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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血良醫(yī)

開恩

鐵血良醫(yī) 辮88 2298 2020-03-10 07:37:26

  鐵無心,挺豪橫的,像是武俠小說中絕頂高手才有的名字。

  鐵無心踱到李文順兩人面前,似笑非笑。

  "兩個小兔崽子,跑了三十年,也不是易事,可這次腦袋是被驢踢了?在京城敢用牽機?不想跑了?也不想活了?"

  胡伯庸跪爬一步,伏在鐵無心腳前,渾身哆嗦:"老祖宗,是奴婢的主意,文順一直反對來著……奴婢,奴婢怕死,可如果要是想無聲無息地弄死那兩個人,只有用牽機,人死了,事情鬧大了,奴婢才后悔了……"

  李文順跪爬上前,抱住鐵無心的大腿嚎淘大哭:"老祖宗啊,奴婢以為您不在了,要是知道您還活著,奴婢寧愿死在您的手下,也不愿受這三十年的罪呀?。?p>  鐵無心用滿是青筋的手掐了掐李文順的臉,然后掏出一塊布巾擦了擦手,嫌棄的撇撇嘴。

 ?。⒖茨悻F(xiàn)在胖的,剛進(jìn)宮的時候瘦得跟個小雞子似的,蠻清秀個娃,這家伙如今胖的成個球了,咱家也猜到了,用牽機不是你的主意,那小子才一肚子壞水,要不是剛才聽到了你的一番話,哼,咱家早送你們下了地獄。"

  鐵無心嘆了口氣:"葉落知秋,咱們都是無根之人,這皇宮才是咱的歸宿,今日王彥遣人至內(nèi)務(wù)府翻檢舊時的錄注,咱家就猜到了是故人,才向皇帝求來了這份差事,把你們帶回去,祈求皇帝開恩,給你們一條活路,可是咱家明白,很難求下情來。也罷,這也是咱家與這孩子有師徒之緣才救你們,你們要謝就謝他吧?。?p>  李文順和胡伯庸忙給天衣磕頭。

  天衣卻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鐵無心板起面孔輕喝一聲:"來人?。?p>  門外快步走進(jìn)兩個十一二歲的小太監(jiān),長得眉清目秀,懷里抱著拂塵,垂手站在鐵無心面前。

  鐵無心一揮手,兩個小太監(jiān)上前一步,一把陰柔的聲音低低說道:"走吧二位,別讓老祖費心啦……"

  不知為什么,渾不吝一樣的李文順和胡伯庸自見了兩個小太監(jiān)進(jìn)來,竟渾身顫栗,大滴大滴的汗珠從臉上滾落,臉色也變得慘白,強支撐著站起來,垂頭喪氣地跟在小太監(jiān)身后,宛如見了魔鬼一般。

  李博學(xué)這時候跳了起來大叫:"不行!你們不能把人帶走,這兩個閹宦害了兩條人命!要交給刑部論罪。"

  他沒有發(fā)現(xiàn),天衣和唐天豪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

  一個小太監(jiān)眉頭一皺,腳步像鬼魅一樣閃到了李博學(xué)面前,頭也不抬,伸出右手,正反打了他兩個耳光,輕啐了一下:"煩人。"

  轉(zhuǎn)身帶著人走了出去,李博學(xué)被打蒙了,口鼻出血,但話都不敢說一句,呆滯地站在一旁。

  鐵無心也不理他,低聲對天衣說道:"好徒兒,這次的差事辦得不賴,牽機的事就算了,不要寫入案卷,咱家回宮自會處理,這次封賞怎么也要給你討一件飛魚服下來,別忘了明天到甘泉宮見我。"

  這些太監(jiān)來的快,走的也快,一個小太監(jiān)從門口露個頭,做了個鬼臉,笑嘻嘻地說道:"今天的事兒趕緊忘了吧,跟家里人也不要說,要殺頭的。"臉上一直掛著笑,可是說出話卻冷到了骨子里。

  天衣并不討厭太監(jiān)這一物種,這是封建時代制度下最悲哀的犧牲品,太監(jiān)的來源通常有兩種,一是家貧,為了活下去才入宮成為成為閹人,另一種是戰(zhàn)爭的俘虜,最有名的就是馬三保,被賜名鄭和,他是藍(lán)玉定云南時抓回來的,在成祖時代七下西洋,如今才去世五年。而天衣的思維是這個時代最領(lǐng)先的,沒有之一,尊重人權(quán)已經(jīng)深入骨髓。

  好一會兒唐天豪扯了扯他,壓低了聲音說道:"衛(wèi)大人,剩下的事你看怎么處理?"

  天衣沉默了一會兒,這可是個撓頭的事情,這個案子案中有案,殺人者不同,彼此牽扯極深,雖然兇手全部落網(wǎng),但是只剩下周立和陶謙,李文順胡伯庸根本不能出現(xiàn)在案卷上。

 ?。⑻罩t交給你,周立我?guī)ё撸劐\衣衛(wèi)后我寫下案件經(jīng)過,由僉事轉(zhuǎn)呈宮里,應(yīng)該會有圣裁下來。"

  唐天豪點點頭:"也好,案子破了,剩下的讓那些大人去頭疼吧。"

  安福客棧終于消停下來,刑部和大興縣的人押著陶謙走了,李博學(xué)鬧得灰溜溜的,本來破了案即使無功也是無過,可是文人清流的迂腐,讓他得罪了宮里和錦衣衛(wèi),估計致仕回老家是他最好的下場。

  天衣端坐在客棧大堂之中,看著面前跪著的周立,董婉和王思誠,好久嘆了口氣:"周立,你是個義氣中人,為義兄一家報仇,在這一點上我很佩服你,但殺人害命終究是觸犯了律條,我只能盡力保你一命。"

  周立咧咧嘴苦笑了一聲,重重的磕了個頭:"大人,俺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與小婉夫妻無關(guān),還請大人明鑒。"

  天衣神情復(fù)雜,看著董婉,半晌才點點頭:"我答應(yīng)你。"

  招了招手叫過李大寶,低語了幾句,李大寶應(yīng)了一聲,拎著斧頭將柜臺劈開,柜臺的夾縫之中藏著的珠寶散落了下來。

 ?。⒍?,這是你家之物,拿回去吧……"天衣沉吟了一下,悠悠說道:"女人家家,玩什么蛇呀?仇已經(jīng)報了,回去好好過日子吧……"

  人都走了,空蕩蕩的大堂之中只剩下呆呆地站著冷汗淋漓的董婉和王思誠,良久王思誠才吐出一句話:"原來他早就知道了……"

  回錦衣衛(wèi)的路上,天衣一直在沉默不語,老猴子一提馬,竄前一步,低聲問道:"大人,聽您的意思,那董婉才是殺人主使者?五步蛇是她的?"

  天衣點了點頭:"殺孫富盧賓他們是早就計劃好的,殺李相平是臨時起意,王朗應(yīng)該什么都不知道,但以前的底子也不干凈,他是周立早就安排的后路,畢竟按計劃殺死三人,官府不會善罷甘休的,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一個人,那這個最大的嫌疑人是誰?當(dāng)然是王朗,即使查出不是他殺的人,起碼可以轉(zhuǎn)移官府的視線,這樣精細(xì)的計劃可不是周立那等粗人想的出來的,李相平中毒未死才讓她們始料不及,在檢查孫富死因的時候,我就知道,一定還會有人中于蛇毒,才暗暗讓唐天豪準(zhǔn)備了解毒藥,我戴香囊其實不是試探李老刀,這香囊之中帶的藥草,普通人聞了沒有問題,長時間養(yǎng)蛇之人聞了會極度不適,在找客棧中人談話之時,只有董婉一人有反應(yīng),那條五步蛇就是她養(yǎng)的,一個弱女子,為了替全家報仇,吃盡苦頭,我又怎么忍心揭穿?"

  老猴子呆呆地看著衛(wèi)天衣,久久地說出一句話:"大人,你真是心善之人。"

  誰也沒有注意到,一個人影遠(yuǎn)遠(yuǎn)的跟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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