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古文揭曉，百科回歸
那天下午，一凡和趙輝在羽田機(jī)場準(zhǔn)備登機(jī)，奇天烈、美代、冬冬、大猩猩和勉三都來送行?！半m然我們相處的時間很短，但我已經(jīng)了解林君了，你是我們善良的中國朋友，而且你還讓我對發(fā)明有了信心，謝謝?！逼嫣炝椅兆∫环驳氖指屑げ槐M，畢竟一凡在昨晚與他闡明了“發(fā)明是為了造福人類，發(fā)明家就是為面對人類共同的命運(yùn)而服務(wù)的?！边@與奇天烈齋的主張別無二致。
“冬冬，我們或許是日仲友好的使者呢！”大猩猩卸下雙肩背包說。
“是日中啦！”冬冬糾正道。
“大金剛，你這包是什么東西？”
“當(dāng)然是我們八百八的新鮮蔬菜了！”大猩猩自信滿滿地說?！罢埵障挛业囊黄靡獍??！耙环膊槐憔芙^對方的好心，于是只好帶著一臉僵笑的表情接受了。
“一凡同學(xué)還會再來日本嗎？”美代好奇地問。
“什么？這、這個……”一凡集中注意力在面前這個女孩的穿著，那是參與重要活動時穿的禮服，一般美代會在探病、送行和歡迎會上穿這身深藍(lán)色禮服，戴上有黑絲帶的白色小禮帽，那雙紅鞋不由得讓一凡想起了野口雨晴的童謠《紅鞋》?！爱?dāng)然了，只要有野野花小姐在……”一凡突然講不下去了，臉上泛起陣陣微紅。
“誒，什么意思？”美代不解地問。
“奇天烈，看來我們不僅是發(fā)明領(lǐng)域的對手啊。“
“誒？”最不懂情感的奇天烈怎么也想不明白。
透過玻璃遙望天邊還可以欣賞到夕陽下飛機(jī)閃爍的迷人背影?！皶r間差不多了，少爺。”趙輝一直注視著時刻表。
“還有勉三哥，國際象棋下的真不錯，今后你一定要好好加油?！币环矊γ闳牶竺奸_眼笑，“再見，一凡君?！泵闳龘]手告別。
“撒由那拉！”眾人齊聲喊道。
“再見?！币环灿闷胀ㄔ捳f。
“奇天烈，剛剛真有趣??！”冬冬湊到奇天烈耳邊說?！澳阏f什么？”
“真是的，你稍微想一想他對美代的態(tài)度和言辭。”冬冬不由自主的笑了。
“那'不僅是發(fā)明領(lǐng)域的對手'是……”
“真是服了你了，才反應(yīng)過來。”
“莫非他喜歡美代！？”奇天烈驚呼。甚至連勉三和大猩猩都一下子察覺到這件事。“不，我不會放在心上?！逼嫣炝覜]有一絲怨恨和嫉妒，畢竟美代并沒有對一凡有好感，而且自己也知道未來的妻子是美代。
剛回到院子，奇天烈就聽到美智子站在門口發(fā)牢騷?！坝⒁唬∮钟衅婀值臇|西寄來了。而且還是這種破破爛爛的書?！?p> “書？”
“M、e、r……這怎么讀？是外文吧。”于是奇天烈索性翻了幾頁，竟發(fā)現(xiàn)全是日文，“唐具利武士、龜甲船、遺忘帽、火災(zāi)現(xiàn)場包巾、海市蜃樓鏡……”一個個熟悉的名字赫然列在每一頁的黃皮紙上?！澳切┒际怯涊d在大百科里的奇天烈齋爺爺?shù)陌l(fā)明?！逼嫣炝液喼辈桓蚁嘈抛约貉劬?。
“《奇天烈大百科》竟然又回到我手里了！”可是又是誰送來的？這新書是橫版印刷體了，與原本丟失的奇天烈齋親筆手寫體大相徑庭。
“難道是……”奇天烈偶然發(fā)現(xiàn)書里夾著一封信。
信里寫著：
“木手君，我這個人向來不善按圖紙辦事，此書是安東尼祖先在日抄錄之藏書，我認(rèn)為你會感興趣吧。基于語言不通的問題，我已將全文經(jīng)機(jī)械翻譯為日文，你大可放心。它和我的祖先正濟(jì)先生的草書解釋就當(dāng)作我的禮物吧……”
就在這時，奇天烈翻了翻信箱底部，找到了那張被大猩猩從伊豆帶來的“清國紙條”，譯文竟寫在背面！
“值此多事之秋，汝于吾可謂心之友哉，難忘于心。西洋之學(xué)問乃吾等迫得之物，是東瀛友人助吾于法蘭西，汝善器械，而好為人師非吾之意，結(jié)為兄弟意下如何？吾愿赴江戶游之。咸豐九年大清國韓正濟(jì)”
“韓正濟(jì)和奇天烈齋爺爺竟然早就認(rèn)識了！”奇天烈驚呼，而且一凡的信還有后續(xù)。
“趙叔真的很厲害，竟然連這種草書都能看懂，我也嚇了一跳。看來我們的祖先可能是朋友。林一凡”
“真的好想確認(rèn)一下啊……”奇天烈望著西邊殷紅的天空嘴里嘟囔著。
就在這時，一凡坐在頭等艙酣睡著，突然他耳邊傳來了不熟悉的聲音?！耙环病⒁环?！”
“你是誰？”一凡仿佛坐在云中，周圍黑漆漆一片，“吾乃黃正濟(jì)是也。”那盤腿懸坐在高空的老者說道，“你就是祖先大人！”一凡愣住了，“一凡，吾集畢生心血之百科，汝習(xí)否？”一凡因聽不懂開始不耐煩了，“拜托祖先大人不要說文言文好不好？”
“哈哈，你很有個性嘛?！彼蝗桓目谡f白話，“老朽不是留給你十二本《裕昌天地集》嗎？你為什么不利用它們？”
“可是，我記得父親說過那些書因?yàn)閼?zhàn)亂化作灰燼了。而且以我的智慧將來足以憑借優(yōu)秀的技藝經(jīng)營我們的集團(tuán)?！?p> “不可，你必須學(xué)習(xí)我留下來的精華，一意孤行是違背家訓(xùn)的，吾輩的祖先或許會因此哭泣吧?！?p> “雖說這樣可是書都沒了……”
“不，只要有時光機(jī)就沒事，你要記住這些書很重要，一本都不許丟！”黃正濟(jì)鏗鏘有地說。
“是的！我知道了！”一凡此時醒來，意識到自己還在歸國的飛機(jī)上，“少爺，你做噩夢了吧?！迸赃叺内w輝說。
“不，沒什么?！币环测诜駴Q，“話說時間過得真快啊，都到東海上空了，很快就要到家了！”一凡經(jīng)窗戶看向大海說。
“所言極是！”趙輝說。
“時光機(jī)啊……”一凡心里念叨著這個科幻小說里才會出現(xiàn)的詞匯。
然后，晚上大家不約而同地來到奇天烈的房間。“什么??？現(xiàn)在就去！哪有這樣的??！”奇天烈翻起《奇天烈大百科大全集》對三人說，“現(xiàn)在不如寫寫春假作業(yè)?！逼嫣炝医又鴮Υ笮尚烧f。
“別這么說呀，英一大人。乘你的龜甲船一定能到上海的。”大猩猩難得說話客氣。
“才怪，我的龜甲船都過不了津輕海峽?！逼嫣炝乙槐菊?jīng)地講述上次在去函館路上的大差錯?！岸摇莻€東西你們有嗎？”
“什么？裝蔬菜的籃子嗎？”
“護(hù)照啦，你難不成要非法越境?。课蚁胍仓挥卸邪??！?p> “你可是問對人了！我可是有出國的經(jīng)歷的?！倍凑醋韵驳卣f道，剛剛甚至回憶起以前曾去瑞士滑雪，“不過也就是那么兩回，跟你們說啊，法國和瑞士的風(fēng)景可不是一般的好……”聽著冬冬講話，房間里的氛圍總會有些怪異，每個人都不會認(rèn)真聽的。
“現(xiàn)在辦理護(hù)照可是很難的?！泵来鷩@了一口氣。
“暫時放棄吧！”奇天烈合上書對大猩猩說。
“不，用【天狗的秘密通道】就行了！”大猩猩拽住奇天烈的衣領(lǐng)說著。
“喂，你……”放在腿上的書籍一下子落在榻榻米上，“那是什么？”大猩猩問?！靶U古老的誒?！倍⒓茨闷饋淼嗔苛艘幌滤姆至?，感覺就像一般的國語辭典一樣厚，起碼得有五百頁。
“那是……”
“奇怪明明什么也沒寫?！倍洁熘?。
“我知道了，必須用神通鏡才行吧！”美代毫無費(fèi)力地揭開了真相。
“奇天烈，你這家伙是不是要隱瞞我們什么？”
“不是啊，我也是今天才收到一凡送我的禮物……”
“禮物？”三人大吃一驚，不敢相信這是不可能再回來的《奇天烈大百科》?！捌鋵?shí)我給它取名叫大全集，因?yàn)槠嫣炝引S爺爺?shù)乃邪l(fā)明都集中在這里。甚至還有原版大百科里根本沒有的注解和沒提及的部分?！?p> “哈哈，你倒是早說呀，這么說你豈不是又變成名副其實(shí)的奇天烈了嘛！”還是大猩猩的笑聲化解了大家心里的疑慮?！澳鞘菑牧志抢锏脕淼膯幔俊泵来鷨柕馈?p> “不，其實(shí)信里寫的是……”
“維利亞？！”隨后，奇天烈也透露了一些關(guān)于黃正濟(jì)的新事實(shí)。
——1859年6月的江戶
港口的船只來往絡(luò)繹不絕，一艘艘來自歐美的蒸汽船盤踞在那里，滾滾黑煙猶如烏云密布，來日本做生意的西洋商滿懷欣喜地下船，水手們則在甲板上打打鬧鬧，或那望遠(yuǎn)鏡瞭望。
奇天烈齋早已恭候多時。只見遠(yuǎn)處的大型帆船駛來，雖然沒有任何標(biāo)識但根據(jù)桅桿能辨別出是那是清朝的船。
果不其然，待其靠岸，下來的都是穿馬褂、留辮子的男人，不過他們大都面目猙獰仿佛置身于絕境一般，而有些樂天派則帶著笑臉迫不及待上岸。
直到一個拄著文明棍穿黑色長衫的老者艱難地拖著步子的老者出現(xiàn)，與其他人不同的是他沒有辮子。奇天烈齋才松了一口氣，暫時摘下斗笠?！罢凉?jì)先生！正濟(jì)先生！”奇天烈齋用漢語呼喚著他。“誒，英之進(jìn)！”老者也喚起他的名字。
“現(xiàn)在我叫奇天烈齋了?！?p> “汝之漢文之掌握令老朽嘆為觀止啊。尤記法蘭西之見，吾等之所言還皆為艱澀之法文?！?p> “您過獎了，在下并沒有多大改觀，今朝還要躲避捕頭的追捕呀?！逼嫣炝引S還在四處查看周遭的情況?！澳銇磉@里莫不是觀光嗎？”
“哈哈，老朽可沒有那種心情，老朽的國家現(xiàn)在正遭受英法的蹂躪……”
“船上的那群人是難民??？”
“沒錯，朝廷軟弱到已經(jīng)無法保證他們的安全了，恐怕有一些人以后也和明朝的遺民一樣落地生根了?！?p> “可是日本近年也是一樣的不太平?！?p> “他們都是江浙一帶的商人，為了經(jīng)商也沒有辦法?。 表n正濟(jì)望著漸漸遠(yuǎn)去的行人感慨道。“那就去在下居住的那戶人家吧?！逼嫣炝引S點(diǎn)了一袋荷蘭產(chǎn)煙草，深深吸了一口?！暗富厝サ耐局胁粫惺?。”
于是兩個人游走在繁華的江戶街頭，絲毫沒有畏懼隱藏的危險(xiǎn)。“不好！黃先生你快跑！”奇天烈齋呼喊道。矮個子捕頭緊握韁繩駕馬正面突襲！幾個隨從從他們后面襲來。
“逮捕！逮捕！給我把奇天烈齋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