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秦惜帶著人大張旗鼓前往霍家。
到了府中一一見過霍家各位長輩,霍老夫人知道秦惜這幾天遭遇了許多,摟著她直心疼,還是被秦惜兩位舅母給勸住,福壽堂才免了一番哭訴。
秦惜將帶來的禮物各自送了,大舅母下去安排午膳,秦惜伺候霍老夫人午睡下,和霍家姐妹一同去后園說話。
霍家有意為丁月宜和姚家小公子姚天正議親。姚家家風(fēng)清正,姚天正也年輕有為,算得上一門好親事。
秦惜今日來的目的本是這個,但不巧,丁月宜早早出門,說是去赴好友的約。
“姚家多好,姚大人早年喪妻至今未娶,她嫁過去直接當(dāng)家做主,也不用伺候婆婆,沒有小姑嫂子給自己氣受。我真是不明白,她有什么好挑剔的?!被羲哌M(jìn)院子。
“丁…表姐她不同意嗎?”就算不同意應(yīng)該也不會表現(xiàn)得這么明顯吧?丁月宜沒那么傻呀!
霍錦搖頭:“那倒不是,她在祖父祖母面前表現(xiàn)得乖巧聽話極了,我兩就是私下里聽她和良恪表哥說話,似乎對自己的親事另有打算?!?p> “或許是她心中有了喜歡的人?!倍≡乱巳刖┮詠韰⒓舆^的宴會也不少,只是不知道她看上的是誰了。
“誰知道呢?!被羲_口:“不過這些天她倒是經(jīng)常往外跑,說什么和朋友一起游玩逛街?!彼f著低聲湊過來:“我一點都不信,她這人不安分得很?!?p> 霍錦抬手把湊過來的霍霜一巴掌呼過去:“注意點你的措辭,不想再讓祖母罰你跪祠堂的話?!?p> 秦惜詫異,一臉八卦:“霜表姐又被罰跪祠堂了?”
“什么叫又?”霍霜憤憤不平:“這是今年來第一次好不好?”
得,記得還挺清楚,秦惜和霍錦相視一笑。霍錦看著一旁生悶氣的妹妹,給秦惜解釋:“上次姚家老夫人過府,祖母本就是有意為丁家表姐說親才請的人家,沒想到這丫頭在人前明目張膽說丁表姐壞話,祖母氣極了才罰她跪祠堂的。”
“我那算什么壞話,實話實說而已。她什么人你們不也清楚嗎?”霍霜噘著嘴反駁。
“這就是霜表姐你的不對了?!鼻叵ч_口:“有句話叫看破不說破,你這純屬自討苦吃。”
霍錦也點頭:“我之前就和她說過了,她不聽勸?!?p> “你們就是虛偽?!被羲目此齼桑骸疤搨瘟恕!?p> 秦惜揚眉:“所以你這個不虛偽的人被罰了,我們安然無恙?!?p> 霍霜:“……”
……
三人去了霍霜的霜華殿,四下無外人,霍霜賤兮兮的湊過來:“惜兒,跟我們講講唄,你在北地的風(fēng)花雪月?!?p> 秦惜聞言抬頭:“什么風(fēng)花雪月,我明明是用生命在懲奸除惡好不好?”
“你明明是用生命在風(fēng)花雪月。”霍霜板起一張臉:“你知道京城怎么傳你的消息嗎?”說著一本正經(jīng)板起臉來,倒將那坐堂說書人的模樣學(xué)了個十成十:“話說郡主和小蕭太醫(yī)這一番行醫(yī)濟(jì)世,一路上是歷經(jīng)千辛萬苦,路上不僅義診,還免費贈藥,那真真是菩薩心腸啊!”
“呵呵……”霍錦被她一本正經(jīng)的模樣逗笑了:“你往后可以考慮去他鄉(xiāng)書店做個說書的?!?p> 霍霜嚴(yán)肅打斷她:“這位看官先別急,精彩的還在后面呢?!?p> 秦惜沒聽說過這番傳聞,倒覺得有趣:“那你再說說,后面是怎么個精彩法?”
霍霜清了清嗓子,一巴掌拍在桌上:“話說這一日,兩人行至嘉縣,一路上錢財用盡,此時連買個饅頭的錢都沒有了。好在,于街邊遇著個賣餅的婦人,打聽清楚二人身份后好心給了郡主二人幾個烙餅,并借天色已晚之由,熱情的邀請郡主二人前晚家中暫宿?!?p> 秦惜邊聽邊點頭:“還不算太離譜,繼續(xù)?!?p> “可惜啊,知人知面不知心,郡主二人心地善良,對那婦人報以十二萬分的信任和真誠,卻不知原來那是個黑了心肝的妖怪,專門干些買賣孩童少女的勾當(dāng)!”霍霜說到這兒停了好一會兒,見霍錦和秦惜皆是一臉莫名其妙,提醒道:“此刻應(yīng)當(dāng)有驚呼聲?!?p> 二人:“……”還真當(dāng)說書了!
“條件有限,你就在心里想著有許多人捧場就好?!鼻叵О参?。
霍霜想了想,也只能如此了,于是繼續(xù):“那婦人原是和嘉縣縣令吳雍和一伙的。那狗頭縣令看上了郡主的美貌,欲納郡主為妾……想郡主當(dāng)日是如何處變不驚,一邊護(hù)著受傷的小蕭太醫(yī),一邊找機會給外面通風(fēng)報信。大婚那日,收到消息的逸親王從天而降救下郡主和小蕭太醫(yī),郡主更是通過自己幾番試探拆穿那無良縣令的假身份,自此揭開一段塵封十年的冤情,更是拆穿了北臨十幾年的暗中謀劃。預(yù)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p> 這版本倒是沒有什么漏洞,弱化了君離亭救人的那一段,將眾人的視線引到假縣令一案上,極大維護(hù)了她的名聲。
“你從哪里聽出來我在風(fēng)花雪月的?”秦惜疑惑:“明明我和逸親王完全沒有交集嘛!”
“我又沒說你一定要和逸親王風(fēng)花雪月?!?p> “總不能是和師兄吧?”秦惜驚悚:“這話可不能亂說,沐子怡要是知道了,她會一箭射死我的?!?p> “別給我轉(zhuǎn)移視線?!被羲獓?yán)肅道:“我問的就是你和逸親王的事情。你最好如實招來,反正那些道聽途說的,我一個字都不信?!?p> 怎么就不信了?我看你講得挺認(rèn)真的??!“其實沒什么事,嘉縣不是逸親王的地盤嘛,我當(dāng)時也只能找他求救不是?”
“這個沒問題,我信。我想知道的是,你干嘛從景州跑到定州去?”
這個問題,問得很根源!
“懸壺濟(jì)世嘛!”
霍霜挑眉:“惜兒,你的醫(yī)術(shù)什么水平你自己又不是不知道,這話你自己信嗎?”
“信??!實踐使人進(jìn)步嘛!”秦惜決定裝傻到底。
“咱難道不是姐妹嗎?你說句實話會死嗎?”霍霜對她這種裝傻充愣的行為表示嗤之以鼻:“我又不會和你搶,逸親王再大個兩三歲都能當(dāng)我爹了,我看得上這種老男人嗎?”
老男人?幸好大舅舅沒聽到這句話,不然得有多心塞??!
“你越說越離譜了?!被翦\一扇子扇到她頭上:“逸親王是你能議論的嗎?還嫌人家老,人家看得上你嗎?”
“他都看得上惜兒!”
“……”
秦惜悠悠看向她:“表姐,祠堂是個好地方,你值得擁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