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真正的殷棋俞
秦舒幼緊緊盯著最后幾張圖的空白處,突然道:“大師兄你看?!?p> “哪?”黎洵看向畫卷,道。
“你不覺得,阿淮長高了嗎?”秦舒幼緩緩轉頭看向黎洵,一字一句的道:“他長高了。”
黎洵面容嚴肅,不做反應,良久之后,他才看向殷牧淮,上下打量著他。
“黎兄,舒幼妹妹說的不是我。”殷牧淮無奈的指了指畫卷,道:“是畫。”
“我一點都不想看畫,真的?!崩桎鏌o表情的道。
秦舒幼:“???”
大師兄你做個人好嗎??
黎洵到底還是挨不過兩人的眼神,目光帶著嫌棄的看了兩眼面前的畫,這一看就不對勁了,這留白,你品,你細品,他是不是多了點?
黎洵面色凝重的去看前面的幾幅畫,留了秦舒幼和殷牧淮在原地。
秦舒幼僵硬的看著殷牧淮,緩緩扯出了一個笑容。
殷牧淮看她覺得好笑,道:“舒幼妹妹想問什么?”
秦舒幼笑的僵硬,小心翼翼的抬起手向著殷牧淮的臉上伸去,殷牧淮笑笑也沒阻止,她便大了膽子,掐住了殷牧淮臉上的軟肉。
好,是熱的。
“阿淮的母親,是哪個城池的千金小姐呢?”秦舒幼也沒收回手,索性再捏了捏。
“淮城?!币竽粱葱χf出口,卻見到原本已經(jīng)放松下來的秦舒幼的表情又僵硬了一瞬,他俯下身,嘴角的弧度不變,眼里的笑意卻消失了:“舒幼妹妹……是不是知道淮城這個地方呢?”
“怎么會?!鼻厥嬗壮吨旖切Φ溃骸拔?,我只是沒想到阿淮的名字是以這個命名的?!?p> “你怎么不自稱本宮了?”殷牧淮敏銳的道。
“啊,大師兄,你找到了嗎?”秦舒幼收回手,從殷牧淮身邊竄了出去,喊道。
黎洵抬頭看向秦舒幼,疑惑的道:“我還沒看完呢?!?p> 秦舒幼拽住了黎洵的衣袖,道:“大師兄,別看了,這事——”
“這事有點奇怪?!币竽粱创驍嗔饲厥嬗椎脑挘Φ溃骸袄栊?,從這些畫里是可以看出來的,我爹看得見我。”
黎洵的表情也嚴肅了起來,道:“對,我也發(fā)現(xiàn)了,可是什么方法能讓一個人看見一個人又強行把這個人從他記憶力拔除掉呢?”
“我所知道的所有方法我都打探過,這種東西聞所未聞?!币竽粱磽u頭道。
“我也沒聽說過,簡直像是被施了妖術一樣,小本宮你剛剛想說什么來著——”黎洵好像突然想起來什么一樣看向秦舒幼,兩雙眼睛對視的那一瞬間,黎洵的腦海里飛快的閃過了一個念頭。
“聽說南昭的南邊,有一族人,可以操縱蟲蛇做蠱?!?p> “跟毒藥差不多吧,只是蠱是活物而已?!?p> 黎洵驟然睜大了眼睛,道:“小本宮,你說的那個南昭的蠱,能不能達到這個效果?”
殷牧淮的視線刷的一下匯聚到了秦舒幼的身上,被兩個人盯著,秦舒幼扯了扯嘴角,再也扯不出一個笑容。
完了。
殷牧淮一笑兩酒窩,道:“舒幼妹妹……”
“不好說,本宮……也沒見過。”秦舒幼欲哭無淚。
“你之前不是有很多問題要問嗎?”殷牧淮笑道:“怎么不問了?”
“不不不……不用不用?!鼻厥嬗锥家蘖?。
她到底為什么要過來攪和這種事!
大師兄為什么就不能靠點譜?。?p> “小本宮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黎洵皺著眉頭道。
秦舒幼回頭看向黎洵,眼神格外的怨念。
“如果不是因為大師兄,本宮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怨氣沖天??!
“舒幼妹妹,把你知道的說出來。”殷牧淮意外的誠懇,道:“我已經(jīng)找了兩年了,我想救我父親?!?p> 秦舒幼糾結了那么一下,道:“其他的本宮不知道,本宮只知道淮城?!?p> “淮城?”黎洵奇怪的道:“淮城不是南昭舊都嗎?”
“你知道?”秦舒幼驚訝道。
“我為什么不知道?”黎洵奇怪的道:“我以前還去淮城玩過,還有點印象?!?p> “淮城哪一家姓牧?”殷牧淮道。
黎洵:“???”
“這我怎么知道?”黎洵道:“你這不是為難我嗎?”
秦舒幼目光游移了一下,道:“長公主夫家姓牧。”
黎洵驚恐的看向秦舒幼:“小本宮,如數(shù)家珍啊?!?p> “沒事記著玩……”秦舒幼僵硬的笑。
“長公主夫家什么身份?”殷牧淮凝重的道。
“平陽侯府,一府泥腿子出身,打仗打出的功名,續(xù)延三代滿門硬骨頭,是南昭皇帝的心腹?!鼻厥嬗讖碗s的道。
別問她為什么知道的這么清楚。
天知道從小開始她就被東炎皇帝逼著背各個國家的人際關系,美名其曰怕她嫁到哪里不知道情況就隨便得罪人——可去他大爺?shù)牧税桑?p> 她寧國公主怕過誰?!
殷牧淮沉思許久,道:“你確定這是準確的?”
“怎么會錯!本宮從小就會背!”秦舒幼回頭怒道。
殷牧淮:“……”
“所以,殷牧淮?!崩桎蝗婚_口了,道:“你父親,去南昭帝都,偷了什么。”
“對,他偷了什么?”秦舒幼也道。
“你不是拿走了嗎?”殷牧淮奇怪的道。
黎洵:“???”
秦舒幼:“???”
“就是因為你專門過來偷走了那東西,我才出來跟你打交道的?!币竽粱刺袅颂裘?,道:“你該不會不知道自己要偷的是什么吧?”
“他當然不知道自己偷的是什么?!蓖蝗?,一道低沉的聲音從房間的深處傳了出來,幾人背脊一涼,秦舒幼立馬抱住了黎洵的胳膊。
“誰?!”殷牧淮厲聲道。
“臭小子,我是你爹!”那聲音一頓,怒道。
“我來之前看過了,我爹還在書房!”
“那你知不知道為什么你待在這里,從來沒人發(fā)現(xiàn)?”
“難道不是我隱匿的好?”
“咳咳,臭小子,過來!”
“你先說為什么沒人發(fā)現(xiàn)?!?p> “她……不愿意進來……”
殷牧淮一頓:“誰?”
房間深處的人發(fā)出了沉重的喘息聲,好像說了幾句話就讓他產(chǎn)生了極大的負荷一樣。
秦舒幼和黎洵對視一眼,各自散開,分別從兩側小心翼翼的向著深處走過去。
房間的最里面是一堆散亂的畫卷,黎洵把一個掛畫扯下,便露出了最里面的人。
那人滿頭的頭發(fā)都是白的,肉眼可見的地方已經(jīng)脫落了不少,有些地方甚至可以看到頭皮,肩胛骨被一根鐵鏈貫穿釘在墻上,他的身子已經(jīng)像是皮包骨一樣了,隱約可見一個個小東西在他的血管皮膚下爬動著。
那是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