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京墨你也有今天?你也有今天?
一身青色衣袍的少年站在院子的海棠樹下,一眼看上去頗有幾分公子如玉的氣質(zhì)。
可惜沒人知道,這位如玉的公子已經(jīng)對著海棠樹問候了賊老天兩個時辰,良好的修養(yǎng)讓他照顧到了對方的所有親屬,上至祖宗十八代、下至子孫后裔一個都沒落下,雨露均沾,誰也別想獨得恩寵。
這么久的親切問候讓身為網(wǎng)絡(luò)小說作者的蘇京墨都有些詞窮,眼看太陽就快落山了,他也站得腿麻了,才尋到一旁的臺階毫無形象地坐了下去。
蘇京墨也是服了,他只是在兢兢業(yè)業(yè)地趕稿子,一閉眼就穿越了,還是穿到了自己的撲街書里,他明明正打算手起刀落切了它。
作為了腦洞極大的網(wǎng)絡(luò)作者,穿越這種事蘇京墨很輕易就接受了,但是穿越成宣寧侯府七少爺他就不能接受了。
這宣寧侯府七少爺是堪稱人間慘劇的炮灰,若說他與蘇京墨有什么關(guān)系,那就是他和蘇京墨同名。
這自然不是巧合,而是蘇京墨刻意安排的,這個宣寧侯府七少爺是主角他爹,所以蘇京墨取名時就用了自己的名字,固然有懶得想名字的因素,但更多是因為蘇京墨覺得主角是自己寫出來的,那就應(yīng)該當(dāng)自己兒子。
現(xiàn)在蘇京墨只想給自己兩個大耳光,讓你占便宜,見誰都想當(dāng)爸爸。
現(xiàn)在好了,母胎單身二十多年,直接多了個便宜兒子,而且還是七少爺替別人養(yǎng)的兒子,這真是double份的便宜啊,讓你一次占個夠。
自己寫的可是正經(jīng)權(quán)謀文,一轉(zhuǎn)眼就成了綠帽文他找誰說理去?
蘇京墨正在心里感嘆命運不公,自己就被一片陰影給遮住了。
抬頭看過去,是一名小廝打扮的人,正對著他手舞足蹈的比劃著什么。
蘇京墨看不懂對方的手語,只能一臉懵逼的看著他。
小廝注意到蘇京墨懵懂的表情,隨之一愣,之后也變得一臉懵逼,然后不信邪地又把剛剛的動作重復(fù)一遍,結(jié)果自然是又對上蘇京墨疑惑的眼神。
小廝的眼睛里露出了一絲驚慌,嘴里碎碎念著什么,抓著蘇京墨衣袖的手都有些顫抖,他心懷僥幸,手上又胡亂比劃一通,最后只能確定蘇京墨是真的看不懂。
努力做了幾個安撫蘇京墨的手勢,然后小廝快步出了院子,蘇京墨想,如果不是侯府對下人管教嚴(yán)格,他估計會直接尖叫著跑出去。
蘇京墨嘆了口氣,他是很理解那個小廝的,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七少爺身邊有兩個小廝,千硯和書翰,剛剛那個應(yīng)該就是其中之一。
七少爺被稱為人間慘劇,不僅是因為他被老婆戴綠帽,還因為他是個什么都聽不到的聾子,小時候生了一場大病,病好后就聽不見了。
其實作為一個穿越者,蘇京墨深知要盡量避免暴露身份的原則,但是他現(xiàn)在是真的沒辦法,天可見憐,他完全沒學(xué)過手語,雖然他小說里寫七少爺會,但隨手不負(fù)責(zé)任地瞎寫和自己去學(xué)是完全不一樣的。
那小廝離開沒多久,他住的院子就迎來了一大批人,為首的是一位身穿華服的婦人,看上去地位不低。
“我的兒啊,快看看娘,你還記得嗎?”
婦人進了院子便直奔蘇京墨而來,握著他的手悲戚地問道。
看到蘇京墨沒有反應(yīng),她才冷靜下來,用手有些生疏地比劃了幾個手勢,然后有些期盼地盯著蘇京墨反應(yīng)。
然而結(jié)果注定讓她失望了,蘇京墨只會一臉平靜的看著她,沒給出任何回應(yīng)。
婦人聲音變得近似哀嚎,“我苦命的兒啊,已經(jīng)糟了那樣的災(zāi)禍,讓人利用個徹底,如今還要被人算計?!?p> 跟在婦人身后的下人都噤若寒蟬,半點兒不敢接話。
還是剛剛那個蘇京墨的小廝忍不住提醒道,“二夫人,不如還是先請?zhí)t(yī)來給七少爺看看?!?p> 二夫人聞言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看我,都急糊涂了,你拿著帖子去請?zhí)t(yī)來瞧瞧?!?p> 小廝如釋重負(fù),轉(zhuǎn)頭道,“書翰,先扶少爺回房休息?!敝蟊慵泵ε苋ぬt(yī)了。
整個過程蘇京墨都是安靜地坐在一旁,看著面前的人表情各異,像是在看一場啞劇。
也許是因為聽不到聲音,他對別人面上的表情觀察地更細致,所以能清楚地看到面前的婦人雖然表情格外疼惜,但其實眼里并沒有過多的情緒,只有滿滿的算計。
書翰上前行了一禮,然后扶起蘇京墨,蘇京墨也順著他的動作打算任由別人安排,等到太醫(yī)過來鑒定一下,不管是認(rèn)為他失憶還是成了白癡都無所謂,只要不是說他被惡靈附體要燒死就行。
以蘇京墨對自己書的了解,這種情況應(yīng)該不會出現(xiàn)在公侯之家,太醫(yī)也不敢說這種話,所以太醫(yī)肯定會給他突然不會手語找一個合理的解釋的,這就不用他操心了。
然而事情注定不讓蘇京墨如愿,他剛走了沒幾步,身邊的書翰就停了下來,連著他也被迫站定,他疑惑的轉(zhuǎn)頭,看見那婦人說著什么,而自己身邊的書翰臉色不太好。
蘇京墨恨死了聽不到聲音這個設(shè)定,讓他完全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只能處于被動的情況。
然而蘇京墨也不知道該怪誰,畢竟都是自己寫出來的,聽不見是自己寫的,戴綠帽也是自己寫的,是真·我綠我自己。
蘇京墨只能說,這個世界對我百般蹂躪,而我卻不能怪任何人,都是我的錯。
雖然不知道那婦人說了什么,但看著書翰敢怒不敢言,最后忍下什么都沒說的表情,估計不是什么好事。
接著他們就轉(zhuǎn)了個方向,向著院子外走去。
蘇京墨隨著眾人走,最后停在了一處院子前,匾額上寫著“松鶴院”三個字。
他回憶了一下小說里的設(shè)定,想起這里應(yīng)該是宣寧侯和老夫人的住處,也就是宣寧侯府權(quán)力最大的兩個人,七少爺?shù)淖娓负妥婺傅淖√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