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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仙的自我修養(yǎng)

第四十二章 莽撞

論仙的自我修養(yǎng) 夙瑜 1994 2020-02-29 22:00:00

  這股力量來自于......她自己嗎?

  御聞難以相信。

  空氣中不同的力量被撕裂開,從陣法中央現(xiàn)出一個深不見底的洞口。

  白錦騰出一只手虛虛一抓,那張無形的巨網(wǎng)便自行收攏,挪到了洞口邊。

  “你是要......直接把他們送到鬼界?”

  白錦身在陣法中央,無暇顧及他的疑問,被束縛的孤魂被丟進洞中,那種恐懼的哀嚎徹底消失。

  在洞口被丟入魂魄的一瞬間,隱約可以聽到鬼界生靈嘶啞的吼聲。

  魂魄已經(jīng)被強行送到了該去的地方,白錦略微松了口氣,拭去了額角滲出的汗水。

  然而陣法已成,關(guān)上也是件困難的事情。

  它仍在貪婪地吸取著來自白錦身上的靈氣,洞口一點一點在變大。

  御聞上前一步,想要把她拉出來。

  白錦設了道壁障攔住他的步子,喊道:“別過來!”

  她自己的肉身她自己最清楚,只是一個打通鬼界與人界的陣法,要不了她的命。

  御聞......就不一定了。

  蝙蝠妖依舊在柳樹邊看著,仿佛這一切都與他無關(guān)。

  御聞被迫立在壁障邊,幾番試探卻仍舊破不開它。

  他忍不住苦笑了聲:“你還真是執(zhí)著又倔強,為了那些孤魂......你居然可以做到這一步。”

  白錦沒有反駁,試圖把陣法關(guān)閉。

  她的臉頰上被陰氣劃出不少血痕,手指也已經(jīng)血肉模糊。

  類似的場景,在曾經(jīng)的某一日,似乎看到過。

  “僅僅是因為一個人界女子,便執(zhí)意誅殺安無仙君,這是天君的意思嗎?”

  “是有怎樣,不是又能怎樣?!?p>  “也是天君讓你在這里攔住我的嗎?”

  “......你好好呆著不要出去,過去這段時間自然就不會再管你?!?p>  “安無仙君他是怎樣,這件事有沒有問題,你不是也很清楚嗎?為什么要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眼睜睜看著他們?nèi)フD殺仙君?”

  “我不知道。”

  “你說謊!”

  少女一臉怒氣的模樣仿佛還在昨日,胸口的傷痕也好像還在隱隱作痛。

  是啊,安無仙君出事那時,她也是這樣,明明非親非故,卻為了一個公平,打傷了他和外面守著的天兵,生生闖了出去。

  可是結(jié)果是怎樣呢?

  安無仙君還是被誅殺,他趕到人界時,少女已經(jīng)滿身傷痕,昏倒在安無仙君被誅殺的木屋旁,失去了所有的意識。

  再醒來時,她看見他,問出口的第一句話居然是......

  “你知道瑤姬殿下的下落嗎?”

  他愣在原地,完全不知所措。

  瑤姬這個名字,似乎聽說過,但又完全想不起來。白錦她......似乎換了靈魂一樣。

  眼睛里不再有憎惡,憤怒,失望,取而代之的是迷茫和疑惑。

  不過那也只是一刻鐘,她便忘記了“瑤姬”這個名字。

  她問道:“我叫......白錦。你叫什么名字?”

  他失了魂一樣反問她:“我叫什么你也不記得了嗎?那瑤姬又是誰?”

  她迷茫道:“我曾經(jīng)見過你嗎?瑤姬是誰?”

  天君說,這是靈力紊亂造成的后果,她已經(jīng)忘記了曾經(jīng)的事。

  可是他又怎么會忘記,那天她剛醒來,眼睛里有過一瞬間的光彩。只是說過的話,腦海中的過去,她很快便再次忘記。

  她周身靈力雖然微弱,傷勢很重,然而并未出現(xiàn)紊亂。

  可這話,他又怎么可能說得出口。

  白錦無意間抬頭,便看到御聞掙扎的神色。

  手下的陣法漸漸消失,陰氣引起的狂風消停下來。

  她跪坐在地上,咽下一口血。那種濃郁的鐵銹味充斥了整個感官。

  障壁失去了維持的力量,自己散了開。

  御聞回過神來,關(guān)切道:“你......還好嗎?”

  白錦費力地扯出一抹笑:“活著就還好。死了你也不用問了?!?p>  說話還是不留半分情面。

  然而御聞終究不如龍姬,在這種時候也只能干著急。

  蝙蝠妖從柳樹下走出,欲言又止。

  “我來吧?!?p>  一身白衣的少年從南城門的方向走來。

  縮地成寸,只幾步他便走到了御聞身邊,下意識避開了御聞的手臂,低下身子將白錦攔腰抱起。

  御聞閉上眼睛,說不清楚此刻的感覺。

  他感到慶幸。為了此刻白錦被這個少年抱走感到慶幸。

  方才少年走來時,他后退的那一步,完全沒有多余的思考。

  “難怪?!?p>  失敗有時候,就是一瞬間的事。所幸他方才退開時沒有看著白錦,沒能看到她的反應。

  失望嗎?還是根本就不在乎?

  過了拐角,御聞的目光再難追隨。

  蝙蝠妖立在原地,沒有跟上的意思。

  “是白錦帶你來的,”御聞注意到他,“我會保住你的性命?!?p>  蝙蝠妖應了聲,又沒了動靜。

  御聞長嘆口氣。

  白錦大概也已經(jīng)忘記了折淵,卻還是能對他毫無防備。

  只是折淵......本身就是不容于世的存在。

  今晚這件事已經(jīng)發(fā)生,白錦她又能堅持多久?

  雨漸漸小了,但是還沒有停下的意思。

  白錦嗓音沙啞,低聲問道:“你怎么會在城里?”

  印記在他身上,她的感應居然還是出錯了。

  折淵垂眸看她,眼睛中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心疼。

  “方才進城的?!?p>  “是因為......靈力太弱出了錯嗎?”白錦自嘲地笑笑,“大概是吧?!?p>  她自問自答,一副沒什么事的樣子。

  然而她自己大概還不清楚自己臉上的笑看起來有多勉強。

  折淵沒有說話,白錦也漸漸安靜了下來。

  慢慢地,呼吸聲變得平穩(wěn)許多,白錦已經(jīng)合上眼睛,昏睡了過去。

  從背后傳來的暖意,帶來止不住的困倦。

  她在心中暗道折淵居然開始使小手段,卻沒力氣再開口。

  折淵抿唇,面不改色地帶她到客棧。

  齊升坐在客棧門口,撐著一把破舊的紙傘,在頭頂不遠處燈籠昏暗的光亮下,可以清楚地看到,紙傘上有一朵精致的桃花。

  見到折淵和白錦的模樣,他沒有任何訝異的神情。

  待折淵從身旁走過,帶走那濃郁的血腥味,他才緩緩道:“如此莽撞,怕是要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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