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硯醒來后便呆坐在湖邊,他看著潮起潮落,心里是說不出的滋味。但是生活仍要繼續(xù),仇恨以及照春的囑托是支撐起他的動力,于是他決定先暫留這個島嶼再尋脫身之法。
這是一個陌生的島嶼,由于林青硯已見過種種奇異的生物,他不免下意識地保持謹(jǐn)慎。他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這個島嶼竟不被迷霧襲擾,這不免讓他再度警惕起來。林青硯沉下心來,又用他的靈氣感應(yīng)周遭的世界,又發(fā)現(xiàn)這島上靈氣充沛祥和,與島外似是有天差地別。
林青硯正享受著這祥和靈氣之時,突然他的心靈放佛受到電擊,一股強(qiáng)橫的氣息從島的深處傳遞出來。霎那間他感覺到,自己放佛被無數(shù)只眼睛盯著。這樣的凝視,著實讓林青硯很不自在。
但是林青硯心思靈敏,知道這島內(nèi)定是隱藏著高人。于是他立即先做個禮,然后仰著頭頗為理直氣壯地大聲向著空中言道:“諸位前輩,小子林青硯初入玄門,但機(jī)緣不巧,迷失在這大夢澤之中,若是叨擾了前輩,還請多多包涵!”
不過一會兒,一人聲宛若天雷,便響徹林青硯耳際:“小子也算誠實,看你靈力之低,你確實所言非虛剛?cè)胄T。不過按理來說,大夢澤充滿險阻,你這般境界能夠深入腹地,這就是離奇的地方了。吾還需你進(jìn)一步說明,若是解釋得當(dāng),本尊也愿意大開方便之門對你施以援手;若是解釋不當(dāng),還請立即離開?!?p> 林青硯聽完,自覺心中無愧,不免不卑不亢地說道:“前輩!小輩本是湖邊村戶人家,因為法寶爭奪而卷入玄門風(fēng)波。就在數(shù)天前,在北方某個島上剛發(fā)生一場大戰(zhàn),小輩聽聞似是太玄宗與天心觀兩派弟子之爭,如今天心觀的弟子化作一顆巨樹,而太玄宗弟子不知所蹤?!?p> 林青硯這一番話虛中帶實,是聞言者最頭疼一類的話。過了好一會,林青硯才復(fù)又聽到那位前輩沉吟道:“小輩,本尊姑且相信你一次,你且向山內(nèi)走來,本門自會好好助你脫困!”
林青硯按著這人所述的要求,緩緩地向山內(nèi)走去。島內(nèi)生機(jī)勃勃,不見迷霧,靈草異株散發(fā)著沁人心脾的靈氣。林青硯稍微思索便知這個島嶼之主定是一個境界很高的大師。他走了約有一刻時間,終于發(fā)現(xiàn)了一座座矮小的小房屋。
只見房屋不是由茅草鋪蓋而成,而是由整齊的石塊砌成。從房屋的安放位置,林青硯大致看出這個地方有多少人數(shù)。而在這幾間房屋外是幾片薄田,田中的物件,林青硯卻是遠(yuǎn)觀不清。在向外就到了林青硯的面前這一堵不是很高圍墻,圍墻亦由石塊砌成,而兩顆石柱安靜地阻斷石墻的連接,大概這就是門了吧。于是林青硯站在右邊石柱前,躬身言道:“小子林青硯求前輩賜一離開大夢澤之法!”
話畢,一個人影從墻內(nèi)一個房屋內(nèi)飄然而至林青硯身前,只聽他說道:“你這小輩倒也識得禮數(shù),離別之法自然有的,本尊也不會吝嗇,不過還得遵循因果緣法。”
林青硯聽完不免產(chǎn)生疑惑,對于緣法一說,他從照春和周晨的對話中隱隱感受其在他們眼中的重要性,但是究竟什么是緣法,他仍舊知之甚少。因此林青硯發(fā)問道:
“前輩,小輩真的初入玄門,對于緣法一說,小輩真的頭一次聽聞!還請前輩講解一番?!?p> 這位修仙前輩聞言,自是暗自思忖一番:“這個修行小生,不知來自何處,竟不知緣法,難道真的是巧的妙法,誤入夢澤?算了算了,還是先暫代師父一職為其解惑。”不過他轉(zhuǎn)念一想:“今日能在此地遇到林青硯也可以說是緣分使然,這本就在緣法之中?!?p> 于是林青硯只聽這道人言道:“小輩,緣法一詞乃修行關(guān)鍵。眾所周知,‘仙’字貴在超脫,而超脫最終極的便是了卻因果??墒侨绾瘟藚s因果?因果乃緣起,是故必須先報得緣法。如今我要助你一臂之力,他日你必定要有還與我!這就是緣法。”
這段話對于林青硯而言理解起來一點都不難,就是說今日你幫我,他日我也要幫你。林青硯思索一番,便說道:“前輩,今日前輩滴水之恩,他日我必然報之以泉!”
“善,你且進(jìn)來,離別之事尚不急切,你先稍作休整!”
林青硯說完這位道人便答應(yīng)下來,而且邊說邊大手一揮。林青硯只見半空之中涌現(xiàn)點點漣漪,一道無形之門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他毫不猶豫進(jìn)了這道門,門內(nèi)一切景象變得更加清晰起來。
“小輩,吾乃此島主人森炎子,你且詳細(xì)說明太玄宗與天心觀弟子爭斗之事?!币贿M(jìn)屋,此道人便自報家門,同時又問了兩宗弟子爭斗一事。
話畢,林青硯趕緊進(jìn)一步地細(xì)說自己的事情。他詳細(xì)地描述了兩派弟子斗法細(xì)節(jié),只是對于情節(jié)的變化卻稍作修改,此外還繪聲繪色地描述了自己的悲慘經(jīng)歷。
森炎子聽完,閉目思考了一會,林青硯的話語之中的確找不到漏洞,而且他的確感應(yīng)到在西北方有強(qiáng)大靈力波動,而且是突然出現(xiàn),持續(xù)了一會才穩(wěn)定下來。這與林青硯所言相互印證后相差無幾,森炎子不免對林青硯的信任又提高了幾分。
而林青硯之所以這么做還是有他自己的考量。他初入玄門,對于玄門的基本情況一無所知,而此時有一個前輩出現(xiàn),無疑對于他有很大的幫助。于是林青硯說道:“森炎子前輩,小輩對于玄門還不是很了解,許多問題還請前輩解惑!”
“有何疑問,咱們先進(jìn)屋再談。”
話畢,林青硯跟著森炎子走進(jìn)屋內(nèi)。這石屋外邊看簡樸至極,內(nèi)部卻也同樣,并無太大差異。森炎子并不遵循凡間禮數(shù),他拿出兩個杯子,分別倒上熱茶,準(zhǔn)備聽林青硯細(xì)細(xì)訴說。
“前輩,天下之大到底有多少門派?這天心觀又在何處?”
森炎子思考了一下,整理了一下語言,后便婉婉道來:“天下之大,共分四洲。這四洲分別為南瞻部洲、北俱蘆洲、東勝神洲、西牛賀洲。在這四洲之中遍布修士,而四洲之外的海洋之中也有仙靈密宗。而天下之大,卻也得按資排輩。天心觀、太玄宗、云中堂、星月洞天便是界內(nèi)歷史較為悠久的門派,因此他們便是靈界的中流砥柱。而這天心觀以樹而生,東方屬木,自是在東勝神洲。這東勝神洲,離夢澤也有不少里程,更是要跨越東海?!?p> “那么敢問前輩,前輩當(dāng)屬其中哪一門?”
森炎子被林青硯這么一問,卻是哈哈大笑道:“吾森炎子能力有限,自是入不了以上大派。不過鄙人精通控火一道,以火入道,自成一派,暫且稱作真火堂吧?!?p> “那么前輩,小輩可以拜你為師嗎?”
林青硯十分大膽,他覺得森炎子只是謙遜,絕非如他所說道那么簡單,于是他提出拜師請求。森炎子倒也大方,并沒有一言回絕,只是如此說道:“你這小子倒也大膽,不過也不是沒有可能。想要學(xué)得本人之道,這需看你有無資質(zhì)。”
“那有無資質(zhì),這該如何考校呢?”林青硯自覺還有希望,便殷殷問道。
“吾且先傳你一法,看你學(xué)習(xí)如何!”
話畢,森炎子凝神運氣,他演示了自己控火術(shù)法。只見幾團(tuán)火焰忽然出現(xiàn)在森炎子周圍,下一秒便幻化成一條巨龍,再下一秒便化為點點火星。這一幕直接讓林青硯看傻了,如此玄妙的控火之技藝,比之周晨、照春一流,簡直不知高了幾個檔次,因此林青硯驚訝地說道:
“前輩道術(shù)高明,晚輩雖然愚笨,卻是十分仰慕!”林青硯見到如此精湛的技藝,不禁打心底拍起了馬屁。
“這是一枚玉簡,上邊記載了吾自創(chuàng)的八荒森炎訣的基本口訣,能領(lǐng)悟多少看你的造化了!”森炎子別有意味地笑著說道。
林青硯接過飄來的玉簡,凝神讀取,渺渺之音便在耳邊響起。
“吾乃森炎子,悟于東勝神洲,獨創(chuàng)八荒森炎訣。御火一道自是兇險萬分,稍有不慎便是引火自焚,后輩有緣者謹(jǐn)記。
天地兩儀,陰陽相交,五行自生。
八荒森炎訣,既是練氣訣,又是御火道。
乾坤秘藏,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習(xí)此火道者,引天地靈氣,燃天道圣火。
天道有三,天地人者,其皆存炎。
是故境界有三,人火、地火、天火。
…”
林青硯跟著感覺,體內(nèi)練氣法門頓時深奧許多,順時體內(nèi)放佛多了一股火焰。這股火焰行走在他的肉體,活躍在他的精神。突然他猛的睜眼,在他的眼中似乎都存著火焰。林青硯跟著體內(nèi)氣的運行路線,突然拈個法指,一道火焰便憑空出現(xiàn)。
一旁的森炎子饒有意味地看著林青硯,他所創(chuàng)的八荒森炎訣比之尋常火道法訣自是霸道深奧。不過森炎子看到林青硯發(fā)出的焰色之時,卻是不斷搖頭。森炎子這一煉火一道,看重資質(zhì),若焰色琉璃如天邊彩霞,則屬上乘;若焰色單一飽滿,則屬中乘;若焰色平平無奇如同凡火,則屬下乘。
因此森炎子搖頭說道:“小輩,你與我妙法不合,久習(xí)也無可能大成?!?p> 林青硯聽這一席話,不由在心里大嘆道可惜。
“不過,本道也不是小器之人,這八荒森炎訣還是傳與你?!?p> 森炎子這一番話將其氣度胸懷表露無遺,也表明了其對于自身功法道信心。
不過林青硯想的卻是,這么厲害的法訣隨手贈我,怕不是是個下乘法訣!不過他也只是在心中一想,并沒有表露自己的心中想法。
言罷林青硯趕緊致謝道:“多謝道長傳功,”,他頓了頓,見關(guān)系拉近了些便開始詢問真火堂門內(nèi)的事,“道長,貴派設(shè)于這孤島之上,門內(nèi)究竟有幾人?”
森炎子被這一問不由尬笑起來,他說道:“本門只有三人,如今另外兩人分別在他屋內(nèi)閉關(guān)?!?p> 林青硯聞言不由再次印證自己的想法,但是他還是夸贊道:“道長不必介懷,花若盛開,蜂蝶自來。憑道長妙術(shù),今后定會聞名九州!”
“哈哈哈,你這小輩倒也會夸人,老夫自是有自知之明,修行修行,不爭名利!”
林青硯聽完直點頭,但他心里想的卻是趕緊離開這個地方,去那天心觀看看當(dāng)今大派的風(fēng)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