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趙旭炎和高瑥早早就離開了,各家族長、各派掌門需要有人應酬,弟子們的比試也需要有人來主持,他們今日是無暇他顧了。
他們離去少頃,四個身影就御風而行,向主峰的比試場行去。
根據(jù)傳統(tǒng)修仙界每隔百年就舉行一次試煉大會,為讓年輕一輩弟子見識各家所長,在試煉中提升自我,今年正巧陵越派創(chuàng)派萬年也就將地點定在了陵越山。
這場比試將持續(xù)半月左右,三大派、四大家族會指派出四名年輕一輩弟子參加,當然如果有想要與其他家族切磋的也可以自愿參加。
前七日為車輪戰(zhàn),抽簽決定對手,每人七場,積分排名前七的進入第二輪。
凡進入第二輪均有到各派藏寶閣學習的機會,各派藏寶閣均有不同,像陵越派以劍修為主東軒閣主要珍藏各種珍貴書籍,崆月派以修習符咒為主藏寶閣主要珍藏各種含有咒法的符咒,因著各派珍藏不同,盡覽各家藏寶閣對眾弟子的修行也是大有裨益。
今日試煉,陵越派正門座下顧昊宇、蘇運誠,掌印鄭昌黎門下師烈,掌印景月門下竇凌莎。
排在第一場比試的就是顧昊宇,場地設(shè)在大殿前庭院里,各家掌門、族長均入座來觀看。
為顯公平,另外五家抽簽后派出一名長老,擔任這場試煉的評判。
素睿甚怕被高瑥和趙旭炎發(fā)現(xiàn),跟褚清寒、蘇運誠悄悄躲在人群的一處角落里觀看。
場地正中站著兩個翩翩少年,互相行禮致意;
“在下蒼生派沈莫離?!?p> “在下陵越派顧昊宇?!?p> 語畢兩人就拉開了陣勢,昊宇橫劍身前,對方那個少年人卻是一方拂塵輕搭于臂彎處站定在原處。
見此昊宇當先一劍刺出直逼他面門而去,沈莫離穩(wěn)穩(wěn)站定拂塵輕揮一下,昊宇尚未到他身前,已被驟然而起的濃霧遮擋了視線。
昊宇見濃霧四散也腳步不停,向著那處刺去,卻哪里還有沈莫離的身影。
“師兄可是打算在那處喝茶嗎?”但聽一少年之音在四方響起,根本分辨不出聲音來處。
昊宇卻滿不在乎,靈劍脫手,口中默念一句,隨即大喝一聲“起。”就見場地上以昊宇為中心,幻化出千道劍影,四散而去。
“師兄好手段?!蹦巧倌暝陉挥铑^頂上方現(xiàn)出身形,拂塵輪圓了抵擋劍芒。
“小小年紀就已將月影劍用到這種程度,凌掌門座下當真是后浪推前浪,越來越強了?!弊诹晏撟由韨?cè)的是蒼生派掌門孫之壽,身材消瘦,須發(fā)結(jié)白,一襲青色長衫,看著戰(zhàn)局中的兩人說道。
“哈哈哈,過譽過譽,那孩子就是一莽夫,我倒看莫離這孩子甚好,泰山壓鼎,面不改色,堪當大任?!绷晏撟右环f辭也不知是夸誰。
再看那戰(zhàn)局中,昊宇御風而上,在場地中央的上空已與沈莫離戰(zhàn)了數(shù)十回合,劍鋒快如閃電,沈莫離一記拂塵在凌厲劍鋒中沉著應戰(zhàn)。
臺下眾人目光片刻不移,看的緊張不已。素睿更是緊張的抓緊清寒的手,汗?jié)n漬的弄濕了清寒的手心。
直戰(zhàn)得上百回合兩人已見疲乏,卻誰都沒能占得上風。
又一招過后,兩人身形漸分,而本已下落的身形中沈莫離一記拂塵掃向昊宇左腰,昊宇吃痛卻滿不在乎,直接劍尖橫掃,又提起劍鋒朝沈莫離劈來,沈莫離抬起拂塵格擋,一觸即離,兩人落地站定,均未再有動作。
“此戰(zhàn)顧昊宇勝?!币槐娔贻p弟子尚不知發(fā)生何事,負責評判的長老已作出結(jié)論。
“謝師兄手下留情?!眳s見沈莫離抬手撿起肩上的一縷頭發(fā),躬身向昊宇行了一禮道。
“哈哈哈,不說這些,改日一起喝酒?!标挥詈罋飧稍频恼f道。
對于平時都是自己修煉的一眾弟子而言,實戰(zhàn)是非常罕有的提升機會,能戰(zhàn)得如此酣暢淋漓更是難得,所以兩人都發(fā)自內(nèi)心的欣賞對方。
終場之后眾人并未散去,尚等待庭院里的下一場比試開始,昊宇走下臺來就往后院跑去。
下一場是蘇運誠與崆月派的比試,場地在后山的空地上。
他在人群中找了一圈才看到素睿和清寒,走過去就拍素睿腦袋,“怎么樣,你大哥今日是不是特別威風?!?p> “是是是,比宋師伯的小巴狗威風多了。”說的是蘇運誠師父養(yǎng)的那條白毛幼犬。
昊宇宛如當頭一棒,惡狠狠就要上手撕素睿,被清寒給攔了下來。
“你就知道護著她,跟護犢子似地,成何體統(tǒng)。”
“你才犢子,成何體統(tǒng)怎么用都不會?!彼仡4绮讲蛔專f完就朝他吐舌頭,做鬼臉。
昊宇正要伸個巴掌就要打她,清寒一把把素睿拉到了身側(cè)。
“快別鬧了,運誠馬上就要開始比試了,你們倆是看今天安排的比試不夠多,打算再搭個臺子讓大家看熱鬧不成?”清寒一手一個好不容易把這兩個分開。
不動手不動嘴兩個人擠眉弄眼的還在互斗著,幸好這個時候比試開始了也就轉(zhuǎn)移了注意力。
“在下崆月派鄭海洋?!?p> “在下陵越派蘇運誠?!?p> “這人一副奸詐面容,賊眉鼠眼的,一看就是個小人?!标挥钆吭谇搴呎f道,清寒未做聲,往素睿那邊側(cè)了側(cè)身。
“怎么剛和蒼生派打完架就學會看相了?”素睿真是不放過任何一次擠兌他的機會。
昊宇剛要張嘴就看臺上已經(jīng)起了變化,也就忘記回她了。
場上卻不是那種大開大合似得纏斗,兩人竟端坐場中,紋絲不動,斗起了內(nèi)力。
陵越派素來劍修為主,內(nèi)力相輔;所以單論內(nèi)力往往并不占優(yōu)勢。
不過蘇運誠月前以步入尊者高級,三人見他氣定神閑也就并不擔心。
就在兩人內(nèi)力層層疊疊的爭斗間,兩人卻聽到清寒緊張的聲音想起,“不好,那個鄭海洋偷偷布了符陣?!?p> 兩人聽他所言,趕忙朝著場中細看,只見地上竟星星點點有些泛黃的紙片,比尋常符紙小上數(shù)倍不止,不仔細看時并不明顯,現(xiàn)在符紙已經(jīng)環(huán)繞兩人一圈了。
三人互望一眼,這人真是驗證了昊宇說的“小人”,可惜再如何緊張也阻擋不了越來越多的符紙。
待圍觀眾人都看到時,場中已經(jīng)是厚厚的一層符紙了。
那個叫鄭海洋的看著蘇運誠,眼中精光一閃,口中吹出一口氣,只見符紙一片片飄了起來,越飄越高,速度也越來越快。
他隨即將內(nèi)力向前一推,松開雙手起身后撤,已將蘇運誠困于符紙的包圍中。
“哈哈,師弟,嘗嘗我這招’萬符加身’?!闭f完志得意滿的圍著符紙圈散步。
“早聞崆月派符咒乃天下第一,多謝師兄賜教。”蘇運誠的聲音從符紙圈中傳出,眾人現(xiàn)在只能看到快如閃電的符紙在空中飛舞,根本看不到蘇運誠的身影。
另外三人聽他聲音尚穩(wěn),卻也勉不了擔憂,此種情況是他們始料未及的。
半個時辰后,鄭海洋閑適的坐在符紙外圍,氣定神閑的樣子勸說蘇運誠。“師弟,你就認輸吧,大家干等著你也無趣,聽說今日餐堂備的素肉甚好,我這嘴饞的很。”
符紙圈里卻不見任何聲響,眾人見這里比試無趣已逐漸散去不少人。
素睿幾人焦急不已,深怕那鄭海洋在符紙圈里下了什么陰損招數(shù),趁別人看不見時傷了蘇運誠。
“沒事的,我相信運誠的實力,對付他沒什么問題。”昊宇自信滿滿的說道,他與蘇運誠朝夕相處,對蘇運誠的能力還是有一定了解的。
素睿聽了卻不覺得有什么安慰,甚至都不想回應他的話,急的額頭上汗珠都滴了下來。
焦急之中,眾人竟感覺到地上有熱氣襲來,看向場地中央,那符紙圈竟從地面處著起火來,火勢蔓延,瞬間竟將所有符紙燒成了灰。
“哎呦,我的符紙。”鄭海洋看到這個場景如屁股下著了火一般前撲,可惜只撲了滿手滿臉的熱灰。
蘇運誠氣定神閑的站在遠處,他倒是對自己周身設(shè)了結(jié)界,不讓那灰落到身上分毫。
“好?!彼仡Ed高采烈的跳起來鼓掌,也忘記要隱蔽自己了,身旁兩人也高興不已為蘇運誠鼓掌喝彩。
負責主持的長老看過了片刻場中也不見有動作,就走上前詢問?!澳銈冞€比嗎?”畢竟只是燒了符紙,并不見得鄭海洋就輸了。
鄭海洋也不見聲響,猶豫不已。
“師兄,這么多符紙肯定費了不少心思,您此刻心神不寧,我建議您還是認輸吧?!彪y得的見到蘇運誠如此促狹的一面,場下三人都是暗自偷笑。
“我認輸?!编嵑Q笮奶鄄灰训拿孛妫孟衲切┗覡a里能摸到原來那些泛黃的符紙。
“此戰(zhàn)蘇運誠勝?!?p> 夜里,房間里只有顧昊宇和褚清寒,顧昊宇白日里被沈莫離打的地方青紫一片,正疼得呲牙咧嘴。
一瓶藥膏遞了過來,昊宇低頭看了一下,竟是掌印師叔祖鄭昌黎的得意之作,據(jù)說制作這一瓶頗耗費功夫,個把月也就這么一瓶,輕易不可得。
“清寒,你怎么這么好?。俊标挥顫M眼感激的看著他。
“你的叫聲太吵,要不我才舍不得。”清寒佯裝無奈的說道。
“堪得良配二字,以后誰和你成親可當真是福氣。”昊宇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說道。
“別胡說?!瘪仪搴鼓t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