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腦一發(fā)熱站到臺上了的余子博,望著下面不斷叫好的人群,突然一個機(jī)靈,如同一盆冷水澆在了頭上,這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怎么就鬼使神差的站了上來了呢,自己可是大明朝的舉人,以后的官老爺,現(xiàn)在居然要在人前說書,自己可丟不起這個人啊。
臺上懊悔不已的余子博正要想辦法準(zhǔn)備離開,底下看熱鬧的人群見余子博一直不說話,心中有些不大樂意了,你這把別人趕下去,自己站上臺,最后一句話不說,這是幾個意思。
“我說臺上的,你倒是說啊,我們幾個都等著急了。”
“你這一直不說話,是不是不會啊?!?p> “對啊,臺上那兄弟,我說你要是真不行,就趕緊下來吧,別在上面丟人了,還是讓封老接著和我們說唄。”
臺下人群你一言,我一語,說的是好不熱鬧,臺上的余子豪心中也有些火氣了,好,既然跑路也是丟人,說書也丟了面子,那就只能從兩個壞的選項(xiàng)中選擇一個好的唄,大不了破罐子破摔嘍。
“既然你們想聽,那我就給你們說說看,你們都聽好了。”想明白了的余子豪,也豁出去了,用桌子上的扇子狠狠地拍了一下桌面,大聲地喊道。
很快,理清了思路的余子豪開始了自己的第一次說書,要說有的時候天賦這個東西,真的是玄幻又奇妙,誰曾想到,這余子豪說起書來,竟然還真有那么一絲味道。
而說了一會兒的余子豪,竟然漸漸的找到了一種狀態(tài),再加上自己優(yōu)秀的記憶力,雖然講的內(nèi)容與剛剛封成講的是一樣的故事,但是余子豪卻能夠記住很多細(xì)節(jié)之處,而就是這些細(xì)節(jié)之處,再加上余子豪抑揚(yáng)頓挫的節(jié)奏,很快便將聽眾們帶進(jìn)了故事里面,就連身后的封成也情不自禁地點(diǎn)點(diǎn)頭。
很快,封成的故事便講完了,臺下的觀眾安靜了好一會兒,才突然鼓起了掌。
“別說,這小子說的真有意思,確實(shí)講的比封老精彩啊。”
“我也這么覺得,原來幾個不明白的地方,現(xiàn)在也算是豁然開朗了。”
余子豪看著臺下興奮鼓掌的觀眾,內(nèi)心不知為何,充滿了膨脹感。
就在余子豪準(zhǔn)備下臺的時候,只聽得那邊倒茶的小二立刻捧著一個盛滿了銅錢的木盤走了過來。
“先生,這些都是您的賞錢?!?p> 余子豪望著木盤上的賞錢,心中有些驚訝,怎么會這么多,甚至還有幾粒碎銀子。
那小二舉著木盤等了好久,見余子豪沒有伸手去接,立刻解釋道,“先生,你拿著吧,按照我們?nèi)缫獠杷恋囊?guī)矩,這些都是你應(yīng)得的,我們掌柜的分文不取?!?p> “這,謝謝……”讀書人的尊嚴(yán)在現(xiàn)實(shí)面前再次崩塌,要知道余子豪這幾日在金陵城中的花銷還是很大的,只是送禮拜訪請客,便消耗了自己身上錢財(cái)?shù)氖司拧?p> 如今見到回頭錢了,雖然讀書人的腰桿一直在告訴他,這種錢不能要,但是余子豪的手卻慢慢地伸了過去。
待余子豪將錢全部收好之后,臺下的人群再次熱鬧了起來。
“我說臺上的,再說一段啊,哥幾個都沒聽夠呢。”
“就是,接著說,放心,賞錢少不了你的?!?p> 在下面人群的鼓動下,余子豪再次站到了舞臺中央,這一次的他心態(tài)有些變化了,望著臺下的人群,他不在感到羞恥,而是十分自信地笑著說道,“再說一段沒問題,賞錢準(zhǔn)備好了沒?!?p> “那肯定沒問題,說得好,賞錢有的是。”
“好,那咱就接著來,咱們剛剛說到……”
因?yàn)橛嘧雍赖脑?,封成與封玉兩父子今天一天都沒有上臺,而接下來的幾天,如意茶肆的掌柜,甚至直接花錢將余子豪請到了茶樓,進(jìn)一步壓縮了封成父子兩人的工作。
雖然說封成與封玉兩父子還可以去其他茶肆說書,但是他們這么多年一直待在如意茶肆的原因,正是因?yàn)樵谶@里說書,得到的賞錢都是你自己的,而在其他地方,掌柜的可是要抽成的,有的甚至二八開,掌柜的八,說書的二。
所以離開如意茶肆去別的地方,就意味著封家要少了一大部分的收入,雖然封成也找過如意茶肆的掌柜,求他可以給自己和兒子多一點(diǎn)上臺的機(jī)會,但是如意茶肆是一個競爭十分開放的地方,顧客想聽誰的,那就誰上去,毛遂自薦有時候也不好使。
所以封成郁悶了,封玉也郁悶了,爺倆都郁悶了,賣豆腐的封蘭也跟著郁悶了。
聽完了故事的張果果,又自顧自的給自己盛了一碗豆?jié){,“所以就是事情就是你爹和你哥因?yàn)闉榧疾蝗缛?,要失業(yè)了?”
“差不多吧。”封蘭點(diǎn)點(diǎn)頭。
心滿意足的摸了摸肚子的張果果點(diǎn)點(diǎn)頭,“放心吧,喝了你的豆?jié){,這件事我?guī)湍憬鉀Q,明天我再找你啊?!?p> “啊。”在封蘭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張果果便晃晃悠悠地離開了,但他并沒有回酒樓,而是按照這幾天的記憶,準(zhǔn)備去那如意茶肆看看去,順便看看那余子豪真的如封蘭口中說的那樣,那般厲害?
此時正是金陵城最熱鬧,人最多的時候,張果果一邊走,一邊欣賞著金陵城熱鬧的街道,時不時的還會在一些小攤前面駐足,看看大明朝百姓自己弄出來的新花樣,不過你別說,還真有一些張果果從來沒見過的新奇玩意。
正當(dāng)張果果蹲在一個老伯的攤前看著一個類似于魯班鎖的益智小玩具的時候,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誰?”張果果立刻站起身來,轉(zhuǎn)過頭望去,“哎呀,好巧啊,殿下,你也來遛彎?!?p> “遛彎?”沒錯,站在張果果身后的正是朱瞻基,奇怪的是朱瞻基居然是一個人站在這里。
“哎,你怎么自己一個人?”張果果好奇的問道。
朱瞻基聽到張果果的話,有些抱怨地說道,“哎,別提了,天天被那些大學(xué)士逼著背什么之乎者也,還要考我歷史,煩都煩死了,所以我就自己偷偷跑出來了?!?p> “跑出來的,你膽子真大啊,你就不怕遇到危險。”
“危險,怕什么,這可是金陵,能有什么危險。”朱瞻基無所謂的搖了搖手,“放心吧,我也不是第一次了,心里有數(shù),對了,你今天怎么在這里啊?!?p> “哦,我準(zhǔn)備去辦點(diǎn)事?!?p> “辦什么事啊,好玩嗎,我能跟著嗎?!?p> “應(yīng)該好玩,你要是想跟著,那就跟著一起來吧?!?p> “好,有好玩的就行,咱們?nèi)ツ???p> “看到那個了嗎?!?p> “如意茶肆?”朱瞻基看著張果果指向的茶樓。“茶樓有啥意思???”
“喝喝茶,陶冶情操,不好嗎?!睆埞f完,望著朱瞻基不信任的目光,拍了拍身上的道袍,“怎么,我不像那種人嗎?”
“你要聽真話還是假話。”
“真話吧?!?p> “你在我心中,更像是個假道士,還喝茶陶冶情操,你騙鬼呢?!?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