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林和青蝦得知劉洪即將離開南省的消息,不得不終止了游玩,匆匆回到梅陵。
路上小丁香就睡著了,由唐林把她抱進(jìn)臥室,然后和青蝦走到二樓陽臺。
陽臺上擺放了不少盆盆罐罐,養(yǎng)的都是小丁香來別墅后置辦的花草,在小王這兩個月的精心照料下,已經(jīng)抽出了嫩芽。
“特碼的!”
青蝦一腳踢翻一個花盆,泥土飛揚(yáng)。
唐林分給青蝦一根香煙,自己點(diǎn)上一根。
靠上欄桿,吞吐著煙霧,他未來仿佛也被迷霧籠罩著。
李三道的話猶記在心,張磊面對現(xiàn)在會怎么做?
黃隊(duì)長的態(tài)度含糊不清,不能指望;好不容易撞上的劉洪,這時候又要離開。
他只知道,他不能失敗,那些高高在上的陽間冥王,對他的青睞,究竟又有什么謀劃。
李三道沒對他解釋,他也沒問,沒有實(shí)力,沒人會真的正眼看他。
他唐林不是別人的狗,他也是“冥王”!
撕開了臉,那就徹底露出來吧!
“大哥,劉洪走了,莫先生一定不會放過這個機(jī)會。擺在我們面前的只有兩條路,一是馬上離開梅陵,什么都沒了。二是,直接端了他,然后咱們離開梅陵!”
青蝦雙眼通紅,望著遠(yuǎn)處霓虹閃爍的城區(qū),冒著紅光的香煙被捏在手中,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在半空中撒下殘?bào)w。
突然,一對赤目反射著亮光盯向唐林。
唐林心中一震,莫非他又露出了什么破綻?
可惜他給了青蝦一道靈符,現(xiàn)在不能監(jiān)聽到青蝦的想法,更遑論用魂力影響青蝦的思維。
除非像袁明身上那只亡靈一般,不計(jì)魂力消耗,硬生生的磨掉三哥身上的法物力量。
唐林心中緊張,若是青蝦真看出了什么,與他翻臉,那他就真的沒有半點(diǎn)機(jī)會了。
但還是毫不露怯的與青蝦對視,他不想放棄這最后的機(jī)會。
“梅陵待不下去了,瘋子你心里有氣,我知道。莫先生……算了,我們走吧?!?p> 青蝦緊握的拳頭一松,踏著無力的步伐離去。
唐林看著青蝦稍顯落寞的背影,他不禁有些錯愕,后又釋然。
青蝦本就是個看重江湖氣的,既然局面無力回天,何必拉著以前的恩主下水。
這應(yīng)該就是青蝦的想法。
可唐林怎么能甘心,他需要扳倒莫先生來完成張磊這個有緣人的行事準(zhǔn)則。
可他唐林沒有想過,為了他的一己私欲,已經(jīng)連累了多少人。
青蝦,以前幫會的堂口管事,在梅陵也是說一不二的人物。受他的慫恿,被逼的不能不離開梅陵。
還有阿仁,小王,都得離開。找一塊人生地不熟的城市,重新開始。
唐林不想這些,他只知道,他必須要提升實(shí)力,他要自由自在的活著,不要有任何束縛,也不會有任何人算計(jì)他。
……
出去玩了兩個月,回來也是突然決定,別墅已經(jīng)沒有現(xiàn)成的吃食或者食物。
小丁香一大早就起床,她要在白叔叔和青叔叔睡醒前,準(zhǔn)備好早餐。
“趙姨,七根油條,五個雞蛋,四杯豆?jié){。”
一個普通的早餐攤,小丁香已經(jīng)成為了這里的老主顧。
白叔叔吃兩根油條,不能太老,一個茶葉蛋,一杯豆?jié){。
青叔叔的食量要加倍,而她自己,胃口要小一些。
“是小丁香呀,可有些日子沒看見你了,還以為你搬走了呢?!?p> “我和兩個叔叔去鄉(xiāng)下玩了兩個月?!?p> 小丁香說話的時候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和白叔叔在一起的兩個月,是她在父親出事后,再也沒有感受過的快樂時光。
白叔叔還說要帶她去看大海呢。
“看你那笑都掩不住了,來,裝好了,還是老口味?!?p> “謝謝趙姨?!?p> 提過熱氣騰騰的豆?jié){油條,腦海里都是大海的模樣,也是幸福的模樣……
“嘭!”
一道刺耳的鳴叫,劃破了清晨美好的畫卷。
喧鬧的人群仿佛一下被按住了暫停鍵,視線都指著一個方向。
滾燙的液體噴灑在早餐攤老板趙姨的臉上,面前剛才還活蹦亂跳的小姑娘,已經(jīng)看不出原本的五官。
一個模糊的大洞扭曲了整張臉龐。
“??!”
一聲大叫驚動眾人停頓的思維。
如同巢穴被摧毀的群蜂,在這條擁擠的小街上亂竄。
小丁香倒下了,這一刻,她看見了她從未如此清晰看過的世界。
五光十色,多姿多彩。
大海一定更美。
她感覺自己輕飄飄的,沒有感受到風(fēng),可自己就是風(fēng)箏一樣在緩緩升高。
越過小街兩旁的矮樓,小丁香忍不住拉扯開嘴角。
那是海,是大海!
她真想告訴白叔叔,大海真的很美。
……
“莫先生?!?p> “你前段時間突然不和我聯(lián)系了,是不是覺得白恒有劉洪撐腰,我就壓不住白恒了?”
莫先生看著眼前的年輕人,似笑非笑。
年輕人慌張之色盡顯,跪在地上,用膝蓋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挪到莫先生腳邊。
抱住莫先生的小腿說道:“莫先生,我錯了,我錯了,求你再給我一次機(jī)會?!?p> 莫先生無心捉弄此人,有用處,自然會原諒,無用處,就是找死了。
“起來吧,你怎么會做錯了呢,人活一世,但求自保。誰也說不得什么。不過,我也不能真的不追究,心里多少還是有些疙瘩。梅陵容不下你了,我會給你一筆錢,你幫我做一件事。”
年輕人松開抱著莫先生小腿的手,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來。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奢求什么位子,權(quán)利。
在被人沖進(jìn)他家里,把他從床上抓到這里來的時候,他只想活著。
“莫先生,您說,我一定照辦?!?p> 顛來倒去,最后如喪家之犬一般離開梅陵,他已經(jīng)知足。
“白恒是官身,你一定不知道吧?”
“什么?白老大他!”
年輕人瞪大了雙眼,無論如何他也不敢想象,那個在幫里十年,下手狠辣的白老大,還有這樣的身份。
“青蝦應(yīng)該也不知道,你幫我把這個消息帶給青蝦。我倒是對這兩兄弟會如何處理這件事很好奇呀。”
莫先生的笑聲回蕩在年輕人耳邊,他該怎么辦,青蝦又會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