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醒過來的時候,周圍一片黑暗,不知道是不是在夢里面,伸手摸了一下腦袋,疼的我冷汗直流,看來不是做夢。
媽的,誰偷襲我?我四處摸索著手電,可除了師傅的包,什么也沒摸著。自己身上的背包也不翼而飛了,好家伙,在這兒都能被打劫?
還好兜里有起火符,催動符咒,一道火光只照亮了我身邊的一小片區(qū)域。突然想到,墻上面好像有一盞油燈,然后轉(zhuǎn)身去找。
點著之后,周圍算是亮了起來。我在河里面找到了自己的手電,試著打開開關,還能用。心說,這劉春麗預備的這些東西,真是貨真價實。
這時候,我突然想到,師傅現(xiàn)在怎么樣了,打算去石橋上,卻被地面上的東西給絆了一腳,一看是自己的背包,撿起之后,繼續(xù)前行。
一到切近,就發(fā)現(xiàn)此處是一片狼藉,兩邊的橋欄已經(jīng)搖搖欲墜了。
陣中央站著的,正是那個奪了我?guī)熌镄悦慕┦?。其實,光是看他的外貌,更像國外的那種吸血鬼的樣子。
皮膚白皙,唇紅齒白,一副小白臉的模樣,只不過臉上有一層紫色的毛。額頭上貼著一張“張?zhí)鞄煼保厍安逯话雁~錢劍。
尋了一圈,也沒有看見師傅的身影,也不知道他現(xiàn)在是生是死。
算了,失蹤了好比看見他的尸體要強。想到這,立即抬手握住這僵尸胸口的銅錢劍,一只腳踏在他身上,準備把劍拔下來。
“誒呦喂!還插的挺緊的哈?!?p> 拔了幾次,竟然紋絲不動?你他娘的尸氣到底有多重?。≌f完一腳把他踢倒在地。準備煉氣拔劍,順手再燒了他。
“你最好別把劍拔下來,他還沒死透呢?!?p> 一個陌生的聲音,從身后傳進了我的耳朵。
“誰?”我立馬俯下身子,四處察看。就在我打開的石室門的位置,站著一個人。油燈昏暗,看不太清楚他的長相??磦€頭,倒是不矮。
他把油燈從燈臺里拿了出來,一只手護著火焰,慢慢地朝我走了過來。我從兜里摸索了半天,也沒找到什么有用的東西,趕緊伸手去拔僵尸身上的劍。
我猜測,就是他在后面襲擊我的,管你說的是真是假,傷了我,我就要你好看。
“換做是我,我就不會那么傻,別拔了,我是人。這東西,對我沒有用的?!蹦侨艘呀?jīng)走到了我前方五米開外的地方,停下了腳步。
我立刻用手電照向他的臉,看清的那一刻,我愣住了。
是,是我自己?
沒錯,這張臉,簡直就跟我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不過跟我比起來,比我多了幾分滄桑,我比他多了幾分苦逼。
他頭上高挽牛心發(fā)纂,身上穿著一身深灰色的破爛道袍,正瞇縫著眼睛看著我,隨后擺了擺手,讓我把手電放下。
“你誰?報上名來,饒你不死!”我不知道這種情況應該說什么,胡言亂語道。
“我是你爺爺啊,我的乖孫子?!?p> 這種場面,要是放在正常的情況下,我肯定是一頓拳打腳踢招呼過去了??墒?,現(xiàn)在我只能長大著嘴,琢磨著眼前這個人,可能真的是我大爺,不過他為什么會在這個時候出現(xiàn),我就無從得知了。
看著我一直不動聲色,他咧開嘴笑了笑,然后勾了勾手,應該是叫我過去。我心說,你剛剛打我一頓,現(xiàn)在還想讓我老實跟你走?
“有什么事兒,就在這說吧。還有,我?guī)煾溉ツ牧?!”我朝他吼著?p> “哎”,他長嘆一口氣,無奈地對我說:“我不是跟你交代過么,不讓你隨便亂闖來著,沒成想,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泥足深陷了,作孽?。 ?p> 我想起江念青對他的形容,也不知道該怎么辦。就算他是我親爺爺,看他這一臉的邪氣,我也無法承認。
“我,師傅呢?!蔽抑郎らT兒大是沒用的,于是盡量控制自己的語氣。
他看我態(tài)度有所好轉(zhuǎn),臉上閃出一抹淡笑,轉(zhuǎn)身就要走。
我小心翼翼的看著四周,以免他有什么同黨之類的,就我現(xiàn)在自己的分析,他真的就是魂宗的人。
不一會兒,他走回了石室的門前,扭頭對我說:“張木真就在里面,不過他應該活不了多久了?!?p> 也沒等我說話,徑自走了進去。
師傅他受傷了?會不會是我大爺下的毒手呢?
不管這些了,我早就腦補了各種見到我大爺?shù)漠嬅媪?。比如,與魂宗的未知軍團的斗爭中見面;又或許是,在陰間的某個惡心的角落里狹路相逢。
可不管是哪一種,都不是我所希望的。
我深吸一口氣,快步最上前去走進了石室。一進去才發(fā)現(xiàn),右手邊有一道長長的不知道通向哪里的樓梯。第一次過陰時候的畫面,再次浮現(xiàn)在我的腦海里。
我大爺爺?shù)纳碛耙讶幌Я?,看來變年輕的他,身體素質(zhì)也是極好的。不再多慮,這么貪生怕死的話,可能就看不見師傅的最后一面了。
想到這,我加快了自己的腳步,朝下面走了下去。好在沒走多深,就發(fā)現(xiàn)前面出現(xiàn)了一個石室。進去之后發(fā)現(xiàn),師傅正躺在一張石床上面,師娘的尸體也放在一邊。我大爺就站在石床前,瞧著我。
“剛才是我把你打暈的,不過我不是故意的。太黑了,我又看不清,可不能怪我。”他說完,撓了一下后腦勺說:“幸好我沒下死手。”
我也下意識的摸了一下后腦,現(xiàn)在這個場面,就好像我站在一面鏡子前似的。
他走到另一邊,好像在思索著什么,不過就目前情況來看,沒有傷害我的意思。
看了一眼是床上奄奄一息的師傅,我急忙走上前去察看。摸了一下師傅的脈門,發(fā)覺他脈搏已經(jīng)非常微弱了,伸手去咬手指,準備把我這個月還沒用的保命血咒給他用上。
“甭白費力氣了,你沒發(fā)現(xiàn)你師傅有什么不一樣的地方么?”大爺看著墻壁,頭也不回地說。
聽了他的話,我才察覺到,師傅的魂魄現(xiàn)在十分微弱。
我抬起頭,壓根咬的死死的說:“如果不是你打暈我,恐怕師傅也不會這樣。”一時間控制不住自己,站起來舉拳就朝大爺沖了過去。
本以為他會閃躲,但是他就是直勾勾的看著我,一言不發(fā)。我心一軟,一拳打在了墻上,一聲巨響,把整間石室都震的飛灰四起。
發(fā)泄完,心里也不那么難受了。走回師傅身邊,蹲在地上,擦著眼角的淚水。我甚至都不記得自己上次哭,是什么時候了。
哦,對了,就是剛剛師娘死去的時候。
“成熟點吧你,我可以告訴你,不是我傷害張木真的,但你也不會相信。不過我還是要告訴你事情的經(jīng)過,誰叫我把你打暈了呢?對吧,讓你錯過了你張木真這輩子最帥一刻?!贝鬆斦f完,坐在了床邊的石椅上面。
原來,在我昏過去之后。他才發(fā)現(xiàn)是我,然后拿起我的手電察看石橋上面的人。竟然是多年未見的張木真,他本來想上去打個招呼,可看見我?guī)煾嫡谧鞣?,就沒有動作。
檢查了一下我的傷勢,發(fā)現(xiàn)沒什么事兒,就繼續(xù)看著張木真。
大爺說到這,自己感嘆道:“我真是沒想到,張木真,現(xiàn)在進步這么大,只可惜,年邁的身體限制了他的能力。”
之后,大爺看了一下周圍的環(huán)境,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樣,一抬頭,原來那畜生在上面。
我大爺一看見這個僵尸,就覺得不妙。以張木真的道行,是絕對對付不了他的。我?guī)煾祽撌窍胪ㄟ^這個陣,把僵尸給拖下來,然后鎮(zhèn)住他。再想辦法打出僵尸的無魂之魄,最后用銅錢劍解決它。
畢竟他倆之前也曾有過不淺的交情,他就想幫幫我?guī)煾?。沒成想,好心幫倒忙,師傅發(fā)現(xiàn)他出現(xiàn)之后,一分心,法陣威力減弱了。
找到了空當?shù)慕┦徽婆旁诹藥煾瞪砩?,把師傅打飛了出去。大爺趕緊飛速閃到師傅身邊,拿起符和劍,鎖住了僵尸。
可這還不夠,大爺按照師傅的方法,重新激活了符陣,才徹底封印住僵尸。
大爺把手伸了出來,給我看了一下,果然他的右手食指的指甲已經(jīng)脫落了,不過血液已經(jīng)凝結了。
“張木真的術厲害是厲害,就是副作用忒特么大了。”他收回了自己的手,看了看師傅,繼續(xù)說道:“我知道你是個問題寶寶,有太多想知道的事情了,可是,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事情,能輕而易舉地找得到答案呢?”
聽他這么說,我也開始懷疑自己到底應不應該學道,應不應該看著我身邊的人,一個個都死在我面前。
看著師傅的臉,發(fā)現(xiàn)他好像一下子老了幾十歲,我記得之前頭上還沒有幾根白發(fā)的他,現(xiàn)在卻已滿頭白絲。
不過倒是和他身邊的師娘,看起來更加般配了。
“大爺,我就問您一件事兒?!蔽彝nD了一下,抬起頭看著他,希望他能給我個真實的回答。
他輕嘆了一下,想了想,然后略顯無奈的點了一下頭。
“你是不是魂宗的人?”
他瞪大了眼睛,盯著我看了許久,然后面無表情的點了頭,隨后小聲的說:“即使我是魂宗的人,相信我,我不會傷害你的。你可是我們鐘家唯一一根獨苗了。”
哼,這都是什么狗屁理論,為什么是一家人,就不能傷害我,你傷害我的地方還少么?
不過,我沒有說出來,因為我手中握著的師傅的手,垂了下去。
“答應我,現(xiàn)在趕緊消失,我怕我會控制不住,想要殺了你?!?p> 我眼睛里流淌出的淚,“啪嗒啪嗒”的打在師傅的手上,此刻的憤怒與傷心,在我心里不斷的交匯,就在某一個時刻,準備爆發(fā)。
“好,我現(xiàn)在就消失。希望,我們以后不要再見面了。”說完,大爺瞬間消失在我的眼前。我甚至都沒看清楚,他是怎么做到的。
雖然現(xiàn)在,我跟你差距大,但我相信,未來的某一天里,我一定會把你打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