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X年十月的墨爾本國際機(jī)場,空氣里充斥著各種膚色散發(fā)出來的荷爾蒙氣息。
三三今天第一次來接機(jī),一大早就扛著半人高的接機(jī)牌斗志昂揚(yáng)地等候在了那兒。
為了能讓客人彭先生一出接機(jī)口就注意到她,三三特地選了頂紅色champion鴨舌帽戴在頭上。本來順利接到他和他的新婚妻子是件讓人振奮的事情,可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彭先生的前妻居然帶著孩子突然出現(xiàn)了。
兩人一言不合還當(dāng)場爭吵起來。畢竟是公共場合,自來招攬路人若有所思的視線。
“這得吵到什么時候???”三三尷尬地直犯嘀咕。一雙滴溜溜的大眼睛在寬大的帽沿下,不住地在眼前那幾人間來回巡梭。
這一邊是微微發(fā)福的中年男人,一邊是悲憤不已的中年女人,而站在她的對面的堪堪是彭先生的新婚妻子,此刻正一臉委曲地聽著新婚丈夫義正言辭——
“我怎么就不能來澳洲度蜜月?”
“程程是我親兒子,他怎么就不能和露露相處了?”
三三聽到這兒,大概也厘清故事的來龍去脈。
這彭先生離婚不到半年就再婚已夠讓前妻難堪,如今還想借自己的新婚蜜月,連同與孩子的天倫之樂一并享受。這人要無恥起來,果真是不要顏面的。
三三的內(nèi)心充盈起對那個叫做程程的小孩無以倫比的同情。
她很想在這個時候給他投以一個安慰性的笑容,哪知道頭剛一低,剛剛還站在一邊一臉乖巧的小人兒,居然不見了!
……
機(jī)場男士洗手間內(nèi)。
諾大的落地鏡前,反照出小便池前一高一低兩道身影。
剛剛小解完的程程正準(zhǔn)備提褲子,耳邊卻忽地傳來一聲聲像是壓抑了很久的痛苦聲——“啊……”、“嗚……”
小男孩的眉毛向上輕輕挑了一下。
相對于機(jī)場大廳里的人滿為患,這間男士洗手間里卻是冷冷清清。
程程猜測那道古怪的呻吟聲就來自身邊的那個人。他將小腦袋微微側(cè)過去,可身高的限制叫他看不清對方長相,唯獨(dú)瞥見了那人所穿的運(yùn)動服上印有兩個大大的中文字——中國。
“你前列腺疼?”程程立刻用他那還算標(biāo)準(zhǔn)的中文做出習(xí)以為常的判斷。
那人的背脊狠狠地僵了一僵。緊接著一雙染有寒意的眸子隨著那道自以為是的嘲諷聲追索了下去。
見只是一個屁大點(diǎn)的小男孩,又輕輕地呼出一聲,呵出一道懶得與你計(jì)較的口氣。
這樣的不搭理,反倒使程程的好奇心抓心撓肺的癢。他可不非得要伸長了脖子制造出一點(diǎn)動靜,企圖想讓對方注意到自己的存在。
哪知道程程的嘴巴剛剛想張動,下一秒,眼睛卻被一張英俊到過分的臉龐生生地晃到了。
??!“你是——”程程認(rèn)出他的同時幾乎是尖叫出聲,“季準(zhǔn)之!我這是在做夢嗎?”
這站在他身旁、剛剛與他并肩一起把尿尿的,不就是兩年前世錦賽100米蝶泳比賽中,第一個游進(jìn)58秒的亞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