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屋,封子期看見小桌上放著一包東西和一個瓷罐,輕輕打開油紙包后,香味四溢,一只燒雞、一塊醬肉和幾張餅,瓷罐內的小米粥還冒著騰騰的熱氣。封子期頓時眼淚流下,他沒注意到羅山什么時候將這些吃的放到自家桌上,折騰了這么長時間,自己的肚子早就咕咕叫了,然而他忍住沒吃。
趕緊來到母親身邊,小心的用帕子為母親擦了擦臉,“封兒,你去吧!難得王爺能看得上你,娘這身子骨已經全好了?!崩戏蛉吮犻_眼看著封子期說道。
“娘!您醒了?你身體怎么樣?”封子期急切的問道。
“封兒,娘沒事兒了,剛才王爺說的話為娘聽到了,雖然娘眼睛閉著,可是耳朵不聾?!崩戏蛉苏f道。
“娘,既然您醒了,先吃點粥吧,這是小王爺留下的,您一天都沒吃東西了?!狈庾悠谮s緊從小桌上盛了一碗粥坐到母親身邊。
“封兒,你先放下!聽娘說,正如小王爺說的,我的身體已無大礙,剛才身體內一股暖流不斷在體內躥,感覺好像被梳理了一遍,渾身上下舒服極了,原來胳膊腿落下的毛病都好了,你爹走的早,封家就你一根獨苗,這些年為娘一直在拖累你,耽誤了你,今天王爺將娘的病治好,你得想辦法報答王爺的恩情??!怎么能陪娘窩在這個地方呢?”
“再說了,王爺剛才不是說,把娘安頓好了你再走嗎?你怕什么?難道還怕娘跑了不成,明天一早,你說什么也要追隨王爺去,否則!為娘不認你這個兒子,封家也沒有你這個不孝子!”老夫人說完咳嗽了幾聲,這可嚇壞了封子期。
封子期趕緊放下粥碗,扶著自己母親著急的說道:“娘!娘!您怎么樣?是不是哪里又不舒服了!”
“娘剛才說的話,你聽明白了嗎?”老夫人甩開封子期的手問道。
“娘!孩兒明白!您老消消氣,我聽您的,只要您別生氣就好,明天一早我就去找小王爺。”封子期趕緊說道。
“還有,小王爺三個字也得改改了,以后只準叫王爺,不能加那個小字,否則就是對王爺的大不敬,別人怎么稱呼我管不著,但是你要牢牢記住。另外,為王爺辦事少說話,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你心里要明白。記住自己的身份,即便日后有所成,也不要忘記王爺的大恩大德,做人不可背信棄義、陰奉陽違。如若做了傷天害理的事情,你就不準進這個家門。”老夫人義正言辭的說道。
“娘,孩兒謹記您的教誨!定不忘本!”
“娘,您現在可以吃東西了吧!”封子期說完再次端起粥碗,用勺子盛了一勺粥遞到母親嘴邊。
“為娘的話你記住了嗎?”老夫人繼續(xù)問道。
“孩兒記住了!”封子期回答完,又將老夫人的話重復了一遍。
“嗯!這才是我封家兒郎,行了娘自己吃,你把碗放到桌上吧!你也趕緊吃吧!肚子都咕咕叫了半天了。”老夫人說完朝桌子挪了挪身子,桌角上的油燈光線雖暗,卻將小桌照得如此亮堂。
封子期將燒一只雞腿扯掉,去掉皮,將腿肉撕成細絲,放到老夫人碗中,“娘,您嘗嘗!”說完封子期拿起餅,咬了一口,將油紙上的雞皮放到嘴里,滿臉帶笑,大口的咀嚼著。
“你呀!出門在外照顧好自己和王爺,趕緊把這個吃了?!崩戏蛉松焓殖废乱桓u腿遞給封子期。
“娘,您身體剛好需要恢復,這只雞給您留著補補身子,孩兒年輕身體好著呢!”封子期說完繼續(xù)咀嚼,此時他的心中滿是幸福和喜悅。
“封兒,這些年苦了你了,鄰里街坊沒少幫咱們,等過些年日子好了,咱們的好好感謝人家,千萬別讓人指著脊梁骨說咱們封家?!崩戏蛉烁锌馈?p> “嗯!娘,孩兒知道了,您先吃點粥吧!”封子期小心的說道,生怕自己母親生氣。
“嗯!娘這就吃,不過你先把這塊醬肉給你劉嬸送過去,她們也不容易,娘自打生了這病,你劉嬸忙前忙后的幫了不少忙。尤其是鈴兒,你在外做零活的時候,都是鈴兒照顧娘,這丫頭心善、懂事、人勤快,而且生的也俊俏,娘合計著想問問你劉嬸,過兩年鈴兒十六歲的時候許給你做妻?!?p> “所以你跟了王爺一定要學到本事,兩年后將鈴兒明媒正娶,一定要給你們封家留下香火,這樣才對得起列祖列宗,你父親在九泉之下也含笑了?!崩戏蛉苏f完,封子期的臉騰一下紅了。
“孩...孩兒這就去?!狈庾悠谡f完放下大餅,把醬肉包好出了家門。
紫霞關的夜晚安靜如常,由于魔族入侵人心惶惶,關內家家關門閉戶,原本有些喧鬧的關隘,到了夜里,靜謐的令人有些生寒。
羅山回到住處,讓羽華天再次來到封子期家,他隨后吃了點東西,坐在客廳休息。
亥時已到,梆子聲響起,更夫扯著嗓子剛喊完,羽華天回到住處來到客廳,將封子期與老夫人的對話說了一遍,羅山笑著點點頭。
“少爺,你對封子期為何如此關心?”羽華天不解的問道,羅青云坐在一旁皺著眉頭。
“呵呵!你們自幼就跟著我,這么多年修為如何?”羅山笑笑問道。
“青云你武王六階,華天你武王一階,在年輕一輩中來說,你們資質已經很好,修為也還不錯,逐漸會步入武皇境界。然而,在特殊體質面前,連我都自慚形穢?!?p> “少爺,難道封子期是什么特殊體質嗎?”羽華天問道。
“嗯!他體質特殊,也與他的血脈有關,五行之體相信你們已經知曉,我就不在多說了。我沒看錯的話,封子期的體質帶有風之意?!绷_山點頭說道。
“風之意,這可是稀有體質啊!”羽華天一拍腦門嘆道。
“是的,所以我讓你過去打探清楚?!绷_山說道。
“少爺,風之體,難得的體質,難道少爺不想要這樣的人才嗎?還打探什么?”羽華天不解的問道。
“風之體,確實難得,但是,我收人的標準你們應該清楚,百善孝為先,再好的人才,沒有一顆孝心和一顆善心我堅決不要,無論他日后的修為如何?都不該為我所用?!?p> “況且,他的體質還需要不斷的歷練才行,目前他兩腿的風市穴已經自行打開,風池穴還有待開啟。一旦頸后風池穴打開,他的風之意才能初入門徑?!?p> “但是,開啟風池穴,并非易事,只有將他的陰陽二脈打通后,方能開啟風池穴。憑他自己的話,這輩子恐怕無望了,畢竟開陰陽二脈需要武皇高階境界才能施展‘潤脈’之道,否則必傷人傷己。”羅山說道。
“‘潤脈’!”羽華天驚嘆一聲。
“薛丁山不就被我那賢弟給潤的脈嗎?他現在的境界也武皇中階了,可見潤脈對武者來說會有多大好處?!绷_山說道。
“少爺不會要給封子期潤脈吧!”羽華天問道。
“封子期沒有武修根基,除了潤脈別無它法,況且他已經過了修武的最佳年齡。不過,先等等再說吧!”
“哦!這樣??!對了少爺,除了封子期的母親,那個鈴兒是不是也一同關照下?!庇鹑A天問道。
“嗯!青云,明天他若過來,你安排他的母親以及鈴兒一家回雁門關吧!到了雁門關后,交代給趙老即可,隨后你跟著唐易歷練。若不來的話,你給些銀兩就好。”羅山說道。
“是!”羅青云說了一個字不再答話。
“華天,你們先下去,早些休息吧!明天一早準備妥當我們出發(fā)?!眱扇它c點頭出了客廳。
羅山坐在椅子上,回想這一路上發(fā)生的事情,他總感覺哪里有些不對,卻又無從查起。
走出客廳,羅山飛身上了房頂,在縱身站到一棵樹上,幾息時間上了紫霞關城樓頂上,釋放出自己的神魂,紫霞關的一草一木盡在他的腦海中呈現。
將軍府內,單將軍和副將分坐,眉頭緊皺。
“將軍,你說小王爺為什么要見封子期那小子?”張副將有些不解的問道。
“這就不關我們的事了,做好我們自己分內的事就行。對了,關外魔族那邊怎么樣?派出的探子怎么說?”單將軍問道。
“啟稟將軍,據探子來報,魔族已經不知所蹤,大營只留下一片狼藉?!睆埜睂⒄f道。
“哦!看來魔族確實被小王爺給覆滅了,不過依舊不能松懈,防護大陣繼續(xù)開啟,以防不測?!眴螌④娬f道。
“將軍,我們的界石不多了,恐怕堅持不了多久,京都那邊何時派人來送界石和糧草??!關內百姓的口糧也不多了,再沒有糧草的話...”張副將說了一半被被單將軍打斷。
“在堅持一段時間,明天起你率人去附近山里打些獵物,先維持將士們的伙食,畢竟這紫霞關靠我們守著,老百姓的安危也靠我們,糧食問題我再和京都聯系,看看運糧關到哪里了,實在不行我們派人將他們接回來?!眴螌④娺诉^說道。
“是,明日一早我率人進山。將軍,末將先行告退,您也早些休息吧!”張副將說完抱拳施禮道。
“嗯!下去吧!明日我送小王爺出城?!眴螌④娬f完,揉了揉太陽穴。
張副將回到自己住處,關緊大門,取出火燭,進了客廳后,又關好房門。然后將客廳一側的屏風拉開,推開一扇暗門,轉身將屏風拉回關好暗門,進到密室中。
密室中的墻上鑲嵌一顆夜光石,木床上盤腿坐著一人,此人面色蒼白,頭發(fā)散披,細眉、細眼、挺拔的鼻梁,薄薄的嘴唇,身形削瘦,一身黑色衣袍。
“大人,城外的魔兵已經潰敗,四大魔將全部陣亡?!睆埜睂瓮裙虻卣f道。
“哦!是嗎?四魔將的本事我是知道的,能將他們四魔擊殺,這人至少要武皇九階修為,紫霞關這么快就來救兵了嗎?”女子嘴角翹了翹問道。
“回稟大人,這人正是羅府的小王爺-羅山,說是奉元帥李靖之命前來支援紫霞關的,不知為何明日卻要趕往玉門關,真不知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張副將回答道。
“他什么境界你知道嗎?”女子問道。
“末將不知,也看不出來,不過修為肯定要高過單將軍?!?p> “嗯!不好!”女子忽然感覺到張副將的住處被一股氣息掃過,這股氣息令他有些不安。
“你先出去看看,估計你是被跟蹤了,我馬上回房間,記住不到萬不得已不要打擾我?!迸诱f完從密室中消失。
張副將密室另一側進入自己房間,撩開門簾來到客廳,看到羅山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茶,味道不錯,可惜這水有些問題?!?p> “小王爺,深夜來訪不知所謂何事?”張副將鎮(zhèn)定自若的問道。
“沒什么大事,就是有些好奇而已?!绷_山放下茶杯說道。
“好奇?請小王爺明示!”張副將抱拳施禮道。
“你這密室,不知為誰準備的,剛才密室中那位女子是誰?”羅山看著張副將,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呵呵!小王爺真是慧眼如炬??!密室,我這里確實有一間,不過您說密室中的女子,純屬子虛烏有。不信,您可以進去看看?!睆埜睂⒉槐安豢旱恼f道。
羅山掃了一眼屏風道:“是嗎?密室倒是不用看了。不知隔壁那屋的女子是什么人?”
“回稟小王爺,那是舍妹,自小體弱多病,請了不少大夫診治,不過沒什么用?!睆埜睂⒀壑虚W過一絲驚訝,被羅山捕捉到。
“哦!體弱多病,今晚剛治好了封子期母親的病癥,如若不嫌棄的話,舍妹的病癥我順便也看看吧!說不定可以治好呢?”羅山說道。
“這么晚了,就不麻煩小王爺了,明日您還要趕路去玉門關,別因為舍妹耽誤了行程?!睆埜睂⒁豢诨亟^掉。
“呵呵!不麻煩!不麻煩!張副將何須如此見外,既然這事讓我趕上了,我就看看,也浪費不了多少時間,如果治不好你也別嫌棄,若是治好了,不也了卻了你一件心事嗎?”羅山笑著說道。
張副將一聽,無法推辭,只好點頭答應:“既然如此,那就麻煩小王爺了。”說完將客廳左側的房門推開,又掀開一道紅色幔帳,用如意鉤將幔帳掛好,幔帳后面靠墻的地方是一張鏤空雕花木床,木床中間垂著白色紗帳,挨著木床是梳妝臺,梳妝臺上放著一個銅鏡,銅鏡邊上擺放著小巧的梳妝盒。
“哥哥,是你嗎?這么晚了還沒休息?”紗帳后面?zhèn)鞒雠虞p聲細語的聲音。
“呃!是??!妹妹,小王爺聽說你體弱多病,特來幫你診治一番。”張副將輕聲說完,趕緊將屋內的蠟燭點亮。
“不知小王爺駕到,有失遠迎,小女子有病在身不便施禮,請小王爺勿怪!咳咳!”女子說完咳嗽了兩聲。
“呵呵!不礙事,既然是張副將的妹妹,那就是一家人,一家人何須說兩家話,稍后還請姑娘伸出手臂,我為你診治一番?!绷_山說完,只見紗帳中伸出一只如蓮藕般白皙的手臂,手指筍尖般,細嫩光華。
羅山坐在幔帳邊上的椅子上,引動體內罡氣,從手指飛出一根長一丈多的紅色細線搭在女子脈搏上。
張副將心中一驚,“凝絲診脈!”
床上躺著的女子,突然感到一股暖流進入自己身體,不由得心中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