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并沒有急于抬頭看跪在桌前的紀綱,直到將手中的奏章看完了之后,才深深嘆了口氣,抬起頭看向紀綱,“起來吧?!?p> “謝陛下?!?p> “今天張道長與朕于金殿見了一面?!?p> “請陛下放心,臣知道該怎么做?!?p> “恩,知道怎么做就好。”
“臣告退?!奔o綱說完,便起身退出了書房。
大太監(jiān)站在朱棣身邊,見到朱棣眉毛緊湊,似有什么煩心的事情,不禁小聲出口問道,“陛下可是擔心,要知道,最近宮里許多小太監(jiān)都在傳……”
朱棣聽到大太監(jiān)的話,笑了笑,沒等大太監(jiān)說完,便揮手打斷,“現(xiàn)在的刀還不能收,不過也不能一直用,畢竟刀用多了,也就鈍了?!?p> “奴才知道了?!贝筇O(jiān)說完,便立刻閉上嘴巴,不再言語,老神道道的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另一邊,出了門的紀綱立刻回到錦衣衛(wèi)鎮(zhèn)撫司衙門,找來了幾個自己的親信,“你們立刻將張三豐與陛下會面的事情散播出去,并且……”
正說著,紀綱將幾個人叫到跟前,小聲的囑咐了幾句。
“知道怎么辦了嗎。”
“大人放心吧?!?p> “恩,去忙吧。”
幾個人剛走,紀綱正準備休息一會兒,門外一個傳信的小人突然叩門,“大人,有人找您?!?p> 紀綱聽到門外的聲音,立刻再次坐了起來,讓門外的人進來之后,紀綱看著這個人,臉色頓時有些不太好看,“殿下可是又有什么事情?”
“馬車就在門后,殿下正等著紀大人您呢?!蓖崎T進來的人對于紀綱的一臉不悅并沒有在乎,仍是笑盈盈地看著紀綱。
“哼,走吧。”紀綱雖然很討厭面前這個人,但是他知道,這個男人身后的人不是現(xiàn)在的自己可以得罪的,只好冷哼一聲,跟著男子走了出去。
馬車七拐八拐,最終在金陵城中的一處宅院的后面停了下來。
“紀大人,請吧。”
紀綱慢慢地從馬車上走了下來,在那人的引領下,悄悄走進了宅院之中,來到了一處書房外。
“殿下,紀大人到了。”
“進來吧?!?p> “紀大人,請吧?!眮砣诵呛堑貙⒓o綱請進去之后,便關上門,轉身離開了。
而此時紀綱看著面前正看著儒家經(jīng)典的男子,笑著問道,“殿下看得懂?”
男人聽到紀綱的話中有幾分調(diào)侃之意,也不惱,笑著將手中的書放下,“還是紀綱你懂我的心啊,這一本本全是字的破書,也就我那廢物兄長能看得怡然自得?!?p> “漢王殿下,謹言慎行,隔墻有耳?!奔o綱看著面前的男子,搖搖頭小聲說道。
“怕什么,讓人聽到又如何,那位置本來就應該是我的……”沒錯,這次請紀綱半夜會面的不是別人,正是朱棣的兒子,太子朱高熾的弟弟,漢王朱高煦。
“殿下此次找我來,可是有事?”紀綱立刻打斷了漢王的話,出聲問道。
想到自己叫紀綱的目的,朱高煦立即停止了抱怨,開口問道,“我聽宮里的人說,那張三豐與陛下見面了?”
“千真萬確?!?p> 得到了紀綱肯定的回答,朱高煦點點頭,繼續(xù)問道,“你覺得張三豐此人如何?!?p> “紀綱不知。”
“那你覺得張三豐與本王有幾份緣分啊?!?p> 紀綱聽到這里,立刻明白了朱高煦的意思,原來漢王殿下只不過是想問問紀綱,能不能拉張三豐入伙為自己以后的事情造勢。
可是朱高煦也不想想,張三豐這等高人,怎么可能與你合作,就連朱元璋和朱棣都沒這個面子,你算哪個大頭蒜啊。
紀綱心里想的這些,當然不能真的開口這么說,“殿下,那張三豐可是被稱為老神仙的,連陛下都……”
“說的也是,難道真的沒辦法了?”
紀綱看著朱高煦一臉期盼的樣子,想到自己自從幫助朱高煦凍死了解縉之后,便算是踏上漢王的這條賊船了,幫助漢王說不定也是幫助自己。
紀綱想了許久,突然眼中精光一閃,對朱高煦說道,“殿下,此次張三豐可不是自己來的,似乎還帶了自己的一個徒弟。”
“徒弟?徒弟有啥用啊?!敝旄哽阌行┎粷M地看著紀綱。
“若是殿下知道張三豐此次與陛下見面的意圖,可能就不會這么想了?!?p> 聽到這里,朱高煦眼睛一轉,突然大笑了起來,“哦,我明白了,來人啊,沒看到這茶都涼了嗎,快給紀大人換一杯?!?p> 跟著師傅回到酒樓的張果果怎么也想不到到自己初來乍到,竟然就引起了朱高煦的注意,此時的他正看著手機上面的任務發(fā)呆呢,任務既奇怪,還沒有獎勵,這怎么做啊。
“自己的道?什么意思,難道不是傳播一下道教就行了嗎,居然還要開山立派,自己傳道,我自己哪來的道啊,難不成我還要傳播核心價值觀,給大明做點精神文明建設?”
想了很久,也沒有任何頭緒,雖然很累,但是怎么也睡不著的張果果,只好穿上衣服出了門,坐在院子里面的石凳上,看著天上的月亮發(fā)呆。
“怎么,想家了?”張三豐突然從張果果身后走了出來。
“師父,您怎么還沒睡啊?!睆埞牭綇埲S的聲音,立刻回過頭來。
張三豐沒有回答張果果的問題,而是坐在了張果果身邊,指了指天上的月亮,“這是同一個月亮,卻不是同一時的月亮?!?p> “哎呦,師父你又打啞謎了?!?p> “呵呵,怎么這么晚,還不睡啊?!?p> “哎呀,有些心煩?!睆埞麚狭藫项^,開口問道,“師父,你有自己的道嗎?”
“道?怎么想起這個了。”
“就是問問嗎?!?p> 張三豐抬頭看了會月亮,開口說道,“我記得我很小的時候,剛剛接觸道,那個時候師父告訴我,道就是長生不死,煉丹成仙。當我長大了之后,經(jīng)歷了太多太多,我找到了自己的道,那就是慈儉濟人,澤被蒼生。但是當我老了回首一生,我才知道我錯了,所以我又將清靜無為、寡欲不爭作為我的道,但是如今我有了你,有了這么多的徒子徒孫,我才知道原來我的道很簡單?!?p> 正聽著的張果果見到張三豐突然不再言語,立刻問道,“是什么啊?!?p> 張三豐笑了笑,摸了摸張果果的頭,說道,“那還不簡單,就是你們這些孩子們啊,你們未來的道,就是我這一生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