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后,一行人到達定州城。
秦惜和蕭元煥看著面前巍然聳立的逸親王府,看向君離亭的眼神中帶著明晃晃的懷疑和鄙視。說他不是個貪官他們一點都不信。
君離亭讀懂她的眼神,無奈牽過她的手走進去:“定州城商業(yè)繁榮,我自小就學(xué)著做生意了?!狈駝t他哪有資本在混亂北疆站得住腳?
入得府內(nèi),秦惜才算真正大開眼界,看看這個摸摸那個,像個見了玩具的熊孩子。
轉(zhuǎn)了一圈,秦惜詫異:“怎么府中沒有丫鬟?”別說丫鬟了,就是個上了年紀的女的也沒有。
跟著的小廝極有眼力見,知道這是自家主子帶回來的未來女主人,也知道面前這個瞧著人畜無害的小姑娘其實是大名鼎鼎的景陽郡主,答起話來十分有技巧:“郡主有所不知,我家王爺不喜歡府中有女子,覺得麻煩??ぶ髂鞘畮啄陙砦ㄒ灰粋€踏進定州王府的女子呢?!?p> “是嗎?”秦惜心情頗好。君離亭這守身如玉的行為讓她大為滿意。
蕭元煥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等到小廝離開,蕭元煥湊近她:“你不知道嗎?”
秦惜皺眉:“知道什么?”
“就是……”蕭元煥再次欲言又止,秦惜一巴掌拍他頭上:“再婆婆媽媽的,出去別說你是我?guī)熜?。?p> “我的意思是,你真的不知道逸親王府為什么沒有女人嗎?”
“不是君離亭不喜歡嗎?”
“單蠢……”
“你再不說,我先讓你變蠢?!鼻叵笃鹑^又要動手,蕭元煥連忙拿手擋臉:“好了好了,怕了你了,不過你得答應(yīng)我,不能告訴別人是我告訴你的?!?p> 秦惜拍拍胸脯點頭保證:“放心吧,咱倆之間這點信任還是可以有的?!?p> ………
君離亭從回廊走過來,迎面便撲上來人。他趕緊接住,寵溺的摸摸懷中小姑娘的頭:“小心點,這么莽撞,受傷了怎么辦?”
跟在一旁的郭堰自覺退下。
回廊空曠,君離亭將人抱著放到自己懷里,就著長椅坐下,才發(fā)覺懷中人兒身子微微顫抖,有細微的嗚咽聲傳來。
“怎么了?”君離亭扳正她的身子,發(fā)現(xiàn)她臉上已然一片淚痕,不由得眉頭緊鎖:“誰惹你不高興了?”
秦惜哭著看他:“我都知道了,你小時候一定受了很多罪?!?p> “嗯?”君離亭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話語搞懵了,心想府上應(yīng)該沒有哪個不知死活敢多話的,于是耐著性子哄她:“你都知道什么了?”
“她們給你下藥的事情,師兄都和我說了?!鼻叵б徽f起來眼淚便止也止不?。骸澳切┍氨尚∪司椭粫眠@些下三濫的手段來害人,罪該萬死?!?p> 君離亭才聽出是這件事情。他十五歲的時候,府中丫鬟被人收買,給他下了烈性春藥,當時要不是郭堰來得及時,他險些丟了半條命,此后逸親王府便再沒有女子了。
原來秦惜是因為這事難過。因為喜歡,所以哪怕是他曾經(jīng)遭受過的一點點傷害,都覺得是天大的委屈和傷害。這樣被人喜歡和放在心上的感覺讓他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來,那點因提及痛處而不自覺從內(nèi)心升起的戾氣都在女孩溫暖的氣息中蕩然無存。
“你不必為了這個難過?!本x亭抬手為她理順因她方才跑過來而弄亂的頭發(fā):“雖然她們不擇手段,但我誓死抵抗,為了留著一個完完整整的君離亭在未來十三年后遇見一個叫秦惜的姑娘?!?p> “難道我是因為這個生氣的嗎?”秦惜瞪他,然而那雙水霧蒙蒙的眼睛一點威懾力都沒有,反而多了幾分小女兒的嬌憨可愛來。
君離亭哈哈大笑,摟著她親了親:“我知道惜兒寬厚大度,是擔心我才難過的,但我現(xiàn)在不是好好的在你面前嗎?”
好好的?哪里好好的了?
“那你體內(nèi)的毒是怎么回事?”秦惜抬頭看他。
君離亭頓了一下:“那是因為以前自己學(xué)用毒的時候,吃錯了藥?!?p> “騙鬼呢吧!”
“誰沒個血氣方剛的時候?”君離亭臉貼著她的臉:“那時候不知所謂,平白讓自己受苦?!?p> 君離亭不想和她說實話,秦惜也不追根究底,但心里到底不好受:“是啊,那都是十幾年前了,您如今只能回憶回憶那時候的血氣方剛了!”
“惜兒不用擔心,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本王依舊是血氣方剛的?!?p> 秦惜:“……滾!”
見小姑娘終于不哭了,君離亭輕舒一口氣,卻見秦惜突然嚴肅了一張臉:“那次給你下藥的人,是誰?”
“額……”
“你要是敢騙我,君離亭,我就真的不理你了?!?p> 君離亭無奈:“你呀!簡直是個鬼精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