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塵封的憤怒

　　另一邊…

　　陳默凡一邊逃竄，一邊開始破口大罵道：

　　“你大爺?shù)纳跌B，你忘恩負(fù)義，你以德報(bào)怨，你…?。　?p>　　紫靈山雀狠狠啄了陳默凡一口。

　　被痛啄后，陳默凡反而罵得更大聲了，心里那個(gè)氣??！

　　邊跑邊吼道：

　　“你這白眼鳥！用你那傻鳥袋好好想想，你能有今天，是不是都是得拜我所賜！要不是我一次次的吸榨你，讓你一次次的激發(fā)潛能！你能突破成紫靈嗎？”

　　“你倒好，不但不感謝我，還回來打擊報(bào)復(fù)我！你這沒良心的傻鳥！你狼心狗肺！你不知好歹！你，你，你傻嘰吧鳥！??！”

　　罵到最后，陳默凡都罵得有些詞窮了。

　　途中又被狠抓了一爪后，陳默凡見苦苦沒等到陳老板或趙導(dǎo)師，突然一咬牙，對著身后的紫靈山雀歇斯底里地大吼道：

　　“傻鳥！是不是玩不起？這可是你逼我的！”

　　下一瞬，陳默凡忽然閉目，胸膛怒氣滾滾翻騰，腦海里回想著鬼將記憶中那些悲壯血腥的一幕幕！

　　僅一息時(shí)間，陳默凡忽然睜眼怒瞪向后方的紫靈山雀。

　　那一瞬，哪怕自己身受冽寒，骨似刃刮。陳默凡也依舊在毫無壓制地爆發(fā)著自己的憤怒。

　　還不夠…還不夠！

　　陳默凡見那傻鳥竟然像是在與自己僵持抵抗，心中不斷嘶吼著“還不夠！”

　　不夠！不夠！還不夠！

　　“…如果，你只是想拿我出出氣，戲弄一番，傷點(diǎn)皮肉就消氣的話，我也就忍了！但是…你這傻鳥好像是要將我一點(diǎn)點(diǎn)的戲弄至死?。?？”

　　“這是你逼我的！！”陳默凡突然咆哮一聲！

　　他開始不單單只去想鬼將的記憶，而是開始去挖掘那些被自己封存于心底往事：

　　那場車禍的廢墟中…父親的尸體被燒得焦黑…四周救護(hù)車與警車的鳴笛聲雜亂交織…

　　父親灰色的葬禮上…母親哭得撕心裂肺…天上暴雨磅礴…母親突然抓住年幼的自己，指著那些前來參加葬禮的眾人，惡狠狠地咆哮道：

　　“記住他們！記住他們每一個(gè)人的臉！在他們當(dāng)中！就藏著殺害你父親的兇手！?。∮涀∷麄兠恳粋€(gè)人??！”

　　那一刻，母親的嘶吼，蓋過了空中的驚雷…

　　一個(gè)不大的房間里…冷得讓人發(fā)顫…在年幼的自己面前，有一排排的鐵柜子…一個(gè)人拉開了其中一個(gè)鐵柜子，問年幼的自己…你看一看，這是你的媽媽嗎？…

　　依舊還是那套房子…卻再也不是那個(gè)家了…年幼的自己懷抱著一張合照，蹲在客廳的一個(gè)角落，雙眼空洞…一遍又一遍地喃喃道：“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忽然有一天…屋子里突然進(jìn)來了好多人…他們開始拍照…開始記錄什么…開始往東西上蓋白布…

　　“這個(gè)孩子怎么辦？”有一個(gè)人問。

　　“送去孤兒院吧！等他成年后，讓他替他父親還債！父債子還！天經(jīng)地義！”

　　…

　　憤怒！無盡的憤怒！

　　恨意！滔天的恨意！

　　怒那些人的骯臟丑陋…也恨自己的弱小無能！

　　怒那些人的慘無人道…也恨自己的年少無知！

　　“轟隆”

　　一聲震響！

　　陳默凡雙眼逐漸變得血紅一片，他仿佛聽到身體里有另一個(gè)聲音也在咆哮！那個(gè)咆哮的聲音也在憤怒！比自己的憤怒還憤怒！比自己的怨恨還怨恨！

　　“殺！”

　　陳默凡口中突然發(fā)出一聲不似自己的咆哮。

　　聲似古鐘震響…落如天雷悶鳴！

　　隨著這聲“殺”字出口，陳默凡身周突然黑氣縈繞，從脖子處開始，不斷有如網(wǎng)般的黑線向下彌漫擴(kuò)張。

　　像是身體在龜裂一般。

　　“殺！”

　　又是一聲咆哮，黑氣迅速向陳默凡右手匯聚，瞬間凝現(xiàn)出一柄狼頭大刀，

　　手起刀落間。

　　一道由黑氣凝化的刀影，似戰(zhàn)將沖鋒般向著紫靈山雀劈去！

　　“轟隆”一聲巨響！

　　這一瞬間，整座牛華山仿佛都震顫了一下。

　　…

　　同一時(shí)間，陳老板與黑斑地虎同時(shí)收手，皆往巨響方向望去！

　　黑斑地虎低吼一聲，緩緩?fù)笸巳ァ?p>　　那邊什么情況？好可怕的樣子！本大王不玩了！本大王氣消了！

　　本大王現(xiàn)在只想回洞去睡覺。

　　前些天，就有個(gè)白衣服在這和個(gè)黑衣服大打出手。

　　現(xiàn)在這動靜，又和白天那家伙渡劫時(shí)有得一拼。

　　最近到底是怎么回事？總有哈皮來搞事！本大王是不是該考慮換個(gè)山頭了？

　　見黑斑地虎緩緩?fù)巳?，陳老板也不阻攔。

　　在其完全退去后，一個(gè)縱身，朝著巨響方向奔去！

　　…

　　黑暗…

　　完全的黑暗。

　　陳默凡也不知道黑暗了多久。

　　黑暗中，突然闖進(jìn)了一道光芒…一道紫色的光芒。

　　在紫色光芒的照耀下，黑暗逐漸退去。

　　陳默凡逐漸看清周圍的事物。

　　好像…是一處房屋。

　　一處什么都沒有的房屋，沒有擺設(shè)…空蕩蕩的。

　　空蕩蕩的房屋內(nèi)，紫光蔓延，黑暗褪去。

　　在黑暗完全退去的那一瞬間，陳默凡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面前多了一道身影。

　　身影身著古武鎧甲，腰系長劍，手執(zhí)狼頭大刀。

　　其面部卻是模糊不清，被一團(tuán)黑霧所籠罩著。

　　陳默凡心頭一緊，喃聲猜測道：“鬼…鬼將？”

　　是那具鬼將？

　　那這又是哪？他的記憶？

　　不對…在他的記憶里，我是看不見他的，在他的記憶里，我就是他。

　　我就是他？

　　陳默凡忽然被自己的這個(gè)念頭嚇了一跳，急忙甩頭。

　　這時(shí)，地面忽然亮起一道圖案。

　　血紅色的圖案。

　　說是圖案，其實(shí)更像是一張符箓。

　　陳默凡與鬼將各居一方。

　　陳默凡居頭位，鬼將居尾部。

　　逐漸的，陳默凡看見自己身上有什么東西正在流逝。

　　它通過符箓圖案為引，正不斷朝著另一端的鬼將流去。

　　這一瞬，陳默凡感覺身體如墜冰窟，說不出的寒冷。

　　“陽元？”陳默凡突然明悟了過來。

　　從自己身體里不斷朝鬼將涌去的，是自己的陽元！

　　而地面上耀亮的血色符箓，應(yīng)該就是聚陽符！

　　那么…這間空蕩蕩的房屋…就是…自己的內(nèi)心世界？

　　這一刻，陳默凡腦中忽然念頭急轉(zhuǎn)！

　　而也就是在這一刻，空蕩蕩的房屋中，黑暗再度涌現(xiàn)。

　　原本照亮黑暗的紫光，正化作絲絲細(xì)線，向著鬼將體內(nèi)涌去。

　　不！不是涌去，更像是被吸食而去！

　　這一瞬，陳默凡身上的陽元，流逝得更快了！

　　他似乎看見自己的皮膚正在干癟…身體正在龜裂…四周的黑暗，正朝著自己不斷吞噬而來…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