符絕對不簡單!唐林心中馬上作出了判斷。
他能感覺到在灼燒感的背后,是他魂力的流逝。
緊緊抓住小布包,突然神色一動,往小丁香的病房奔去。
小王愣在原地,又猛的一拍大腿。是啊,醫(yī)院查不出原因,那可不是高人的領(lǐng)域了嘛!
唐林忍受著手中的灼燙,將小布包放在小丁香腦后枕著。
既然這道符是真的,那兩個“高人”對小王說身上有臟東西也是真的?
他不就是……
看了看病床上的小丁香,又看了看門口的小王,再聯(lián)想到青蝦的生病。
莫非真的是他的原因?
……
“張局,咱們這次對陳羅宏出手,要是南山的人來了,我怎么攔的住??!”
劉洪如今的模樣和那日與唐林談判時判若兩人。
一座古雅廳堂內(nèi),上座有一位儀表堂堂的中年男子端著杯熱茶,放置嘴邊,輕輕吹著水汽。
全不顧劉洪在廳中不停踱步。
“慌什么,你劉洪又不是第一天坐這個位子,他南山又能怎樣?還敢真滅了你不成?!?p> “可那是陳羅宏?。 ?p> 中年男子氣定神閑的飲下一口熱茶,說道:“那又如何?你好歹也修到了六寸靈身,真不知是你當(dāng)年撞了大運(yùn),還是南山許了你多少好處?”
劉洪頓時停了腳步,惶恐的解釋道:“張局,我對局里可是絕無二心,南山當(dāng)年追殺我多少年,我怎么可能去投靠他們?”
“行了,知道你被陳羅宏嚇破了膽。南山瞧不起我們,總覺得我們是邪魔,如今不過是披了層皮子?!?p> 中年男子仿佛想到了什么,邪魅的笑道:“呵,千年南山呀,真就干凈了?”
劉洪聽過一些傳言,此時似乎正在被張局證實(shí)。
試探著問道:“那些事,是真的?”
“呵,我可沒說過。你這次就放心吧,我會去南山走一趟?!?p> ……
“咳咳!”
“師叔,我們還是先回去吧,你傷的不輕,要是壞了根基……”
李三道扶著陳羅宏,在省城火車站的候車廳坐下。
“去買票。”
陳羅宏不聽勸,李三道急的不行,顧忌旁邊的人,壓著聲音說道:“陳師叔,你這樣會毀了南山的!錢師公回不來了!”
陳羅宏萎靡的眼神凌冽起來,死死盯著李三道。
他師父的事是他的心病,師父錯了他認(rèn)!但是他不能不管。
“你別說了,你回去吧,我自己去!”
陳羅宏掙扎著就要起身,李三道想要去扶,卻被陳羅宏一把甩開。
李三道也意識到剛才自己口不擇言,刺痛了陳師叔的心病,連忙挽救道:“陳師叔,長老們瘋了,我們南山已經(jīng)成為了眾矢之的。陰陽局現(xiàn)在明目張膽的對我們出手,南山真的經(jīng)不起折騰了,回去吧!”
李三道如今只能用南山的師門情來勸說陳羅宏,如果陳師叔還是執(zhí)意要去,他只能對南山的未來增一分擔(dān)憂。
陳羅宏果然停止了掙扎,坐在候車廳冰冷的椅子上,他的心也跟著一片冰涼。
李三道趁熱打鐵道:“回去吧?!?p> 陳羅宏緊緊抿著嘴,不說話。
師父,師父。養(yǎng)了他二十八年,教了他二十八年的師父。
“噗!”
一口黑血突然噴了出來。
驚得一旁等候趕車的人群紛紛大叫,連忙遠(yuǎn)離陳羅宏二人。
“師叔,師叔!”
李三道也沒想到陳羅宏傷的這么重,到車站這一路就是一口氣撐著,現(xiàn)在被他這么一激,就再也壓制不住。
車站穿著制服的公務(wù)人員來的很快,驅(qū)散了圍成一圈鬧哄哄的人群,數(shù)人合力抬著昏厥過去的陳羅宏上車,趕去了醫(y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