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太師府。
“主人,小姐又來鬧了!”
守護者騎士之首娉婷向董秀報告。自從劉琰離開長安,董白就經(jīng)常鬧著要去洛陽找他,而最近一兩個月鬧得更頻繁。
“把她喊進來!”
守護者把董白放入房間,董白氣呼呼的進門就大吵:“小叔,我在長安呆的都快生銹了,為什么不允許我去找阿琰?還有,長安和洛陽一直是敵對關(guān)系,而你卻私交洛陽,信不信我告訴爺爺,讓他把你關(guān)進府里再也不能出門?”
董秀靜靜的看著她,等她發(fā)泄完,直到她不說話。
“說完了?”董秀仍然是一臉的平靜,“雖然你爺爺很疼你,但這種疼愛也是有限度的,你快要18歲了吧,常人家的姑娘十四五歲就要嫁人,世家大族的姑娘就算晚一點十六七歲也要嫁人了,你呢?難道要當一輩子的老姑娘?”
聽董秀說到這個問題,董白臉上微微有些蒼白。
“爺爺答應(yīng)過我,我的夫君由我自己來選!”
董白的話里沒有一點力量。
“孤男寡女諸多不便!阿白,你和阿琰都已經(jīng)很大了,不適合再一起出去闖蕩了!”
“求求你,小叔!”董白突然對著董秀跪在地上,“讓我出去找阿琰吧,為了爺爺,為了整個長安!”
董秀低著頭看著他,沒有讓他起身。
“你做的事,阿琰已經(jīng)知道了!你太不小心了,你在漢中寫給張魯?shù)淖謼l,被阿琰認出來了!”
董秀的聲音非常輕,但聽到董白耳朵里卻像一聲晴天霹靂,瞬間讓她不知所措。
“我們已經(jīng)猜到是有人威脅你,所以并沒有怪你,你也不用自責(zé)!”
“你們怪我吧!我寧愿讓你們怪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好!我是真心拿阿琰和阿顏當朋友的,可是突然有人告訴我如果我不按他說的做就會瞬間誅滅整個董家,怎么辦?”
董白癡癡傻傻地說道。
“他承諾過,會一直讓董家鎮(zhèn)守長安,保董家一世太平富貴……”
“他保不了!”董秀打斷他,“我不知道他是誰,但他的目的是殺死而阿琰和我,之所以現(xiàn)在沒動手,只是想借阿琰的手得到更多!不過我們不會屈服的!這些事你以后不需要再考慮了,好好想想你自己的婚事吧!”
董秀彎下腰低下頭,盯著董白的眼睛:“我們準備了一年多的時間,現(xiàn)在已經(jīng)準備好了,我們要同他全面開戰(zhàn)!如果你真的是為了你爺爺和董家好,就把你知道的關(guān)于他的信息全部告訴我……”
洛陽,攝政王府。
“黑山軍張燕已經(jīng)回信,愿意接受朝廷的詔安!”韓經(jīng)像劉協(xié)稟報說,“黑山軍有人口百萬之眾,荀令君打算讓他們通過洛陽去長安定居!”
劉協(xié):“袁紹那邊有什么動靜?”
韓經(jīng)答:“袁紹的大軍已經(jīng)在常山集結(jié)完畢,只不過他現(xiàn)在重點放在征伐高句麗上,所以兵馬雖多都是弱兵,也沒有表現(xiàn)出進攻的意思,就是威懾。河北那邊,也就是原來傭兵公社的那幾個真人強點,別的人不足為慮,”
劉協(xié):“河北有多少文臣武將愿意歸順大漢?”
韓經(jīng)答:“大約有20多家,里面包含田豐家。司馬家和甄家都不愿意歸順,昌豨昌霸兩兄弟親自出手把兩家的人都劫到洛陽來了!”
劉協(xié):“有烏冥大圣的消息嗎?”
韓經(jīng)答:“主人交代了要查的那23個奸細,已經(jīng)確認了身份,的確是烏冥大圣的人,都是這幾年被逼迫背叛大漢的??上У氖撬麄兌疾恢罏踮ご笫ピ谀睦?。”
太行山。
當劉琰來到這里的時候,褚離顏正背著他的竹簍采摘樹上的野果,看著他矯捷的像只猿猴,不用內(nèi)力,從一棵樹上就可以跳到另一棵樹上,又讓劉琰想到了當年在長安的情景來。
卿本佳人,奈何不矜?時世弄人!
若不是這亂世,若不與父親分開,可能她還是個乖乖女,自然不會爬上爬下。
“那棵樹上更多,為什么不去那棵樹上呢?”劉琰站在樹下笑嘻嘻的向她說道。
褚離顏陡然間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內(nèi)心一陣驚喜,向遠處一看,果然是那個人!
“你怎么來了?”
“你都被別人打到家門口了,我當然是來救你的!”
褚離顏飛身躍下,走到劉琰的面前,仔細打量了他一下。
“你好像更高了!越來越像個大人了!”
“是?。≡絹碓较駛€大人了,所以該娶媳婦兒了!”劉琰替她摘掉背簍,背到自己身上,和她肩并肩向山下走去,同時歪著頭看著她說道。
褚離顏低著頭,耳根后面像紅透的山柿子,映著天邊一抹晚霞。
“是哪家姑娘?你是來請我喝喜酒的嗎?”
劉琰不禁莞爾:“是常山褚燕家的姑娘,喜酒嘛不用我請,想喝你可以喝個夠!”
褚離顏扭過頭去,回來一句“誰說要嫁給你了”,快走兩步與他拉開距離。
“那可慘了!聘禮已經(jīng)送到你父親那里了,該不會被扔出來吧!”劉琰逗笑道。
“才不會……”褚離顏剛說了三個字,就發(fā)覺自己上了當。
“不理你了!”
劉琰快走兩步跟上,依舊與她肩并肩,只不過兩人都沒說話。
這片山林里野果比較多,好多地方都有來采摘果子的人,從裝束打扮來看都像是黑山軍。每隔一段距離,都有三五個人拿著武器在巡邏,只不過武器種類稍微復(fù)雜了些,鋤頭、耙子、木棒、軍用的長刀都有。
“小姐!”
所有碰到褚離顏的人,無論是摘果子的還是巡邏的都會跟她打招呼,態(tài)度恭恭敬敬。
“看不出來,他們還挺認可你!”
劉琰趁機打破安靜。
“當然了!現(xiàn)在除了我父親,還沒有人是我的對手,畢竟我可是上靈境的高手哦!”褚離顏自豪地說道。
“嗯嗯!我們家阿顏一直都厲害的很!”
“誰是你們家阿顏了……還有過門呢……”
“早一天晚一天的事嘛!其實我還小,只不過擔(dān)心你被別人搶走,所以不敢再等了!你知道來替我求親的人是誰嗎?漢室宗親里面大名鼎鼎的劉虞!為了讓我娶得起媳婦兒,朝廷還給我封了一個很拉風(fēng)的爵位,叫做巡天候!怎么樣?夠拉風(fēng)吧,以后你就是巡天夫人了……”
“呸呸呸!真土!我們這滿山遍野都是猴子,哪里就拉風(fēng)了”
“這樣啊,那要不就讓他們改成巡天王吧,這樣總該拉風(fēng)了吧?”
“你知道我不在乎這個的……”
“我知道!我也不在乎!我就是怕你家鄉(xiāng)的人在乎!”
褚離顏又沉默了好一會兒。
“你去看過阿白嗎?最近不知道她在干什么,好久沒有收到她的消息了!”
“她在長安,還好吧!”
“你知不知道,阿白雖然表面上看著沒什么,好像跟我是好朋友,跟你就是普通朋友,其實她心底是很喜歡你的,我能看得出來,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她不表達出來……當日我回太行山,還以為她跟你會有什么進展……”
“怎么可能呢?你知道嗎,當時在漢中,是她向張魯遞的紙條。”
“原來是這樣!她一定是有苦衷的,當時她又擔(dān)心又害怕,后來我還看見她一個人偷偷哭的很傷心!”
“原來你早就發(fā)現(xiàn)了?為什么不告訴我呢,害的我差一點都見不到你?!?p> “之前我不知道她傳信給誰,后來知道了,但事情也已經(jīng)發(fā)生了……你不要生她的氣,好多時候,我從夜里醒來,都發(fā)現(xiàn)她在偷偷的看你,她一定是喜歡你的!”
“……”
“我聽說朝廷要招降黑山軍,是不是跟你有關(guān)?”
劉琰點點頭:“的確有這回事,我已經(jīng)讓人派了騎兵來迎接,以防袁紹趁機襲擊。你放心,大漢早晚會統(tǒng)一天下,到時候這里仍然會是大漢的國土!”
“謝謝你!”
“一定要謝嗎?”
“為我家鄉(xiāng)的父老謝謝你,所以一定要謝!”
兩人又走過一片平地,前方忽然出現(xiàn)一座城寨,前面放著重重拒馬,四面十幾座高高的望樓,一隊隊騎兵往來巡邏,儼然一副守衛(wèi)森嚴的樣子。
“小姐!巡天候!小姐,將軍讓你們回來后去找他!”
寨門口有人在等待兩人,為褚離顏傳達消息。這個人剛才劉琰見過,劉琰跟隨劉虞一起來這里,劉虞帶著聘禮進了城寨,而劉琰則直接問出了褚離顏的位置去山上找她。
褚離顏帶著劉琰來到一座很氣派的大廳里面,正中間高高坐著一位身披盔甲的大將,舉止之間文雅中透露著驍勇矯健,雙目炯炯有神,一看就是大將之姿。兩邊坐著六七名漢臣,為首的正是太傅劉虞,見到劉琰走進大廳,劉虞等人急忙起身迎接。
“張將軍,這位就是巡天候,我大漢境外人才沒有能出其右者!”
張燕一邊聽著劉虞的吹捧,一邊細細打量劉琰,從頭到腳,從腳到頭,最后盯著眼睛一動不動,仿佛要看到劉琰的內(nèi)心。
“還算不錯!這門親事,我答應(yīng)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