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景苑,這個人怎么說呢?初到上都是就如地獄的魔鬼一般。
他是東塢來和親對我公主所生的孩子。只是,在他生下后,東塢的公主被說不祥,而當時東塢內(nèi)部混亂,正是朝綱亂政的時候。
北祁就將這對母子趕出了上都,打發(fā)到行宮去了,原本在偏宮生活了十年的謝景苑和朝榮公主已經(jīng)被人遺忘。
卻因為朝榮的去世被東塢曉得,吵到了上都。而那時的東塢,因多年前的變故還未恢復元氣。
北祁竟放言,若是謝景苑殺死?鷹山上的猛虎便可回宮。
而那?鷹山可是上都周邊出”了名的材狼虎豹,毒蛇的聚集地。向來有去無回。
而年僅十歲的謝景苑卻上了山殺了虎,一個人拉著車將虎拖回皇宮。
滿身的鮮血。
而后,回到宮的謝景苑依舊令人是閻王的存在。
五年前武試上甚至殺死了大臣。而后,再也沒有碰過武器。
也就是五年前,謝景苑成了第一個沒有封王,沒有成家便被賜在宮外的府邸。
不是器重,不是認為他有可圈可點的地方。
是因為他戾氣太重怕傷及龍根,不待見被趕出了本來自己搶回來的地方。
上官蔓聽完這些故事,流下眼淚,十歲,那么小卻被這樣對待。
躺在床上,上官蔓忽然想起,之前夢見的他,謝景苑是真的存在的。只是這時的謝景苑卻不像夢里的了。
上官蔓想著想著竟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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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蔓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回到了現(xiàn)代?;氐剿滤氐哪且豢?。只是她不是在經(jīng)歷,而是在一旁看見她身后的威亞松開,她一頭栽在水里。而后,一個男子如劍一般沖進水里,將她撈了起來。
在池邊,向蔓看見那個將自己撈起來的男子的臉龐時大吃一驚。
和謝景苑十分相似。
然后畫面一轉(zhuǎn),向蔓回到了自己的孤兒院??匆娔菚r候的小小的自己正在樹下哭泣。
想要走過去安慰自己時,一個男子卻抱起了小向蔓并給了她一顆糖,哄著她。那顆糖是海棠花形狀的。
那男子似乎感覺后面有人轉(zhuǎn)身,他好像看得見向蔓,放下小向蔓沖她笑了起來。
向蔓卻發(fā)現(xiàn)那男子又是與謝景苑相似的臉。
而男子卻親了一口小向蔓的額頭轉(zhuǎn)身便想要離開。
向蔓想上去追他。卻發(fā)現(xiàn)自己怎么也動不了,回頭看見樹下的小向蔓脖子上多了一塊血玉。
她認得那塊玉,那是她五歲時養(yǎng)父給的,而如今她也不過三歲呀。
剛一眨眼,眼前卻什么也沒有了。
向蔓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上全是血,而謝景苑就躺在自己面前的血泊之中。
向蔓一下子坐了起來。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在上官蔓的房間里,而自己的衣衫早已經(jīng)被汗水浸濕。
上官蔓趕緊將自己的手攤開來看,沒有血,長舒了一口氣。
從床上起來,換了身干凈的衣裳。卻丈沒怎么也睡不著了。
打開窗戶,雪花飄了進來,不知不覺竟然又下雪了。
上官蔓手伸在窗子外邊,接著了些許雪花卻也打了個寒顫。
看見樓下地上已經(jīng)堆了不少雪。
反正也睡不著。
上官蔓披上披風下了閣樓。
往庭院里走去,卻撞見在那兒站著的謝景苑。
“他怎么在這兒?”轉(zhuǎn)念一下,大概安排事情到這么晚吧。
他并沒有打傘,也沒有穿披風。
上官蔓轉(zhuǎn)身便走了。
謝景苑注意到了上官蔓,只是自己在期待什么呢?她看見他轉(zhuǎn)身離開不是很正常嗎,這上都怕他的人也不少吧。
這樣想著,謝景苑頭上多了一把傘,他明顯感覺到,雪沒有再落在他肩上。
反而是身后的那個小丫頭,因為身高不夠,墊著腳幫他打傘,人有些站不穩(wěn)。傘也有些微微的顫動。
竟不自覺地笑了起來。
“笑什么笑,自己打著,我打不動了。快。”
身后的上官蔓抱怨到。
就在上官蔓搖搖晃晃的厲害時,謝景苑一把握住了上官蔓握傘的那只手。然后將上官蔓圈在懷里。
倒像是這把傘本就是兩人一起在撐一般。
上官蔓想掙開,卻怎么也不抵謝景苑的力氣,只好作罷。只是,她竟聞到了他身上傳來的淡淡的玉蘭花的氣味。
難道那天晚上抱她回去的不是什么小廝,是他?
剛想問,身后的謝景苑開口了
“今天上午的我很可怕吧,站在那上頭?!?p> 他將頭放在上官蔓的肩上。
“我干嘛怕你?”
“不怕嘛?,我以為當時我戾氣很重?!?p> 這樣想起來,上午那時候確實是。
剛想說話,謝景苑便開口。
“我在那兒殺了我的仇人?!?p> 上官蔓突然意識到
“那個武試考核官?!?p> 謝景苑點了點頭。
“所以你在這兒冥思是因為今天再一次站在那兒?”
“我以為你會問我為什么是仇人?!?p> “你人緣那么差仇人都正常?!?p> 謝景苑手上握緊了些,上官蔓有些痛,上官蔓用力掙開了一點。
若是從前她只怕在他抱住她時就躲開了。只是,現(xiàn)在不知怎么,她心里只覺得謝景苑的懷里格外踏實。
“所以你是不是?”
“不是,我做了個夢”
謝景苑沒有說了下去。上官蔓討厭這種說話說半邊的。
“什么夢?”
“我滿身是血躺在你面前。你說會不會是你殺了我?”
上官蔓愣住了,和她的夢竟然有重合。
“我為什么殺你。沒理由”
“是啊,沒理由?!?p> 上官蔓想要掙開他的懷抱,謝景苑卻抱緊了些?!拔以俦б粫?,可以嗎?”
語氣像極了一個小孩子。
上官蔓卻也鬼使神差的點點頭,就這樣,兩個人在雪中撐著一把傘,抱在一塊。
夜里微微吹著風,雪飄在傘上,兩個人的肩上。
上官蔓覺得謝景苑的懷里暖和極了,慢慢的整個人放松了。全部力量的靠在謝景苑的身上,手上也松開了傘。
謝景苑感受到上官蔓睡著了,倒也不著急的抱她回去。
只是依舊這樣抱著上官蔓。
他將她抱回閣樓,放在床上,上官蔓的手就放在了腰間,兩只手抬著。像只兔子。
自己則坐在了床邊。
其實他騙了她,不是他躺在她面前,全是血。
而是她,躺在他懷里全是血。
夢醒的那一刻,他全身濕透,卻慶幸那是一場夢。
那一刻,他竟那樣擔憂而又慶幸。
可是,自己為什么會做這種夢。
而后他便來到了上官府,在離她近的地方站了許久,卻沒料到能碰到她。當抱她在懷里是心里感到無比的心安。
從來沒有那個女人進入他的夢,而她卻三番五次的闖進他的夢里。
可是,剛剛她走開時的失落,為他撐傘時內(nèi)心的欣喜,抱在懷里時的心跳和安穩(wěn),他往常從未有過。
謝景苑為她理開額間的碎發(fā),看見了她手上的三響環(huán)。
轉(zhuǎn)了一下它,三響環(huán)竟紋路轉(zhuǎn)了起來。
而后從窗戶離開了。
后半夜,上官蔓一夜無夢,睡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