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她到了李大娘門口,卻是一個不認識的年輕小伙子開的門。小伙子說自己是李大娘的遠方侄子,來走走親戚,而李大娘自己帶著閨女去別家走親戚了。
“你來看你舅母,你舅母又帶著閨女去了別人家?”老板娘也想不明白,這小伙子得是多不受人待見。
再接著,她又去了另一邊的王家,誰知王家也是一個不認識的青年男人開門,也說自己是遠方親戚,而且王家一家也去別處走親戚了。
“有蹊蹺啊!”
老板娘掂了掂剛收來的二百多兩銀子,索性不去買菜了,回了客棧之后便直直回房睡覺去了,更樂呵呵的心想:“你們就是把這店砸了,剛好我明天重新裝修一番?!?p> “沈家的銀子要是不夠花,你不如換個東家算了。”蕭長風(fēng)喝了口酒說。
聶百川把剛收來的四十多兩銀子收進懷里,繼而看看門外說:“蕭門主,如果你第一個得到了《郁離子》的消息,你會把它公之于眾嗎?”
蕭長風(fēng)沉默了一瞬間,就像是驟然間風(fēng)停了,樹木在那一瞬間陷入一種不太真實的安靜。
“沒有人會把這個消息公之于眾?!笔掗L風(fēng)說。
“蕭門主,如果你也了解過算術(shù),你就會知道根本不存在所謂的巧合。我們這些人得到消息,然后在同一天出現(xiàn)在長安城,這不可能是巧合?!?p> “我不是生意人,我不喜歡數(shù)字。”
“蕭門主應(yīng)該知道,沈家從來不缺絕世的好馬,所以得到消息以后,我快馬加鞭趕來,原本應(yīng)該提前了一天就到了這里。但是你猜怎么著?我偏偏在商州府遇上了縣衙緝拿盜賊,城門被封一日未開,所以我因此被困在商州耽擱了一日。此時便正巧和所有人都撞在了一起!”
蕭長風(fēng)沒有說話,靜靜的喝著酒。
“時辰也差不多了,不等了!”聶百川忽然果決的說道。
“怎么,聶兄要來開這個頭嗎”?
“蕭門主,咱們倆個誰都不說話,他們又沒一個掌門在場,難不成還真坐到明天早上嗎?”
“蕭門主,咱們倆個誰都不說話,他們又沒一個掌門在場,難不成還真坐到明天早上嗎?”
“聶兄果然是拿了銀子就辦事,就算他們喝了一個晚上,也喝不回十兩銀子的酒錢。慕容家還沒見人,而你才剛收了銀子,就已經(jīng)開始替老板娘著急了?”
“你這酒太冷,我喝的渾身發(fā)涼?!?p> 聶百川說完最后一句話后豁然起身,回身冷視一周,頓時叫整個客棧都安靜了下來,幾乎落針可聞。繼而,聶百川往前幾步,站住在客棧大堂正中,正欲朗聲說話,卻不想門外又一起進來了兩個少年人。
這兩個少年人一起來進來,卻又顯然又不是一伙。其中一個面目清秀身材健碩,一身精致的短衫勁裝,莫名透著股子殺伐氣。另一個青衫提劍,細腰膀闊身似猿形,顧盼之際自信昂揚。
在座眾人都不識得二人,而二人竟也不搭理蕭長風(fēng)和聶百川,更不自報家門,只管自己去尋座位了。
客棧里的人見了二人的舉止,都忍不住皺眉嗤鼻,暗暗心想:這兩個少年人可真是個妄自尊大,也不看看這客棧里除了他們,可還有一個是無名小卒?
可誰也沒有料到,聶百川見了這兩個少年,卻愣了許久。之后他忽然轉(zhuǎn)身,匆忙走到了師弟衛(wèi)洋的身旁。接著,他一把扯住衛(wèi)洋的胳膊,也不由分說,只是一言不發(fā)拉著衛(wèi)洋便往外走。他沒有絲毫的留戀和不舍,頭也不回的消失在暮色之中。
蕭長風(fēng)第一次露出了錯愕的神色,他不經(jīng)意間已經(jīng)站了起來,慎慎的望著聶百川消失的背影。許久之后,他才又緩緩坐下,只淡淡打量著剛剛進來的青衫劍客,他的腦海中對這個人毫無印象、未曾謀面、不知來歷、不清楚深淺。
這時,那位清秀少年已經(jīng)坐下,正是衛(wèi)洋被聶百川強行拉走后空出的那張桌子。而那個青衫劍客卻是看了一圈之后,竟然就近處選了丐幫副幫主萬玉山所坐的桌子。
“二位人少,可否拼桌?”
青衫劍客口中詢問,身子卻已坦然坐下,沒有作揖行禮、沒有問候道謝,甚至都沒有稱呼一聲前輩。
萬玉山眼見少年已經(jīng)坐定,臉色登時難看了幾分,口中冷冷道一聲“請”,同時手中已將剛倒的一碗酒撥了過去。
只見那就碗酒“呲溜”一聲劃了出去,青衫劍客見了急忙伸手去攔,可誰知他的手剛碰到酒碗,卻驟然間“砰”的一聲輕響,酒碗應(yīng)聲碎成了十七八塊。而更奇怪的是碗里的酒,就好似自己長了翅膀,從破碗中疾飛跳起,直潑青衫劍客而去。
青衫劍客始料未及,只得急忙收手擋在臉上,可終究不免被酒撒了滿身。
“恁不喝俺的酒,呀不用砸俺的碗啊,恁瞧不起老叫花,干嘛要跟叫花子坐在一起?恁到別地兒坐去罷。”王玉山?jīng)]好氣的說。
客棧里的沒一個不是好手,是以誰都看的明明白白。那碗酒明明就是萬玉山故意藏了暗勁,要給那個自大無知的少年人一個下馬威,好叫他趕緊滾開。這時萬玉山卻反賴是他砸碎了碗,當(dāng)然也是為了翻臉之后好將他趕他走。
青衫劍客神色如常,淡然用手拍彈去身上的酒珠,繼而道:“來而不往非禮也,我也借花獻佛敬你一碗”。
青衫劍客說罷,便伸手去拿齊元亮面前的酒碗。九袋長老齊元亮乃是萬玉山的高徒,自然不會叫他將酒碗拿去。是以齊元亮當(dāng)即去搶拿酒碗。
酒碗本來放來齊元亮面前,自然要離齊元亮更近,可齊元亮出手在后,是以他一抬手便是神速。但見齊元亮的手上飛影綽綽,一眨眼手指已搭在了碗沿上。
青衫劍客出手在前,但是起手時不快,乃是后手才發(fā)力。只此轉(zhuǎn)瞬之間,忽聽“嘡”的一聲輕響,青衫劍客已然用手將齊元亮的手腕自下而上擋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