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地下走廊內(nèi),魔法燈的光線暗淡,一道人影喘著粗氣亡命奔逃。
他身后,一人手持張開的黑傘,渾身泡在陰影之中,雙眼內(nèi)射出鬼火般的蒼白之光,如鬼似魅,急速追來。
王恩越過前面奔逃身影,揮舞闊劍擋住后面追來那人。
“下水道里的臭老鼠,你們也敢露頭!”
王恩呵斥,手中蔚藍色闊劍橫斬,硬生生擋住了持黑傘的送信人梁俊。
李隆基快步跑到柳星武身旁,指著被王恩擋住的那人,急聲開口:“叔,張棟被他救走了,他說他是一個叫黃昏……”
柳星武一把捂住了他的嘴,沒讓他把送信人所屬的組織名稱說出。
“好好看著,看我和你王叔怎么弄死這只臭老鼠?!?p> 柳星武話罷,他左手握黃金弓體,右手拉絳紫色弓弦,一根雷霆箭矢搭在弓體中央的圓孔內(nèi),指向送信人梁俊,蓄勢待發(fā)。
王恩后腦勺跟長了眼睛般,在柳星武瞄準梁俊的同時,抽身撤開。
當(dāng)送信人只從王恩身前閃出半個身子,柳星武已經(jīng)松開弓弦。
兩人配合太默契,梁俊身前的王恩剛走,雷霆箭矢已經(jīng)到了近前。
無奈,他只能用手中黑傘格擋。
梁俊深凹的眼窩里亮起兩簇慘白的火光,他舉起右手,拇指和中指摩擦,啪的一聲打了個響指,空氣中,應(yīng)聲浮現(xiàn)一面盾牌。
盾牌完全由空氣組成,中間凸起邊緣內(nèi)收,正擋在重新沖回準備補刀的王恩身前。
雷霆箭矢在黑傘傘面上炸開,空氣盾牌擋了王恩一劍。
梁俊借著柳星武那一箭的沖勢往陰影中縮去,眼看著王恩追之不急,李隆基大喊:“別讓他鉆到陰影中,他就是從陰影中爬出來的?!?p> 柳星武沒有應(yīng)答,他又一次拉開了絳紫色弓弦。
翁翁三聲,三根雷霆箭矢封住了梁俊退路。
弓弦再拉,柳星武臉色蒼白,又是一連三根箭矢,射向梁俊咽喉、心口、小腹。
送信人梁俊一邊謹慎后退,一邊甩手打著響指。
一面面空氣盾牌出現(xiàn)在雷霆箭矢箭頭前,雙方碰撞,擦出陣陣火花,兩相抵消,梁俊已經(jīng)退到了一盞魔法燈籠罩范圍的邊緣,眼看著就要沒入黑暗中。
柳星武挑了挑眉頭,前跨一步,左腿在前,右腿在后,整個人如一張弓般拉開架勢。
“死老頭子,真當(dāng)老子制不住你嗎?”
柳星武彎弓搭箭,一弦九箭,這時候他還不忘顯擺,扭頭對身后說:“大侄子,看好了,我要絕殺掉他!”
送信人梁俊也感受到了柳星武這九跟箭的厲害,速度快,角度刁鉆,且每根箭上繚繞的雷霆,都要比之前的狂暴。
梁俊咬牙,抖手拋出手中黑傘。
黑傘如是一口黑洞,扭曲了九跟箭的軌跡,嘟嘟嘟嘟的箭頭釘入木板的聲音后,黑傘飛向送信人梁俊,九跟雷霆箭矢也消泯于無形。
梁俊見黑傘建功,剛要伸手收回黑傘,但王恩手中蔚藍色闊劍殺來,一片波濤洶涌的海面卷向黑傘,宛如海眼漩渦,死死纏住了黑傘。
“呵呵……”
梁俊搖頭輕笑,手中快速打起數(shù)聲響指,啪啪啪的脆響聲中,層層空氣盾牌為他擋住了王恩,他一步步往黑暗中退去,黑傘也在緩慢擺脫蔚藍色闊劍的糾纏。
張棟一直趴在審訊室鐵門后觀戰(zhàn),他一看送信人在柳星武、王恩兩人的聯(lián)手下節(jié)節(jié)敗退,立即轉(zhuǎn)身,跑向墻角陰影門戶。
李隆基腦中,紅布為他呈現(xiàn)張棟的每一步。
眼看著張棟就要跨入那陰影門戶中,李隆基焦急,恨不得沖上前去,不管不顧地殺掉張棟。
柳星武一把攔住他。
此時送信人梁俊雖然在敗退,但每一步都很穩(wěn),那把黑傘甚至也沒脫離他的掌控。
李隆基被柳星武抓著,他心中大急,失去理智之下,他沖王恩吼:“姓王的,你是廢物嗎?連把黑傘都拿不下!”
似乎是聽見了李隆基的怒吼,王恩動作一滯。
即將沒入陰影中的送信人梁俊桀桀怪笑:“哈哈哈哈……吾神賜給我的寶物,爾等如何能對付?哈哈哈哈……”
就在這時,不知道是被李隆基刺激的,還是忍不了送信人的囂張話語,王恩陡然動作大了起來。
只見他以兩條小腿為支撐,整個身子都晃了起來,手中門板大的蔚藍色闊劍一斬,如是條劈波斬浪的艦船,豎直一道白色劍芒劈向黑傘。
送信人梁俊一聲大吼,他感受到了自己黑傘即將接受的命運。
“不……”
但一片熾盛的蔚藍色光華中,梁俊的那把黑傘,被死死地壓制在地上。王恩鼻梁上的黑框眼鏡突然射出兩道灰光,打在黑傘之上,啪嗒啪嗒兩聲,黑傘化為一座石雕,掉落在地,摔成好幾半。
“哎……”
梁俊見狀,就像是剛才悲痛怒吼的不是他般,臉上表情恢復(fù)平靜,扭身就沖入了陰影中。
李隆基借助紅布視角看的清楚。
送信人梁俊沒入陰影中后,審訊室墻角的陰影門戶也同時關(guān)閉,他與張棟都消失在了黑暗中,不知所蹤。
王恩不知實情,拎著闊劍沖入審訊室。
柳星武一把拉住李隆基,急聲問:“大侄子,快跟我說咋回事,不是殺張棟嗎?怎么跳出來個送信人?”
柳星武剛聽李隆基說完情況,王恩就提著闊劍陰沉著臉走出了審訊室。
柳星武心中一突,舔著臉嘿嘿笑著上前。
“哎呀老王,沒想到多年不打配合,你我還是這么有默契??!”
柳星武想拍王恩肩膀,卻被對方狠狠瞪了一眼。
“別動!”
王恩冷冷的呵斥,闊劍架在柳星武肩膀上,柳星武欲哭無淚,一邊舉起雙手表示自己無害,一邊帶著哭嗆說:“我是真的啥也不知道啊……”
王恩看向李隆基,李隆基也忍不住在那雙眼睛下發(fā)顫。
“王……王叔……其實……我是來……殺人的?!?p> 李隆基不敢隱瞞,畢竟看王恩這如臨大敵的架勢,那又是“送信人”又是“黃昏墓園”的,怕是都與邪神有關(guān),事兒大條了。
王恩聽罷李隆基的講述,黑著臉,半晌后才開口。
“李隆基,你只是個學(xué)生,這里是學(xué)校的審訊室,是你能來的地方嗎?”
王恩吼了李隆基一頓后,又指著柳星武說:“柳星武,你身為學(xué)院后勤部主任,又是李隆基的老師,不說攔下他,還助紂為虐,等著受罰扣工資吧!”
柳星武一聽就急了,他拉住王恩胳膊說:“怎么都行,寫報告、關(guān)禁閉怎么都行,千萬別扣我工資,我家那位……我吃不消??!”
王恩哼了一聲理都不理他,直接鎖上了審訊室的門,將兩人關(guān)入其中。
李隆基在審訊室來回踱步,他問柳星武:“柳叔,為什么不讓我將那個組織的名喊出,送信人和那個組織,還有邪神,他們又到底是什么人,他們之間又有什么關(guān)系?”
柳星武搖頭,他現(xiàn)在滿心都是被扣工資后那個丑婆娘的猙獰嘴臉。
“哎哎哎……大侄子,你可害慘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