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屯里的手藝人

第七章 離家

屯里的手藝人 鐘拾叁 5682 2020-02-03 17:55:40

  收到通知書的時候,老爹沒說什么,只是告訴我,自己選擇的路,就要自己堅持走下去。

  “你兒子考上大學(xué)了,不是啥好大學(xué),也不錯了,雖然你看不著了....”我看著老爹在老媽的墳前哭哭啼啼的樣子,也覺得很揪心。

  老媽去世這一年,老爹仿佛老了十歲,之前的醫(yī)藥費借了不少錢,我這又要上大學(xué)了,學(xué)費也是不小的支出。好在,老天是公平的,去年糧食收成不錯,要不然,恐怕我就要輟學(xué)了。

  “媽,你在下面放心吧,我肯定好好學(xué),在找個好工作,你也早點投胎吧?!蔽以谛睦镎f著。

  “兒子,加油!”

  不知道是我幻聽了,還是我希望聽到一樣,老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上火車的時候,老爹沒來送我,說莊稼要打藥了,下雨就打不了了。其實我知道,他是舍不得看我離去,家里就剩下他老人家一個了。

  “你爸沒來送你么?”孫靜在邊上打開一碗泡面說著。

  “沒,我沒讓他來,我說,你一上車你就開吃?。俊?p>  “早上沒吃東西,胃不舒服?!蔽逸p輕嘆了一口氣,拿著她的面去接開水?;貋淼臅r候,看見車門那站著一個男的,三十左右的年紀,留著八字胡,一字眉。仙風(fēng)道骨,心想著這不是現(xiàn)實版的英叔么?要是穿上道服,肯定會有一堆人圍著要簽名的。

  “車門那有個人長得老像英叔了?!?p>  “英叔是誰?”嘴里叼著一個雞爪的孫靜的注意力貌似都在泡面上。我也懶得解釋,直接仰著頭看著窗外愈來愈遠的故鄉(xiāng),造紙廠的煙囪,成片的白樺林,還有那個神秘的黑溝子。

  火車已經(jīng)開到了松花江上了,過了這道橋,就要進入哈爾濱了。遠遠的看著江面,這就是我和孫靜之間唯一的阻礙。

  “一會兒,幫我把行李送到寢室,你才能走知道不?”孫靜不知道什么時候又泡了一碗面。

  “你怎么下車了還吃???你在江南,我給你送完行李再到江北,得啥時候了?再說....”我話還沒說完,孫靜停下了手里的動作,用一種十分恐怖的眼神看著我。

  “再說,我不要是不幫你送,萬一被你們那些如狼似虎的學(xué)長趁虛而入可咋辦?”我機智的話鋒一轉(zhuǎn),趕緊賠笑。

  看著我嬉皮笑臉的,她撲哧的笑了出來,別說,這笑容笑的我是春心蕩漾。突然想起老爹說過,老媽年輕時候笑起來就很好看。

  就單憑這笑容,這輩子我也不能讓你受傷害。我心里默默的想著,列車已經(jīng)進站了,我拎著孫靜碩大的皮箱,差點沒閃著我的老腰,這箱子里怕不是裝了兩具尸體。

  急急忙忙的到了她的學(xué)校,又幫她整理了行李,想著趕緊回學(xué)校,看看我那學(xué)校是什么樣的。孫靜反倒是慢慢悠悠的,跟我說什么要給我立規(guī)矩,不準跟別的女生說話什么什么的。我也是有一句沒一句的聽著,心想,咱倆相隔這么遠,你也看不著。

  走的時候,她神秘的從兜里掏出了一個黃色的紙三角,我怎么看都像電視里的那種黃符。說是她放假去旅游的時候求的平安符,說完就給我套脖子上了,差點沒勒死我。

  “我說你輕點,姑奶奶。”

  “洗澡的時候別忘記摘下來,還有,要給我打電話哦,要不然你懂得”,我看她啪啪作響的捏著手指,恐怖中又帶著一點可愛,順手樓過來親了一口,她臉紅的像個猴屁股。

  “有人看見啦!”說完,打門外進來一個姑娘,個子應(yīng)該有個一米七五左右,剃了一個卡尺。要不是長的漂亮,我還以為是個男的。

  “行了,我走了,你好好的吧?!闭f完就走出去了,孫靜還執(zhí)意要送我出校門。

  打了一輛車就趕往江北的學(xué)校。我把黃符捏在手里仔細端詳,這粗糙的黃紙,不禁的讓我想起了黃紙錢。有時候男人就是這樣,表面裝作不在意,心里卻是美滋滋的。

  哈爾濱江北,就是松花江北岸的意思,近些年哈市對江北地區(qū)的開發(fā)力度,用一句當年比較流行的話來說,那時相當?shù)膮柡?。一座座高樓大廈是平地而起,各種各樣的商服,小區(qū)的建設(shè),外加各大名校的分校區(qū)的入駐,使得這原本荒蕪的江北,變得生機勃勃的。

  我的學(xué)校,就在這一片片的樓宇之中。

  下了車,還有點驚魂未定,這出租車師傅的車技是真的令人敬佩。我拖著行李箱,東張西望的像個土包子進城似的,尋找著寢室。沒一會兒,我就迷路了。

  話說這么大的學(xué)校,怎么連一個路標都沒有,我心里嘀咕著,忽然看見不遠處,有一個身材高挑的女生正和她男朋友吵架,也沒聽清前面說的是什么,但是最后一句我聽見了。

  “別跟我磨嘰了,我回寢室了。”說完扭頭就走了,我趕緊跟了上去,這回總算是找到寢室了。

  走著走著,前面的高挑女突然加快了腳步,我也只好快步跟上了。就在下一個拐彎的時候,她突然轉(zhuǎn)過頭問我為什么跟著她,白眼兒翻的我差點以為她是個瞎子。

  “我新生報到,沒找到寢室,聽你說回寢室,就尋思跟著你了。你別誤會?。 ?p>  “誒媽,嚇我一跳,你就直說唄,整的跟變態(tài)似的,走,學(xué)姐帶你去寢室。”一看是誤會,她的態(tài)度就立馬有所緩解。東北姑娘的好處就是直爽不做作,我也賠笑道謝跟著她屁股后面向前走著。

  “我叫姜春,你叫啥???”

  “叫我十三就行了?!?p>  “啥破名字???你爹給你起的???”我尷尬的笑著點頭,不過這也不能怪她。

  “前面就是男寢了,以后別再跟著別人了啊,最近傳說這邊的大學(xué)城里出現(xiàn)一個跟蹤狂,有好幾女生被禍禍了,有個還跳樓了呢?”姜春手舞足蹈的說著,雖然夸張,但并不像在開玩笑。

  “知道了春姐,有時間請你吃飯?!?p>  “得了吧,我對象小心眼兒,拜拜了您內(nèi)?!闭f完就甩著兩條大長腿走進了女寢。

  我看著姜春,腦子里竟然出現(xiàn)了我那霸氣二姑的身影。

  我二姑叫鐘小燕,我真懷疑二姑是不是鐘無艷的后人,什么臟活累活都做的來。相比二姑,二姑父反倒是又點娘娘腔了,不過二姑父是個知識分子,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嘛。

  來到寢室,發(fā)現(xiàn)里面一個人都沒有,估摸著自己是不是來早了。仔細一看,原來是來晚了,只剩下一張床位了。

  寢室是四人寢室,下面是桌子,上面是鋪位。我把東西扔到桌子上,爬到床上打算休息一下,今天貌似是我這輩子走了最多路的一天了。剛要睡著,有人推門進來了。

  “喲,來啦哥們兒,咋這么晚呢?”說話的是一個看起來高高壯壯的男生,看見他的第一眼,我首先想到的是體育生。

  “我?guī)蛯ο笏托欣顏碇?,來晚了?!?p>  “哦哦,我叫孫浩,他叫趙波、內(nèi)個叫胖子?!闭f著,他指向身后剛進屋的兩個人。

  “我特么又名字的好么,我叫周鵬!”胖子踢了一腳孫浩,扭頭向我介紹著自己。

  “我叫鐘十三,叫我十三就行了?!蔽倚χf,“你們干嘛去了?”

  “打球去了,剛才球場差點沒打起來?!迸肿影褎偛诺氖侣南胛业纴?。

  本來他仨打算用運動來促進友誼來著,可是沒一會就來了幾個小子說要一起玩,玩就玩唄,沒想到內(nèi)幾個小子球打的特臟,結(jié)果就吵起來了。后來其中一個男的的女朋友來了,把他拉走了,這事就不了了之了。

  “要不是他對象長得好看,還會說話,我非得錘他一頓?!?p>  “你可拉倒吧,剛開學(xué)一天課都沒上你就要打包袱回家?。俊睂O浩趕緊制止了胖子滿嘴胡話。

  “誒,今晚咱們幾個出去搓一頓吧,以后還得在一起處三年呢,誰也別搶,我安排了!”從孫浩的球鞋鞋標上我就能看出他家里的經(jīng)濟實力一定不差,也就沒說什么。

  也不知道孫靜現(xiàn)在在干嘛,掏出我的“大磚頭”給她發(fā)條信息,等了一會也沒受到回信,困意襲來,迷迷糊糊的就睡著了。

  晚上,霓虹璀璨的“燒烤一條街”上,到處都是學(xué)生的身影。我門幾個找到一家“賽江南燒烤城”坐了下來。

  “今晚人真多啊,擼個串這么費勁,還是老家好?!贝蠹叶键c頭表示贊成,原來除了孫浩是哈爾濱的,都不是哈市的。

  胖子是JMS的,趙波是丹東的。打一上菜,趙波就一直嘟囔著不如他老家烤的好吃,由于他有口音,有幾句話我也沒聽懂是啥。

  很快三打啤酒就被我們一掃而光,孫浩舌頭喝的有點大,招呼服務(wù)員再來一打。我身后有個人跟我說話,回頭一看,原來是姜春。

  “學(xué)弟,你們沒少喝啊,來,跟姐喝一個?!苯壕褪悄欠N大大咧咧的女生,我尷尬的跟她喝了一杯,看到她們應(yīng)該也是寢室聚會,可是桌上有個人看著十分眼熟。誒?這不是孫靜寢室的那個假小子么?她也看了我一眼,就低下頭吃著盤子里的肉串。

  “誒?十三,你認識她???”我把中午的經(jīng)歷跟他們說了一通,原來姜春就是那個差點跟他們打起來的男的的對象。我不僅感嘆,這世界還真小??!不對,是這學(xué)校真小??!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我們幾個都喝高了,孫浩喝的最多,在飯店吐了好幾次,趴在廁所里不走了。我們幾個把他送上出租車,買過單就撤了。這小子說好他買單的,結(jié)果是周鵬買的單,周鵬罵罵咧咧的說這小子太不講究了,我們也笑呵呵的點頭同意。

  趙波酒量最好,說要還要去通宵,問我們?nèi)ゲ蝗?,我說我困了?;ハ嗟绖e后,我就一個人打算壓馬路回去。走著走著,看見飯桌上碰見的假小子了,我們對視了一下,我點點頭表示問好,她也尷尬的點了點頭。

  “春姐呢?你們沒在一起啊?!?p>  “哦,她們說要去唱歌,我不太想去,就先走了?!蔽液鹊挠悬c多,就覺得她聲音很好聽,寒暄著送她上了出租車就想趕緊回寢室了。寢室倒是不遠,可我走著走著就覺得有點不對勁兒了。

  來的時候,我明明記得是有路燈的,可是回去的時候,這路怎么這么黑???而且安靜的有點可怕。想到之前的那些奇怪的遭遇,我的酒算是醒了一半。仔細的觀察了一下四周,這哪是之前的路,我這是走到哪了?

  周圍一棟樓都沒有,都是雜草叢生的土地,仔細看遠處貌似還有幾戶人家亮著燈。人在黑暗中,就自然而然的會朝著有亮光的地方走。我搖搖晃晃的向著燈光的地方走著,晚上的氣溫也是低的恐怖,一陣陣的涼風(fēng)徹底把我醉意吹走了。我繼續(xù)帶著滿腦子的一問朝著亮光走去,忽然燈滅了。我站在原地,徹底懵逼了。

  就在我飛快的思考著怎么辦的時候,身后好像有人在跟我說話。

  “往回走!快!”

  我一扭頭,什么都沒有,既然前面走不了了,索性就往回走得了。

  走著走著四周就亮起來了,各種嘈雜的聲音也響了起來。我又走回到跟“假小子”分別的路口了,而假小子也剛剛邁步上車。上車前,她扭過頭對我笑了一下,我也沒明白這嫣然一笑是什么意思,突然想起剛才跟我說話的聲音,正是假小子的。

  我懷疑我一定是喝大了,還是打車回去吧。

  那晚上,我做了一個夢,夢里“假小子”身穿道袍,手拿一把銅錢劍,口中念念有詞,周圍都是一些類似于僵尸的東西向她撲過去,她直接放了個大招把他們都滅了,然后對著我嫣然一笑。

  這一笑,把我給笑醒了。

  孫浩還說我是不是做春夢了笑的那么開心,幾個人都穿上迷彩服,我才想起來要軍訓(xùn)了,腦袋疼的要命,還是一咬牙起來了。

  軍訓(xùn),對于我這種不愿意動彈的人,簡直就是一種折磨。整整一周,我被曬了脫了一層皮。

  軍訓(xùn)結(jié)束后,放三天假,回家來回就得一天半,干脆就留在學(xué)校吧。孫靜吵吵著要我陪她逛街,見面后才發(fā)現(xiàn)她曬得比我還黑,整整一天我都在嘲笑她。結(jié)果我這胳膊里子又是青一塊紫一塊的。

  在商場里,她一直跟我說著她們學(xué)校設(shè)計的多么不合理,連個路標都看不到。還有教官多么多么的害羞,被她們逗的臉通紅的巴拉巴拉的之類的話。我心里卻一直想著“假小子”的笑容,好像有什么寓意似的。

  “你想什么呢?”

  “沒啊,我想你呢,想你啥時候能變白呢”,她瞪了我一眼,說我在撒謊,不愿意說就不問了。我有時候真的覺得,女生的第六感真的超級強烈。

  從中央大街回到學(xué)校的時候我真的是精疲力盡,不過腦子里還在回味之前吻別,美滋滋的。

  “咱們學(xué)校有個女的被跟蹤男禍禍了”,孫浩一進來就說了這么一句話。

  “真的假的?”

  “真的唄,警察都來了,我剛才路過女寢的時候聽她們說的?!睂O浩的話讓我有點擔心起了孫靜,感激拿起手機發(fā)了條信息讓她晚上別亂走,現(xiàn)在外面有個跟蹤變態(tài)狂。她回了一條信息說別擔心,她現(xiàn)在報了跆拳道班。

  “你說誰這么多人也沒人看見?”孫浩跟胖子說,胖子也沒搭理他。說咋滴,我一大老爺們,他能把我咋滴?

  我琢磨著,這個變態(tài)怎么就挑到我們學(xué)校了呢?

  “誒?十三,你不是有課么?你還不去???”

  臥槽,我忘了。大學(xué)的上課方式我還沒適應(yīng),一會這個教室一會那個教室,把我頭都弄大了,著急忙慌的穿衣服洗了把臉就去上課了。

  我主修土木工程,也不知道為啥選了個么個專業(yè),可能是選得人多吧。老師講課也是枯燥無味,兩個小時我基本都在課本上畫畫。

  “你怎么畫了一個紙人???”

  旁邊一個聲音叫醒了快要睡著的我,身邊坐著的是一個帶著厚厚眼鏡的女生,正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我。

  “啥紙人?我畫的這個是老師??!”我一邊說著一邊指著畫上的大痦子,痦子上還畫了一根毛毛。

  “你可拉倒吧,明明就是一個紙人嘛?!蔽易屑毧戳丝创_實有點像扎紙鋪里的那種紙人,可能是我實在是不會畫畫吧,我懶得跟她解釋,畢竟每個人的審美眼光是不一樣的。

  “你以后去扎紙人肯定扎的好,哈哈!”我鄙視的看著她的牙花子,心想你以后肯定是一個出色的牙科醫(yī)生,一個姑娘學(xué)什么土木啊。

  終于熬完了,大家紛紛的離開了教室,我把書往包里一塞,就跟著出去了。還沒走出去,就聽見有人喊:跟蹤狂抓到了,警察都來了,趕緊瞧瞧去!大家一窩蜂似的涌了出去,我也跟著看看熱鬧去吧。

  警車已經(jīng)來了,把還沒有建好的圖書館,包圍住了。喇叭里還在喊著什么趕緊出來投降之類的話,越來越多的人都湊了上來看熱鬧,可怎么也沒看見跟蹤狂的身影。

  一小隊武警已經(jīng)沖進去了,就在我們尋思這回看你怎么跑的時候,一個黑影,打四樓掉了下來。重重的摔在了警車上,整個車頂都凹了進去,周圍的女生一陣尖叫,差點把我的鼓膜震穿了。

  “誒嘛呀,太嚇人了!”我看著身邊的又矮又胖的女生在那眼淚都出來了,心想,我這身高都沒看清楚,你能看著個啥。

  沒一會救護車就來了,那個當場就被摔死的跟蹤狂被法醫(yī)裝進了一個袋子里,我清晰的記得,這個人手里緊緊的攥著什么東西,有點像黃紙一樣的。警察過來把我們驅(qū)趕走了,我也覺得沒啥意思,不過至少不用為孫靜擔心了。

  可是,當天晚上就發(fā)生了一件怪事,我們剛熄燈沒多久,來了一輛救護車停在了女寢的樓下。

  第二天得知,這女的本來好好的,在洗漱,突然瘋了似的用拳頭砸衛(wèi)生間的鏡子。然后用鏡子的碎片割腕了。

  想到跟蹤狂手里的黃符,就覺得有點不對勁兒,難不成那人死之前作了什么法?我也不懂其中的緣故,索性不去想了。

  今天沒什么課,就坐車去找孫靜玩,結(jié)果她給我打了電話,說有課,直接就掛了電話??赡芩悬c不高興似的,我就自己在寢室里待了一天。

  又一次驚魂未定的下了車,付了車錢,我得得瑟瑟的往寢室走著。

  突然我看見一個白影鉆進了沒蓋好的圖書館。出于好奇就跟上去了,白影的速度快的很,轉(zhuǎn)了幾道樓梯就跟丟了。想著這剛死了個人,心里有點犯嘀咕,要不回去吧。

  我轉(zhuǎn)身又朝下走去,可是連著走了幾層發(fā)現(xiàn)不對勁,我剛剛上來的時候,貌似也就走了兩三樓啊,怎么現(xiàn)在還沒看見出口?腦海里突然浮現(xiàn)出一個詞:鬼打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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