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蘿子撅了撅嘴巴,便也沒有在追問下去,不過這也讓原先比較沉重的氣氛活躍了些,戰(zhàn)笑笑的眉頭也松了下來。
張若洛倒是一直微低著頭,在思考些什么。
看著王游書自食其果,阿幼內(nèi)心里也輕松了些,她記得池師兄曾經(jīng)說過第三個環(huán)節(jié)是考驗靈根耐毒性的,而剛剛那位門人說只要走完這段暗道,就行。這里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些什么,還是小心謹(jǐn)慎些好。
阿幼打探著四周,周圍的光線越來越亮,越往前走,腳下的路和石壁也越來越平整,仔細(xì)向石壁看去,略微可以看到這上面雕刻著一些石紋,好像是刻畫著一些風(fēng)景圖。
一路走來,六人沒有感到任何不適,四周也亮堂的不再像是一個暗道內(nèi),石壁上的浮雕愈發(fā)清晰,楊柳垂岸,河邊刻畫著一個小人,想是在向河中間吶喊著。
一條小舟飄在河中央,一個人站在舟中,也向著河邊的人揮著手。一路下來,全是類似的家常風(fēng)景圖,仿佛描述著人們的日常生活。
胡蘿子看著墻面不經(jīng)打了個哈欠,戰(zhàn)笑笑臉上露出了一絲困惑,左子瀚和阿幼還在仔細(xì)的看著石壁,但阿幼心里一個疑問響起,不是測耐毒性嗎,給我們一路的浮雕干什么?
阿幼原先以為測耐毒性會給他們一個出其不意,讓他們中一些奇奇怪怪的毒,看誰挺得住什么的,眼看著他們快走到了頭,暗道還真的除了浮雕,其他什么也沒有。
這讓她有些意外,難道是他們六人的靈根都杠杠的,百毒不侵,四季派已經(jīng)給他們投了毒,只是他們每一個人都自身免疫了什么的,這樣子說也是說的通的就是感覺簡單了些。
阿幼搖了搖頭,不會是這樣子的,如果那個黑大還在的話,肯定要罵她頭腦簡單了,而且她中過兩次毒,第一次見池師兄的時候,池師兄就毫不客氣的給她一毒掌,在四季派吃飯的時候,也中過一次毒。
這里肯定放了毒,可能他們還沒有觸發(fā),四季派不會出這么簡單的題。
她不自覺的摸了摸墻面上的浮雕,道內(nèi)十分干燥,她一摸手上就是一把灰,她拍了拍手,彈了彈手上的灰。
一股異樣在她心里蔓延,之前有蛇蟲在石壁上爬過,不應(yīng)該如此干燥。
“這石壁上的雕刻,好奇怪?!边@時左子瀚突然說道,他的手指向了一邊。
阿幼順著他指的方向望過去,一愣心里不詳?shù)母杏X越來越強烈,心也砰砰直跳。
左子瀚指的那塊石壁上刻著一個酷似人的圖案,但又不想是人,它的額間長著一對角,彎曲著指向天空,而且那對眼睛想是被人故意點了朱砂一樣,在這片全是灰色石壁和土黃的硬泥拼接而成的暗道中,顯得格格不入。
接下來,石壁上浮雕的風(fēng)格一變,從原先的家常風(fēng)景一片和諧,變的有些陰森可怕,那個酷似人性的怪物對石壁上的小人開始了屠殺。
他們對石壁上的小人燒殺搶掠,殘忍的將人活活的大卸八塊,丟進油鍋,還有的甚至直接活吃人類。
劉雨柔看著倒吸了一口冷氣,左子瀚陰沉著臉,指著那個長角的怪物,淡淡說道:“他們是鬼族。”
“鬼族?”戰(zhàn)笑笑有些疑惑的問道。
“古書記載,千年前,鬼族突然闖入了人類的地盤,對人類燒殺搶掠,活吃人類,和這石壁上畫的類似?!睆埲袈逋蝗惶ь^,緊緊盯著石壁細(xì)細(xì)道來。
“那四季派給我們看這個干什么?”胡蘿子問道。
“可能是向讓我們別忘記歷史吧……”張若洛不太確定的回答道。
左子瀚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張若洛身后,猛的一拍他的肩膀,道:“沒想到,你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對這方面了解的還蠻多的嘛!”
張若洛一驚,顯然被左子瀚給嚇了一條,停頓了許久,漲紅著臉說:“我,我兒時看了許多這類古籍,然后比較了解這些,然后很崇尚那時仙人們的身姿和勇氣,所以,所以才來參加這次大試的?!?p> “不為了長生不老?”左子瀚挑著眉問道。
劉雨柔無奈的翻了個白眼,戰(zhàn)笑笑也從之前王游書的事情中緩了過來,恢復(fù)了原先的豪氣,哈哈一笑,道:“左兄,你別逗他了!”
張若洛的臉愈發(fā)變紅了,他又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道:“我,我的確也,也蠻想長生不老的……”
眾人聽到這句話一愣,均笑了起來。
左子瀚拍拍他的肩道:“張兄,你真坦誠!”
張若洛一滯,撓了撓腦袋也干笑了起來。
阿幼抿著嘴看著他們倆,嘴角微微勾起,但她突然面色一僵,那股不詳?shù)念A(yù)感越發(fā)強烈。
為什么我會有這種感覺,這里哪里出問題了?她慌張的轉(zhuǎn)著頭看著周圍。
“阿幼,你怎么了?”胡蘿子發(fā)現(xiàn)了她的異常,問道。
其余幾人齊刷刷的看向了她,阿幼搖了搖頭,她也不知道,周圍也看不出什么。
“你的臉色,好難看?!眲⒂耆嵋灿行?dān)憂的開口問道。
“是這些石壁太嚇人了,讓你看著不舒服了嗎?”戰(zhàn)笑笑也道。
阿幼再次搖搖頭,她緊握雙拳,這種感覺居然又感受到了。她忽然一怔,自己為什么會用又?
不行,這里不能就留,得快點離開,阿幼向他們擺了擺手,示意繼續(xù)向前走。
“真的沒事嗎?”胡蘿子關(guān)切的問道。
阿幼堅定的點了點頭,其余人便也沒在多說什么,繼續(xù)向前走去。
一路上,那種不詳?shù)念A(yù)感久久未散去,周圍的浮雕也越來越詭異,尤其是鬼族那雙點著朱砂的雙眼,就像是緊緊盯著他們六人一樣,阿幼頭上冒出了點點細(xì)汗,得快些,她心里默念道,不自覺的腳步也越來越快。
“看前面有門!”胡蘿子眼前一亮,指著前方大喊道。
“我們快到了!”張若洛也驚喜的喊道。
眾人看見一扇簡單的朱紅色大門就立在前方,門上沒有多余的圖案,就只有兩個金色門環(huán)垂在一旁。
幾個人的步伐一下子快了起來,??各個都急切的小跑到門前。
左子瀚突然停下來,小心翼翼的打量著四周,警覺的說道:“小心點,說不定會有機關(guān)!”
阿幼一聽連忙停了下來,而其他人卻像是沒聽到這句話一樣,面帶微笑,繼續(xù)向前走去,戰(zhàn)笑笑最先走到門前,舉起手,向門推去——
“等一下!”左子瀚在后面大叫到,而門已經(jīng)被推開。
女孩一蹦一跳的向前跑去,頭上的小辮也隨著她的步伐一蕩一蕩。
“娘親——”見到了眼前的一個女婦人,女孩激動的一把抱住了她。
“小凝兒——”女婦人溫柔的撫摸著女孩的頭。
女孩嘴巴一撇,嘟著小嘴抗議著說道:“娘親,現(xiàn)在我是紫!”
“好,我的小紫……”婦人哭笑不得的說道,但片刻后,她的眼神凝重起來。
小紫并沒有發(fā)現(xiàn)母親的變化,接著撒著嬌,“娘,你們最近在干什么?。可裆衩孛氐睦习胩觳灰娙擞?!”
“小紫答應(yīng)娘親一件事情?!眿D人雙手扶著她的肩,認(rèn)真的看著她的眼睛說道。
“什么事情?”許久沒見母親如此嚴(yán)肅的表情,小紫一愣。
“我和你爹爹……為你們此行算了幾卦……”婦人的臉一下子變得慘白慘白,說得話也斷斷續(xù)續(xù)的,她抬起一只手摸了摸小紫的臉蛋,皺著眉頭,仿佛內(nèi)心掙扎了許久,“你和小灰均是大兇。”
小紫眨巴了幾下眼,眼珠子轉(zhuǎn)了幾圈,隨后開懷一笑,道:“娘,你放心,我有——”
“你聽娘說,”婦人打斷了小紫的話語,憂心忡忡的看著她又道:“小灰那一卦,比你更兇險,小紫你千萬不能和他走散,在卦象中,你們倆互為對方的貴人,你和小灰的命是連在一起的,你們分開,小灰此去就回不來了,而你們在一起,則有可能同活……”
“娘,我有星圖之術(shù),我可以判斷吉兇禍福,我和小灰會……”小紫說道一半,瞬間抿緊了嘴唇,眼底雖是星辰璀璨,但眼中卻盡是不敢相信。
“可我派適合你的神器已失,你沒有武器,光憑星空,也無法將星圖之術(shù)發(fā)揮極致,”婦人的臉色更加憂郁,她看著小紫漸漸發(fā)白的雙唇,嘆了口氣道:“你已經(jīng)感受到了吧……”
小紫沒有回答,只是點了點頭。
婦人繼續(xù)道:“不止是你們,此行的其他人也均是如此……你們要活下來!你們必須活下來!”她激動了起來,緊緊抓住了小紫的雙肩。
小紫看著娘親,緩緩問道:“娘,那哥哥、姐姐還有小灰,他們知道嗎?”
婦人搖了搖頭,道:“沒有,他們沒有星圖之力,告訴他們沒用,只能徒增恐慌……”
沉默許久,小紫用力一閉眼,再次睜開時,她用堅定的目光看向婦人,道:“娘放心,我知道我應(yīng)該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