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和靖點點頭。當(dāng)年鎮(zhèn)守南疆的定南藩王起兵謀亂,沈和靖的父親嘉國公沈江東與清嘉的父親、當(dāng)年還是和郡王的老和王等人都曾經(jīng)南下領(lǐng)兵平叛。定藩之亂數(shù)載才得以平靖,為國朝開國以來最險的兵事之一。
清嘉道:“那天我們在琴川家門前分開,我上了我家的馬車沒,我家二門上的何三兒和我兄長房里的丫頭碧蘿跟車。那車上的香氣好生古怪,把我迷倒了。我醒了以后,卻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碧蘿走進來兇了我?guī)拙?,說是……說是我父親當(dāng)年作為平叛的中路軍南下廣里,在定南藩王的府邸里頭搜刮了許多許多的金銀珠寶、奇珍玩器回來藏在了一個地方,這些東西比一座金山還值錢。他們幾個暗中籌謀,綁了我,要要挾我哥,去和我兄長要貯藏這些奇珍異寶的地址?!?p> “就為了錢?說不通啊。且不說令尊有沒有這一處寶藏,就算是有,你府里的人就為了錢綁票,他們怎么就能篤定自己能吞下這么些東西?”
“我也覺得奇怪!他們把我鎖在一處屋子里,就不知商議什么去了。更奇怪的是昨兒夜里有人敲門,差點兒把我嚇?biāo)?!那屋子又破,地方又偏僻,夜半驚魂,我還以為是鬧鬼了。正念佛呢,門外有個嘶啞的聲音悄聲問我是不是被人伢子販了來的?我一聽更是害怕,那聲音太可怕了。我就說算是吧,我也是個倒霉的,請門外的別來找我,我給門外的念佛超度。”
“什么意思?你夜半還撞邪了?”
“不不不,不是。落后外面沒動靜了,我剛剛松了口氣,就聽見何三兒他們大喊大叫,說什么東院兒走了水了,外頭聽起來亂哄哄的。我連忙念佛,感情門外那一位見我可憐,找他們?nèi)チ?。誰知外面亂著,那人又敲門,說‘門鎖我撬開了,他們都往東院去了,你還不快走?’我一聽先是愣了,心一橫,看來這是個好的,管他是人是鬼呢,先逃走再說。我打小從不知道我父親還有什么‘寶藏’,若是他們要不到東西,誰知道會不會撕票呢。我想了想,上前推門,門果然開了,外頭卻一個人都不見,只瞧見東院的火光竄得老高。我跑出去,打門口拉了一匹馬,也不認得路,順著大道兒使勁兒往西跑。也是巧了,跑了半個多時辰就撞見了我兄長帶人出來找我?!?p> “……所以呢,救你的是人是鬼?”
兩人說到這里都陷入了沉默,沈和靖脊背發(fā)涼,清嘉勉強笑道:“我也不知道,只怕是個……好鬼?!?p> 沈和靖又問:“何三兒他們抓住了嗎?”
“沒有,”清嘉沮喪道,“等我哥帶人過去,他們早已經(jīng)不見了人影。那破院子里也查不出什么端倪來。”
沈和靖道:“你沒事就好,你沒事就好?!?p> 清嘉的描述如同夜話鬼談、鬼怪志異,實在太過于離奇。沈和靖聽了半信半不信,但是事涉和王府的家務(wù)事,沈和靖也沒打算深究,所以口中隨意敷衍了幾句。
“方慧妃沒問起我吧?”清嘉道,“她如今可是紅人兒,冊禮我沒去,惹她怪罪。哦,慧妃也就罷了,淑嬪更是……”
“沒有,”沈和靖笑道,“他們春風(fēng)得意,沒想起你,別擔(dān)心了?!?p> 清嘉看起來無精打采的,沈和靖想了想,也沒把自己今天的遭遇后告訴她,只道:“你歇著吧,后面的事情,留待你兄長去查。我回去了,我母親不在,最近府里不知怎的有些亂七八糟的?!?p> “好歹你還是一堂言,”清嘉道,“再看看我們府上,九尾狐貍當(dāng)世了?!彼f的自然是扶荔。
沈和靖笑道:“別理會她。”說著起身要走,又問了一句,“我打后面進來,方才悄悄地瞧了一眼,怎么不見南平郡主?”
“她先前來了,”菱歌在一旁答道,“落后說今兒是先皇后的忌日,太康公主在府里設(shè)祭,她就先走了?!?p> 清嘉道:“是了,今天是先皇后的報祭,也不知道是哪一位禮官去?!?p> 沈和靖說:“這個我也不知?!?p> 南平郡主借故早走,卻并沒有直接回太康公主府,而是到燈市口的珍珠樓上。這處酒樓的管事瞧見南平郡主,也不說話,行了一禮,就請南平郡主到樓上的雅間就坐。南平郡主獨自上樓,輕輕推開門,只見房內(nèi)正中立著一位穿道袍的公子。南平郡主笑道:“舅舅,人來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