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的書房內,有兩個人正在談話。
“父親,昨日長姐說的那些話,您覺得可信嗎?”唐家長子唐立銀站在父親的書桌旁,疑問道。
唐大人坐在桌前,目光落在桌上的一封略顯厚度的奏折上,眼神帶著猶豫和謹慎,還有下定決心的堅定。然后他抬起頭看著自己的兒子,說道:“我也不能確定,這消息畢竟已經經過了幾人之口,但這件事還是先暫緩吧?!?p> “父親,可是這是個絕佳的機會,如果這次我們無動于衷,以后就難再有這樣的機會了?!碧屏y不甘心地說道,帶著些少年才有的意氣用事。他頓了頓,又說道:“況且長姐說那個消息的來源是將軍府的柳青葉,她的話究竟有幾分可信,還未可知,萬一她是二皇子那邊的人,特意捏造出這番話來,就是為了阻止我們?!?p> 唐大人沉默了一瞬,似乎是在思考這種可能性發(fā)生的幾率。
此時書房的門忽然被推開了,唐梳婉闖了進來,面色上有幾分著急的神色,她說道:“請父親和哥哥相信柳青葉,切莫沖動行事?!?p> “婉兒,你一向知禮守禮,今日怎么敢闖進這里?成何體統(tǒng)!”唐大人有些生氣地說道,想必剛剛與唐立銀的談話全都被她聽見了。一旁的唐立銀也皺了皺眉,盯著這個讓自己出乎意料的妹妹。
唐梳婉走進來,徑直跪在了父親面前,先磕了個頭,然后才說道:“柳青葉一向與女兒交好,她的為人女兒最清楚不過了。前段時間又與長姐成為了妯娌,她萬萬不會那這種事騙我們的。她說不出這消息的由來,那便可能是有什么難言之隱,還請父親和哥哥三思?!?p> 唐大人被氣得說不出話來。他是一向不喜當今的這個二皇子的,從秦尚書在百姓心中的形象還是淡泊名利,無心功名的時候就開始了。因為他發(fā)現(xiàn)過一些已經沒有證據(jù)存留的事情,那些事情證明這位二皇子如今表現(xiàn)出的樣子只是一種偽裝罷了。所以在朝堂上,數(shù)位大臣都勸陛下早日立二皇子為儲君,可唐家是一直反對的。
這些年來,唐大人和他的兒子唐立銀一直在在搜尋和二皇子有關的消息,他的馬腳已經露出端倪,現(xiàn)如今唐家已經掌握了足夠的證據(jù),能夠證明二皇子這些年在朝中拉幫結派,已經有了很大的勢力。陛下還沒有下定決心立儲君,若是再拖下去二皇子將那些證據(jù)都抹了去,那就只能再次不了了之了。
唐大人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女兒,冷哼了一聲,然后才開口說道:“二皇子現(xiàn)如今與秦家交好,柳青葉所嫁的魏將軍之前與秦家的秦之之有過一段往事,柳青葉應該不會與二皇子那邊為伍?!?p> 唐立銀還想據(jù)理力爭,但看父親似乎已經下定了決心,便沒再開口,只是心中有些憤憤不平。
唐梳婉聽了這話,在心中長舒了一口氣,昨日她剛好回娘家,恰逢長姐急匆匆地趕回來,不小心聽見了長姐與父親的對話,她昨夜輾轉一整夜,唯恐父親不相信這些話,依然按之前的計劃行事,便特地來勸勸父親。
唐梳婉又低下身磕了個頭,說道:“現(xiàn)在女兒想說的話都說完了,剛剛女兒犯下了擅闖父親書法和偷聽父親與哥哥談話的罪責,還請父親責罰?!?p> 唐大人又哼了一聲,說道:“你都已經出嫁了,還這般不穩(wěn)重,此次我和你兄長就先饒了你,若是還有下次,一定會處以家法?!闭f完,唐大人擺了擺手,叫唐立銀和唐梳婉都先下去。
二人推門退出去之后,唐立銀說道:“你此番確實太莽撞了,況且,你怎能確定那些和你當朋友的人,日后不會傷害你呢?”他的語氣冷冷的,叫人不寒而栗,不過唐梳婉已經習慣了。
她正準備再和哥哥說幾句話,唐立銀卻已經轉身走開了,唐梳婉留在原地哭笑不得,不過他這個哥哥一向如此,話很少,相信的人很少,推心置腹的人就更少了。
尚書府。
“你就別問了,我昨日就是忽然想念父親母親了,索性就回了一趟唐家去看看他們?!碧剖崦份笭栆恍φf道,然后她端起一杯沏好的茶,走到了魏令身邊,遞給他。
“可我覺得你走的匆忙,所以顯得不同尋常?!蔽毫詈攘艘豢诓?,然后抬起頭看著妻子說道。
唐梳梅頓住了動作,然后垂下了頭,才情緒低落地開口道:“可能是因為害喜的緣故,感覺我最近的心情總是起伏很大。昨日母親喚了青葉過去,說了些為人婦的叮囑和告誡,我就忽然想起了我剛嫁來尚書府的時候,忽然很懷念沒出嫁的日子?!?p> 魏令聽見妻子說的這番話,不禁站起身走進唐梳梅,攬過她瘦弱的肩膀,似是安撫般說道:“沒事,要是想他們了,那就?;厝タ纯窗??!蹦┝?,他還溫柔地補充了一句:“我陪你一起回去?!?p> 唐梳梅抬起頭看著魏令深情的眼睛,不禁有淚水在眼眶里醞釀。
她覺得自己太幸福了,有滿眼都是自己的丈夫,有未出世卻每天都在陪伴著自己的孩子,有對自己掏心掏肺地弟媳,有溫暖包容的家庭。
這恐怕是自己一生中最幸福的時候之一了,唐梳梅在心中暗自想道,為什么是之一呢?她覺得自己生下腹中這個孩子的時候,一定也會很幸福。
柳青葉聽說嫂嫂昨晚回了一趟唐府,又很快在晚上趕了回來,心中松了一口氣。
可是唐家的眾人會不會相信這個來路不明的消息,她也無法確定,只能愿上天庇佑,不要讓善良正直的人遭受迫害。
她現(xiàn)在決定遵循了魏母的建議,開始學習看賬本,管理收入和支出。雖說魏尋是次子,卻又是武將,日后繼承魏尚書衣缽的肯定是長子魏令,魏尋之后肯定是要自立門戶的,所以魏母覺得現(xiàn)如今讓柳青葉學會了這些,也是在為日后做準備。
柳青葉在錢財上面也算是有些天賦,沒過幾天就已經掌握了不少的內容。
在此期間,魏尋寄了兩封信回來,一封是給父母和兄長的,還有一封是給柳青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