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豆蔻梢頭
忽有人輕扣門扉，眾人一時疑惑，凌波推開門，看見一個俏生生的少女站在眼前，更是不明覺歷，僵持了片刻。凌波笑著將人讓了進來。
“姑娘是來買酒的？”凌波不確定的問，畢竟小姑娘人模樣俊俏，酒館與她似乎總是格格不入。摒棄了亂七八糟的想法，笑嘻嘻的給人讓座。
“姑娘豆蔻年華，不知可有心儀之人？”凌波打趣道，眼前人生的俊俏，不由就多了幾分親切。未曾看到東風(fēng)眼中的防備，依舊笑嘻嘻的甄酒。
“不曾，老板娘如何稱呼？這酒甘醇，倒是頗為可口?！毙」媚锏挂膊灰娡?，脆生生的開口，聽得人心中舒服。
“倒是有些道行，”一直沉默的鶴渡開口，他方才閉目凝神了許久，才察覺到空氣中波動的妖氣。尋上門，必定不只是喝酒這么簡單。
東風(fēng)低頭輕聲搭話，怕驚擾了一旁的人，退的遠了些。
“可能看出她的本體？”
鶴渡悄然釋放一縷幽光，試圖探查那女子的身份。默默地收了手段，無奈道，“不如你去試探一番，我先睡覺了，你改日記得去黃昏落的醴泉尋滄海之淚，或許我能早日恢復(fù)人身?！?p> “不去，你就安心呆這兒吧，”東風(fēng)嗔怪。
“我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碰酒了，聞得見酒香入不得口，你不是存心饞我嗎？”鶴渡不依，看見東風(fēng)已然回轉(zhuǎn)。默默地使了些小計策，東風(fēng)的腳下一滑。險些不穩(wěn)。
凌波恰巧看見，扶住了他。“你沒事吧？”
抬頭，赫然看見女子容顏近在眼前，有那么瞬間的恍惚，她的睫毛很長，眼睛靈動有神，似世間幻夢。東風(fēng)一時怔仲，竟忘了起身。
過了會兒他笑了笑，輕咳了幾聲。“謝謝凌波，方才不曾看路，見笑了。”
他又轉(zhuǎn)回頭，對著一旁暗自斟酒的小姑娘打了聲招呼，“姑娘可有名諱，傾歡酒館方才開張，若是招待不周，還請見諒。”
一句話，倒說的自己像是這里的主人。那姑娘驀地笑開了，好奇的道?！氨竟媚锴寰?，不過這兩位公子，看著氣度非凡。不知老板娘花落誰家？”
沒有料到這姑娘如此爽直，凌波一時間有些茫然無措的抬頭，她未曾想過這個問題。畢竟他們不過是朋友，一輩子什么的還太遙遠。
她這么想著，也就這么說了，“清玖說笑了，我和他們是好朋友，這是獨孤公子，那位是東風(fēng)公子?！?p> 獨孤笙和東風(fēng)不知在想著什么，聞言只是淡淡扯了扯唇，并沒有打算理會。
清玖悠閑品酒，倒是自在。待到酒盡，她方笑著起身。
“這傾歡酒館的酒倒是好喝，下次我會帶著朋友過來?！绷璨ㄐχ妥吡丝腿耍仡^瞥見東風(fēng)皺緊的眉毛，不解的看了許久。
“東風(fēng)，你在想什么？”被打斷了思緒的東風(fēng)蒙了一下，笑著道?！皼]什么，只覺得剛剛那個女孩子挺有趣的。你不是想學(xué)釀酒，要不要現(xiàn)在學(xué)？”
凌波眨了眨眼睛，撐著頭想了一會兒，四周星光漫天，她在那兒宛如畫卷，帶著些許靈氣。
凌波唇角的弧度靈動了幾分，她半耍賴的答道，“來日方長，不如改日再學(xué)?！?p> 其實不過是個借口，可東風(fēng)卻突然笑了，他的笑很溫柔很舒服，沒有任何戾氣，就像是春風(fēng)拂面。
她說來日方長，他的笑意更深了些。
剛剛的不快已經(jīng)沉了下去，既然來日方長，就不用著急一時一刻。他的眼神突然多了希冀的光彩，戳了戳凌波的腦袋。
“別忘了，我可是很嚴(yán)的?！睎|風(fēng)半認(rèn)真半玩笑的道。鶴渡一臉無語的懟了一句，“你對她，還不是從來都放水?！?p> 東風(fēng)低聲，“我樂意?！比缓缶吐犚婜Q渡哀嚎了一聲，他不以為意，繼續(xù)盯著凌波看。這張容顏，似乎怎么也看不夠。
獨孤笙一直靜默，“我們在這里用晚膳吧，然后回獨孤府?！?p> 凌波詫然，傾歡酒館剛剛開張，除了他們?nèi)齻€人，并未招廚師。她本想著自己就是想隨意些，親力親為便好了。
直到看到色香味俱全的酒菜，方才恍然大悟。原來獨孤笙已經(jīng)安排好了，她笑了起來，“阿笙，多謝你，你總是這么細(xì)心?！?p> 一旁的東風(fēng)喝著酒，聽著他們的互動，他忽然覺得自己像個旁觀者，無法插足他們的對話。只能不停的飲酒，驅(qū)散心頭的不安。
凌波與獨孤笙談了許久，這才注意到沉默的東風(fēng)。
“這些菜味道極好，東風(fēng)你嘗嘗看?！彼乱庾R的夾了一筷子松鼠鱖魚，東風(fēng)的心驀地一窒。
就算她失憶了，也記得自己的喜好嗎？
“我最愛吃松鼠鱖魚了。凌波你可真貼心?！?p> 夸獎的話落入耳畔，凌波不自覺的羞紅了臉。她也不知怎么了，就是覺得那道菜東風(fēng)會喜歡，現(xiàn)在被點破，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只好靜默的扒著飯，不再多言。
獨孤笙輕笑，打破了沉默。他能看出東風(fēng)的心思，可是凌波的心思，他琢磨不透。
這個人突然出現(xiàn)在風(fēng)吟王朝，出現(xiàn)在凌波身邊，若說不是蓄謀，他是斷然不信的。
只是他行事磊落，來到風(fēng)吟的日子，做的也是降妖之事，仁心善舉，可圈可點。名聲也一時在外，他望著凌波瀲滟的眸子，心底說不出的壓抑。
從什么時候起，他開始在意這個女子，擔(dān)憂她的喜悲。歲月輾轉(zhuǎn)，只要她一笑，便能泯滅所有的悲傷難過。
“我們回去吧，風(fēng)吟此刻已經(jīng)入夜，你們來了這么久，應(yīng)該還未見過風(fēng)吟的夜景吧?！?p> 燈火纏綿，十里長街燈火通明。凌波愕然，隨即歡喜的踏入街市。她從未在夜間出來過，便不知這風(fēng)吟夜間繁華。
有人長街叫賣，有人討價還價，有人悠閑的走在街上低聲耳語，喧囂聲不絕于耳，她卻覺得分外動聽。不遠處有人在卜算，亦有人在賣釵環(huán)。
一柄刻著梅花的梳子入了獨孤笙的眼，他抬眸望著眼前黑發(fā)如瀑的女子，唇角勾起笑意。
“店家，將這把梳子包起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