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歸順與我,剝爵削地
“披……披薩?”布魯諾很詫異地聽著這個詞。“不知道你這是什么食物,你在哪邊學到的?”
“學以致用,自己創(chuàng)新的?!标懜Uf著,把披薩餅放進烤爐。
實際上呢?陸福生前的時候,他的父親是個廚師。十幾歲時,陸福開始學做飯,學會了很多菜,包括一些簡單的西餐。所以,陸福學做菜,并非小白,其實已經(jīng)有中餐底子了。
至于為什么布魯諾會詫異,因為那時候不但沒有披薩這個詞,而且那時候的“披薩”,不過是奶酪加蜂蜜的烤發(fā)面餅罷了,沒有這么多料,也沒有這么講究。所以眼前的這個“披薩”,完全是“大膽創(chuàng)新”。
大概烤了半個小時,陸福把鐵盤里的披薩拿出來,用刀割了一個三角,遞給布魯諾。
“你這上面都放了什么?”
“嘗嘗就知道了。來,我的老師布魯諾,嘗一口?”
布魯諾用手拿起披薩,往嘴里咬了一口,閉上眼睛,仔細咀嚼嘴里的食材——
“圣餅,面團和橄欖油融合,香而不膩?!?p> “芝士,發(fā)酵一年的那種,咸香可口?!?p> “市場上的小牛肉,大火烤而不膩,我喜歡。”
“蘑菇丁、蘿卜丁、青椒,一系列的蔬菜,菜腥味剛好中和殆盡,只有鮮味?!?p> “用羅勒葉和洋蔥調(diào)出來的,還有一種酸呼呼的漿果……酸甜適度,又能遮住芝士的油膩感?!?p> 陸福沒有告訴他,那個酸呼呼的漿果,是自己偷偷引種的番茄,否則布魯諾絕對要把披薩吐出來。①
“最后……哦,天哪,在餅邊還有芝士!絕了!”布魯諾拍桌叫好。“我叫你揉圣餅,真是屈才了!我就應(yīng)該教你各種花樣!”
陸福趕緊擺擺手,謙虛到:“不敢,我就是個從軍營里出來的大老粗,這次也就是胡思亂想來的……”
布魯諾沒有說話,而是把陸福帶到飯桌前,給陸福和自己一人倒了一杯啤酒。
“當官的人了,最怕的就是迂腐頑固、坐享其成。”布魯諾勸誡道。“知道我為什么叫你學做菜嗎?”
“將來再回安格爾,好征服那幫貴族的胃?。 标懜0训谝粋€想到的理由脫口而出。
布魯諾喝了口啤酒,回憶起以前的事情來:
“布列特公爵花重金,把我從教廷撈出來,帶到親王府。他給我的要求是:給全府的傭人和官員做菜,一個月之內(nèi),花樣不能重復(fù)。我開始還有些詫異,怎么會有這樣的要求呢?后來我發(fā)現(xiàn),他三番五次獎賞和宴請學者們,還鼓勵人們航海到大陸南方的島嶼去探險,我這才知道,原來他這么說不是為了圖口腹之欲,而是為了創(chuàng)新!”
“并且,公爵還用這樣的菜,征服了所有看不慣的貴族。所有在整個王宮里,他幾乎沒有什么敵人,四處逢源!”
說話間,布魯諾放下酒杯,他的眼睛里浮出一道光芒來。
“我后來教了幾個徒弟,他們基本功很扎實,也很努力。但是他們只會按照我的菜譜做,不敢越盧比孔河一步……所以,我不認為,他們的本事學到家了?!?p> 而這時候,布魯諾的心里話,已經(jīng)很明確了。陸福學了一周,就能學以致用,不僅創(chuàng)新了,還成功征服了布魯諾的嘴。他挖到寶了!只要能把這個徒弟教出來,布魯諾就徹底聲名遠揚了。而且,布魯諾認為,一個好的伯爵,必須要能創(chuàng)新。
他仿佛看到了遠方的卡迪菲亞,他是個粗人,不會描述那是什么樣的景色,但聽得教皇說過:
——“我去那里宣教,就猶如回到南方的倫因諸城,繁華如夢?!?p> 無疑是對布列特公爵政績的最大的嘉獎。
“明白了?!标懜>戳瞬剪斨Z一杯啤酒。酒罷,說道:“按您的意思,我學做菜,一是要學會創(chuàng)新,二是要用菜肴,征服那幫貴族的胃?!?p> 不假。
“你將來不論是到王京還是卡迪菲亞,你一定要投靠一個。這個國家最大的兩個勢力就是王黨和布列特的親王。而你不交封地,忤逆君王,就必須要站隊在布列特一側(cè)了?!辈剪斨Z正色道。
這樣說來,陸福對自己將來的處境,有了一個大概的認識了。
如果不投靠布列特公爵的話,也許陸福自己,就要面臨王黨四面追殺的處境之下。
難怪布列特公爵要親自出面,保護陸福的封地。刨除在現(xiàn)實世界認識的事情之外,以他的名譽,王黨絕不敢輕易動他的保護地,這也就是“狐假虎威”。不然陸福一旦親自掌握封地,那一等到國王的大軍壓境,自己那點兵力,對抗國王軍無異于螳臂當車。最后即使不砍頭,也得落個剝爵削地的結(jié)局。
看來安格爾王國的水不是一般的深,編劇的設(shè)計水平,也不是一般的高。想在這個世界善終,任重而道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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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烏稽
①:那個時代,番茄被視為有毒漿果,沒人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