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你認(rèn)不認(rèn)識周樹人?
今夜天空中無星無月,無盡的黑暗籠罩在青州府城之上。
此時東城外一公里左右的地方,有一個五六歲的小姑娘,扎著兩個羊角辮,光著腳,正沿著一條小路向城中方向拼命的奔跑。
“我不能死,也不害怕?!?p> “我已經(jīng)五歲了呢,已經(jīng)可厲害了呢?!毙」媚镆贿吪芤贿吔o自己打氣。
一雙小腳早已因?yàn)楹涠鴥龅耐t,失去了直覺,可她依然全力狂奔,因?yàn)槟呐律晕⒎怕稽c(diǎn)點(diǎn)速度,就有可能讓她命喪黃泉。
身后的那幫壞蛋可沒什么憐憫之心。
期間因?yàn)樘焐?,小女孩一腳拌在了一塊石頭之上,整個人直接飛了出去,最后腦袋又不幸的磕在了另一塊石頭之上,頓時鮮血直流。
小女孩從地上爬了起來,用手擦了擦遮擋在眼前的鮮血。
突然,身后傳來了一陣笑聲,聲音很低,似乎發(fā)笑之人原本是想強(qiáng)忍著的,可實(shí)在是太好笑了,最終實(shí)在憋不住了。
其實(shí)她也知道那些“人”只是先拿她找點(diǎn)樂子,遲早有一天他們會玩膩,會一下子出現(xiàn)在她面前,然后毫不留情的殺死她。
她只有跑,只有逃,只有讓他們覺得自己不那么無聊,才能有一線生機(jī)。
終于,小姑娘跑到了城墻腳下。
只要能夠進(jìn)入城中,自己便又能多活幾天,甚至十幾天。
可是望著高出自己幾十個的城墻,小姑娘很絕望,很焦急。
她感覺那些人就站在她的身后直勾勾的看著她,表情也從之前的笑意漸漸的變得不耐煩起來。
“怎么辦,怎么辦,你已經(jīng)五歲了,你一定可以想出辦法的,一定能活下去的?!?p> 小姑娘始終沒有停下腳步,圍著城墻一直跑著。
“不行,我要做點(diǎn)什么,不然真的會死的?!?p> 小姑娘咬了咬牙,開始用瘦弱的身板撞擊城墻。
一次,兩次,三次……。
“不疼,不疼,一點(diǎn)都不疼,你已經(jīng)五歲了,怎么會怕疼呢。”
小姑娘早已頭破血流,筋疲力盡。
可是她卻笑了。
因?yàn)樗牭接腥嗽谡f她傻,有人在罵她野種,有人在大笑,當(dāng)然了,也有人想讓她馬上死。
但被攔了下來,他們好像在打賭,賭自己還能撞幾下城墻。
“看看吧,自己果然很有辦法?!毙」媚镩_心的笑著。
“自己五歲了呢,可不是三歲四歲那樣的小笨蛋?!?p> 笑過之后她又開始邊跑邊撞,已經(jīng)數(shù)不清多少下了。
不過有人在幫她數(shù)著。
十七下還是十八下了?她已經(jīng)完全記不清也聽不清了。
反正是很多次了,多到她快倒下了。
“那是什么?”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她看到墻角有一個狗洞。
“我就說嘛,只要不放棄,就一定能夠活下去?!?p> ......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林安然和傲云便退了房,向著青州府城而去。
這次倒是順利,二人只是在城門前接受了一些簡單的盤問便被放行了。
青州府城很大,粗略估計,要比奉陽郡大上三四倍,好在傲云知道白家的所在,倒也沒費(fèi)太多時間。
雖然發(fā)生了鬼怪抓小孩那般的事情,不過青州府城之內(nèi)依然是張燈結(jié)彩,鞭炮齊鳴,仿佛那事絲毫沒有影響過節(jié)的氣氛。
在傲云的指引下,林安然來到了一處大宅之前,只見大宅正門之上掛著一塊牌匾,上寫著“白府”兩個大字,筆鋒蒼勁,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
林安然盯著面前的大宅,不禁有些皺眉了,問道:“這白家什么身份啊,看起來不像是普通人家???”
傲云解釋道:“原本白家也算是修行界里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族,三百年前還出現(xiàn)了一位飛升者,只是后來白家落魄了,遭到了仇家的血洗,大多都死于非命,而僥幸逃脫的,也都離開了白家祖宅,各謀出路去了,其中一支來到青州,建立了眼前這青州白家?!?p> 林安然頷首,難怪如此,想來也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二人相視一眼,似乎是在征詢彼此的意見,見對方?jīng)]什么異議,林安然上前,握住門環(huán)輕輕扣了幾下。
不多時,門分左右,一個小廝打扮的年輕人探出頭來,問道:“找誰?”語氣中透露著一股說不出的生硬。
林安然拱手道:“不知白傾羽白姑娘是否住在此處?”
那小廝聽到白傾羽的名字明顯楞了一下,眉頭微皺的上下打量了林安然一番,才開口說道:“你們找錯了,這沒這人?!?p> 話音剛落,便狠狠的將門摔上了。
沒錯,是用摔的。
只留下門外的林安然和傲云二人面面相覷。
“什么情況?找錯了?”傲云有些疑惑的問道。
林安然卻是搖了搖頭,退后了兩步,盯著白府大宅上下打量起來。
傲云不知對方是何意,也跟著退了兩步,問道:“掌門,咱們現(xiàn)在怎么辦?”
林安然不答反問道:“你有沒有覺得這白府有什么不對勁的?”
傲云被問懵了,隨即反應(yīng)過來,也跟著打量起了面前的府邸。
“掌門,你的意思是說...這白家有問題?”
林安然搖頭,“不好說,就是覺得好像哪里不對,這白家是不是太安靜了,一點(diǎn)節(jié)日的氣氛都沒有,按理來說,這種大戶人家應(yīng)該更注重節(jié)日禮儀才對吧?”
聽了這話,傲云終于反應(yīng)過來的,轉(zhuǎn)身打量了一下四周,也發(fā)現(xiàn)了這白府好像有點(diǎn)奇怪。
和周圍人家比起來,這白府確實(shí)太冷清了。
整個大宅除了正門兩測掛了兩個紅燈籠之外,甚至連春聯(lián)和福字都沒貼,更不用說鞭炮燃放過后的紙屑了。
聽著四周時不時響起的爆竹聲,兩人一同緊了緊身上的大氅,似乎有一只冰冷的大手將兩人的喉嚨死死握住了一般,一時之間竟都說不出話來。
過了半晌,林安然才緩緩?fù)鲁鲆豢诎嘴F,說道:“那小廝在撒謊?!?p> 傲云偏頭看向林安然,問道:“你怎么知道?”
林安然道:“他拒絕的太果斷了?!?p> 傲云有些不解了。
林安然見狀也不解釋,而是問道:“你認(rèn)不認(rèn)識周樹人?”
傲云被問的一愣,脫口說道:“誰?”
林安然道:“這才是正常人的反應(yīng),一般情況下,當(dāng)我們聽到有人和你提及一個陌生名字的時候,都會本能的確認(rèn)一下。”
傲云點(diǎn)了點(diǎn)頭,似乎是明白了林安然的意思,思索了一下,試探性的問道:“掌門的意思是,對方認(rèn)識白傾羽?”
林安然不置可否道:“十有八九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