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落于烏村的一棟三層樓房,院子里有一棵梧桐樹,因為是秋季,梧桐樹的葉子呈金黃色,稀稀落落的掛在上面,而樹下是一片由金色葉子所鋪成的毯子。
一口井邊,十歲的少年拿著一個桶正蹲在地上洗衣服,瘦弱的身軀佝僂著,已經(jīng)是秋季,天氣轉(zhuǎn)涼,他依舊只穿了一件中袖的衣服,衣服上面有幾個補丁,本來白色的衣服灰撲撲的,沒有一處是干凈的。
稚嫩的小手上,一個個繭子將他的手變得無比粗糙。
他漠著一張臉,臉色陰沉的可怕,漆黑的瞳眸里平靜又深邃,嘴唇干澀的有些破皮,牙齒咬住下唇,血珠被擠了出來,他將血珠舔進了嘴里。
玨依站在他的身旁,神色意味不明,身處水鏡的她是觸碰不到戚白的,戚白同樣看不到她。
她掃到戚白的脖子,依稀能看見那里的牽絲線,不解為何戚白不愿留在她給他的房子中,而是選擇被舅舅一家接走。
少年擠干衣服,晾好,拎著水桶從她面前走過,蒼白的面頰上掛著幾道疤痕,猙獰的可怕。
出神的玨依被突如其來的碰撞聲驚擾,她蹙著眉頭走進房子里。
只見一名與戚白差不多大的少女,踢掉了戚白手中的水桶,然后推搡了下戚白,“我餓了,給我去買鎮(zhèn)上的燒餅回來?!?p> 戚白充耳不聞,慢吞吞的撿起地上的水桶,冷冷的掃了一眼趾高氣揚的少女,吐出一個字,“滾?!?p> 玨依摸了摸下巴,猜到這少女就是戚白的表妹宋樂樂了,一副病態(tài)的模樣,估計活不了多久。
下一秒,尖叫刺耳的女聲響起,宋樂樂捂著自己的胸口,指著戚白,驚恐的望著后者,一邊抖一邊往后退。
玨依撓了撓耳朵,審視的看向宋樂樂,這人怕是不止心臟病。
一個婦女從外間跑來,穿透了站在門口的玨依,焦急的跑向宋樂樂,“樂樂,怎么了這是,別嚇?gòu)寢尠?。?p> “樂樂,看著媽媽,我是媽媽啊。”
回答她的只有尖銳的叫聲,然后是宋樂樂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婦女惡毒的掃向一旁的戚白,怒喊道,“你個小野種,對我女兒又做了什么!你怎么能這么惡毒!她可是你妹妹??!”
婦女是戚白的舅媽,她慌張的抱起宋樂樂,離開前還惡狠狠的瞪了一眼戚白,惡毒的道,“你給我等著,回來看我和你舅舅怎么收拾你?!?p> 戚白冷哼了聲,他惡毒?那他們是什么,妹妹?她也配!他巴不得……她死了才好。
玨依站在戚白身邊,虛探的撫摸上后者的腦袋,低聲道,“幾月不見,這性子變化怎的這么大?!边€記得剛見到戚白那會兒,這小孩靦腆的很,此刻的戚白就像是一頭狼,分分鐘能撲上來撕咬了你。
終歸是這樣的生活環(huán)境讓他不得不改變。
玨依收回了手,打量了一下四周的模樣,卻是沒有看見站在她身側(cè)的戚白瞳孔微縮,茫然的望著玨依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