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林老實(shí)同意讓老七老八去入贅,但要是想入贅到一個算得穩(wěn)當(dāng)?shù)募彝?,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如周友偉,墳村金州城里里外外跑了不?0遍,也明顯沒找出個門道來。陳大嬸那頭則更難。雖然她在這地頭有點(diǎn)名氣,認(rèn)識她的人也多,可那終究是手頭上的,所以她幾乎賣破了臉皮,也沒人愿意搭理她。許多人都對陳大嬸說:“林老實(shí)確實(shí)還不錯,可要是是陳大嬸你家的崽子,那我肯定不說二話......“
最近林老實(shí)心情不好,不只是因?yàn)槿齻€崽子的婆家沒有著落,還因?yàn)槔钚』ǘ亲佑珠_始鼓起來了。
按李小花的說法,她肚子里的娃娃起碼4個多月了。她想生下來,可林老實(shí)不同意,實(shí)在是家里養(yǎng)不活了。兩人一琢磨,還得去找陳大嬸幫忙。
只是陳大嬸又豈能知道?她比李小花還要年輕個幾歲,哪能知道怎樣才能把肚里的娃娃打下來。可她心善?。〗蛔±钚』ǖ陌?,陳大嬸最終還是答應(yīng)去想想辦法??蛇@事啊,還真是奇妙,要說給林老實(shí)家入贅的沒找到,這送藥的卻是不少,這不?陳大嬸就弄來了一包又一包的草藥。
藥下去了幾副,可喝來喝去,幾乎一點(diǎn)效果也沒有。林老實(shí)對此真是既無奈又痛苦。
這一年,是公元1008年,也是青王朝的588年。青王朝的開國皇帝叫青天橋。這一年的三月,青王朝的第三個皇帝青度在青京都破天而去,青鏗依仗武力,碾壓了皇太子青勵,自己做了青王朝的第四位皇帝,并改青天歷,這樣,公元1008年,也就成了青世元年。
李小花肚里的娃娃,就是在這一年的陰歷8月十五那天出生的。出生的時候,天還沒一絲亮光,只有院子里那條黃狗,不知發(fā)了哪門子風(fēng),撞墻死了。
孩子生下來后并沒有取名字。林老實(shí)這會也高興,因?yàn)榇笮∑桨病?p> 李小花對林老實(shí)道:“又是個崽子......你該取個名字了。“
林老實(shí)腦子想都沒想:“這娃娃叫十一。“
十一生下來的時候很是奇怪。一般的新生兒從娘胎里出來之后,往往會哭啼,好像這投的胎是投錯了,是沒辦法才投過來的。而十一生下來的時候卻沒有哭聲,不僅沒有哭聲,還一臉安靜,嘴角帶笑,好像他十一十分喜歡這個身世。
見孩子古怪,林老實(shí)就有點(diǎn)納悶道:“花兒,這娃娃似乎跟那幾個崽子不一樣啊。“
李小花以為林老實(shí)說的是十一的長相,于是也嘆了一口氣:“是啊,這娃娃太丑了。“
林老實(shí)猜道:“莫不是流產(chǎn)藥吃的?“
李小花覺得林老實(shí)這個說法有理,又有點(diǎn)擔(dān)憂說道:“十一這么丑,將來估計(jì)入贅都怕是會很難?!?p> 說來也奇怪,自從十一出生后,林老實(shí)家的好事就一件跟著一件來。本還為著三個崽子的婚事為難,卻是神奇的都解決了。周友偉在金州城為老七老八分別找了一個好人家入贅。而老六更是在陳大嬸的鼎力相助下,娶到個如花似玉般的婆娘黃氏。
這是好事啊,三個崽子都有了婆娘,林老實(shí)和李小花為此狠狠松了一口氣,但這口氣還沒有松兩天,林老實(shí)和李小花的心頭又煩憂起來了。因?yàn)樗麄兊男鹤邮唬×恕?p> 十一的病很奇怪,呼吸悠長,可就是不醒。
聽得十一得了病,陳大嬸也很急,就從一個109歲的老太婆那里弄來一包巫劑給十一吃。巫劑是吃下去了,十一的耳朵又大了起來。林老實(shí)一狠心,請了一個赤腳來。那赤腳對著十一做了一番測量,接著便汗如大珠,臉色突變,一句話也沒說,一文錢也沒要,包都落下了,離開了林家。見赤腳這般魂不守舍的樣子,林老實(shí)和李小花對十一的命也報(bào)不了希望了。
一天,陳大嬸又急急忙忙跑了過來,說是她從一個109歲的老太爺那里得知,像十一這種怪病,還有一個地方有可能能治,就是青山門。
一般人家,是沒多大希望把自己的孩子送上青山門的,只是林老實(shí)和李小花沒有選擇,唯一的選擇,就是竭盡所能保住十一的性命。于是,林老實(shí)帶上家里所有的銀錢,吃食,李小花抱著十一,趕到墳村五十里外的青山門下跪請青山門人為十一救生。
這時候的青山門人在青國還是有很高地位的。特別是青山門的門主,不僅是當(dāng)?shù)氐拇筘?cái)主,更是有大片的土地。就拿門人來說,一個個三妻四妾都是很平常的事情。當(dāng)然,這都不是正道,青山門的正道是法力無邊。
說來奇怪,本來林老實(shí)和李小花對此是不抱希望的,因?yàn)樗麄儠缘米约胰氩涣饲嗌介T的法眼,可偏偏,青山門的門主李發(fā)衣就親自救生了十一,一道指尖亮光之后,十一就開始悠悠轉(zhuǎn)醒。
十一9歲那年,老六和黃氏,在年尾生了兩個兒子。林老實(shí)和李小花整天笑得合不攏嘴。高興之余,林老實(shí)還拿了今年的收成,將墳村里最有知識的劉先生請到家里來為老八的兩個兒子取了名。結(jié)果是,老八的大兒子叫,有才,小兒子叫,有情。有了有才和有情,林老實(shí)對十一就不那么關(guān)注了,哪怕是關(guān)于十一以后能否對上婆娘。
9歲的十一,和生病的那年很是不同,有了一身腱子肉,加上丑陋的外表,樣子很是讓人害怕。不過,正因?yàn)檫@股子原因,十一成為了墳村小崽子們的頭。
十一能成為頭,還有一段比較奇妙的經(jīng)歷。當(dāng)時,常在一起耍耍的小崽子們中,比十一大的就有三個。李川12歲,李河11歲,周全10歲,也都是租戶的崽子。他們見村里頭的小崽子平日里對十一都很敬畏,有些不贊同,于是就在一天閑下來的時候把十一約到村外的一片小樹林,幾人說是要和十一做結(jié)拜兄弟。十一開始沒起什么疑心,見著幾人面相不錯,也有意結(jié)交,如約來到小樹林。等到了小樹林后,十一才明白了這幾人的意思。這幾人確實(shí)是想跟他做兄弟,可得按著年齡來排,還說按理就該這么來。但十一不同意。因?yàn)槭晃虺鰜砹?,如果按年齡來排的話,他就是老幺,以后,自己說出來的話就是放屁。
十一提議按本事來排大小,既然是本事,那就是看誰更能打,他和最大的李川打,李河和10歲的周全打,最后,勝者之間再打,打完了,誰贏了,那誰就是老大。十一這個提議顯然是經(jīng)過思慮的,這個安排在幾人看來,無論怎樣,都是十一最吃虧,而且,十一的年齡是最小的,看上去是最沒勝算的。
幾人明顯與十一的腦袋瓜比起來,差了不只一籌。聽了十一的話后,李川還夸贊道:“十一是個明事理的漢子。“
李河和周全也沒有意見,話還沒完,倆人就迫不及待的扭打在了一起。因?yàn)閭z人都想坐上老大這個位子,所以倆人都打得十分賣力,雖然毫無章法,但是分外認(rèn)真,殊不知,倆人越是賣力,倆人就越是掉進(jìn)了十一的圈套。
十一之所以選李川,就是知道他是個樣子貨,雖然最大,卻也是個慫貨。
斗了半天,李河雖然把周全打倒在地,但自己也鼻青臉腫攤倒在地。可沒力氣了也不行,十一走到他跟前挑釁了。李河剛晃悠著起身,十一就一個貼山靠撞在他的懷間。李河“哇呀呀“一聲,翻身倒地,摔得頭暈眼花。十一可不管這些,有便宜不占就是王八蛋,順勢騎在李河的身上,提著雙拳,只往李河的面部下手,不管李河的投降,一直打到李河暈闕,十一才停手。跟著,十一站到李河的身上,一臉挑釁看著李川:“你還打嗎?“
李川自是不敢,等李河醒了,十一找了塊大石頭,站了上去,站穩(wěn)了,然后沖著三人喊道:“從今個兒起,我就是你們的老大了!以后,我的話,不管什么,你們都要聽!“
周全沒有意見,李川和李河也沒有意見。四人跪地拜天,亂七八糟一頓亂叫說了“我是大哥,我是小弟,我是二弟,我是三弟“的話。得,這就算是結(jié)拜成功了。其中十一最小,卻做了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