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的齒輪轉(zhuǎn)的飛快。
櫚妖表明身份后,已過去數(shù)日,園丁仍在家休養(yǎng)。
“喂,你有聽說嗎?”
“你是指園丁的事?”
“是啊是??!”
“你也覺得園丁中邪了嗎?”
“花園接連兩個園丁都出事了,真是邪門。”
兩名服務(wù)員經(jīng)過花園,七嘴八舌議論起酒店詭異的八卦事,櫚妖聽見后現(xiàn)身尾隨著她們偷聽。
“誒,你說那園丁還敢不敢來上班?”
“難說,他請了好幾天病假了。”
“依我看,八成不敢來上班?!?p> 這個消息擊潰人心,櫚妖跌坐花基旁,低下頭含淚揪住衣襟,心隱隱作痛。
“對不起,不應(yīng)該告訴你......”
“本不該告訴凡人,妖精存在凡間。”族長打斷了櫚妖的話,不知何時站在櫚妖跟前瞇眼瞪著櫚妖。
觸電般彈起,櫚妖拱手施禮,懊悔說道:“族長,小妖知錯了?!?p> “唉...罷了?!弊彘L轉(zhuǎn)身背對著櫚妖,嘆氣道:“孽緣,孽緣?。 ?p> “小妖知曉,人與妖不可相戀?!睓把ㄈパ劢堑臏I,下定決心,“以后便無愛?!?p> 過了一天。
“我回來了。”園丁站在棕櫚樹下,伸手摸著枯黃的葉尖。
綠煙飄過,櫚妖興奮地冒出,想要給他一個熱情的擁抱,但想起自己的承諾,便硬生生止住了動作。
日思夜想,茶飯不思,櫚妖終于支撐不住,暈倒在園丁懷里。
不知不覺,陽光曬到腳邊,園丁抱著櫚妖坐在樹蔭下,仿佛過了一個世紀(jì)。
“小櫚,小櫚,醒醒?!痹俨唤行褭把峙聲粍e人看見,園丁輕輕搖了搖櫚妖。
“我昏迷多久了?”櫚妖緩緩睜開眼,仰起頭看著他問。
“已到中午?!眻@丁扶起櫚妖四處張望,確定無人再說:“水質(zhì)差,讓你身體也差了?”
“嗯。”櫚妖點(diǎn)頭。
園丁提議,“看來這里的自來水不能喝了,不如去后山挖口水井?”
“我不能離開樹身太遠(yuǎn)?!睓把肓讼?,補(bǔ)充道:“這片花園困住了我?!?p> “哦?!边@方面園丁明白,數(shù)日來他思考了很久,理解了很多。
于是,園丁自告奮勇,前去后山開挖水井,卻不曾想這一去便杳無音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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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棕櫚樹妖的往事,我想幫她尋找園丁。
“園丁失蹤多少天了?”我拍拍她放在桌上的手,非常冰冷,臉色也不好。
“兩天?!睒溲栈乜~緲的目光,抖擻精神祈求道:“可以幫幫我嗎?”
“好吧。”只是兩天不見,我認(rèn)為她過度思念了。
“咳咳,太晚了?!绷掷ヲ嗥鹕碜灶欁宰咴谇懊?,頭也不回地說:“回房睡覺?!?p> 我跟上他的步伐,回頭對樹妖說:“明天見?!?p> 次日早上,酒店花園。
吃過早餐,直奔棕櫚樹來。
我站在樹下抬頭叫道:“櫚妖,出來吧。”
棕櫚妖精從樹后走了出來,禮貌問道:“花仙有何吩咐?”
“沒有吩咐?!蔽铱戳搜凵砼缘牧掷ヲ?,接著說:“我們需要知道園丁的外貌特征。”
“哦,他啊......”樹妖似乎在腦海里描繪一張肖像畫,眉眼彎彎勾起嘴角描述,“他個高結(jié)實(shí),皮膚黝黑,不過挺俊俏的?!?p> “唔,我知道了。”問她都是多此一舉,情人眼里出西施,在她眼里就算是黑木炭也覺得俊。
正如當(dāng)初,黝黑的林昆蜞在我心里也是一個帥哥。
樹妖的一番話觸動了我的心,一路上邊走邊偷看我喜歡的帥哥。
“干嘛?”林昆蜞感覺到我的目光有些不同尋常,側(cè)過面瞟我。
“沒有啊。”我故作輕松地岔開話題,“挖水井應(yīng)該在山下開鑿吧?”
“嗯。”聽語氣,他不太高興。
“唉...唉......”虛弱的喘息聲斷斷續(xù)續(xù)地,從前方小土丘里傳來。
“昆蜞,你看那邊?!蔽抑赶蚰嵌阉蓜拥哪嗤?,興奮地問:“聽見聲音嗎?”
“過去看看?!绷掷ヲ嗉膊阶吡诉^去,趴在土丘邊上。
“救,救命?!蹦鞘悄腥说穆曇?,從井底飄上來。
我爬上土丘往下看,一個高大的男人暈倒在井底,十幾米的水井里山水很深,不及時撈起他恐怕會窒息。
“快去救人!”我在井邊大喊大叫,焦急地抓住昆蜞的手臂,“他泡水里會淹死。”
“別吵。”林昆蜞甩開我的手,嚴(yán)肅又有條有理地安排,“我跳下去,你在上面接應(yīng)我。”
“好,好的?!蔽抑肋^份慌張會亂了分寸,靜定下來做事才不會出錯。
“撲通”一聲,林昆蜞大膽勇敢地跳下水井,撈起男人,將他的手搭在肩上,再為他解開安全繩。
綁在樹上的安全繩松脫了,繩子全部掉進(jìn)井里,所以園丁沒辦法爬上來,在這少有人跡的山林里,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
林昆蜞抱著園丁飛上地面,在一處長有小草的平地上放下園丁,熟練地為他做心肺復(fù)蘇。
“你下去把繩子和水桶提上來。”林昆蜞淡定說著,注意力一直在園丁那里。
“哦。”收到命令,我立刻跳入水井,把安全繩放進(jìn)水桶,拖著濕漉漉的鞋子飛了上來。
一會兒功夫,園丁吐出井水緩緩睜開眼,仔細(xì)打量我們。
林昆蜞停止搶救,喘著粗氣癱坐草地上,目光還在園丁身上。
“太好啦!你終于醒了。”我激昂鼓掌贊賞他援救所作的努力。
“你們是誰?”園丁撐起身子,贏弱問道。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在山林里遇到的人都會變得疑神疑鬼,耳聽三分假,眼見未為實(shí),他不敢相信別人了。
林昆蜞背過身去不想回答他的問題。
真是的,人家救了你,一聲謝謝都沒有,還要質(zhì)問別人的身份。
“恩人?!蔽覑缊@丁好壞不分,沒好氣地答他。
“小孩子怎么會來這荒山野嶺?”想不到他還在懷疑我們來路不明,生怕我們是妖魔鬼怪。
誰是小孩?我們都舉行過冠笄禮十五歲了,不是兒童,而是少年。
“是櫚妖請我們來尋找你的?!笨峙挛也唤淮宄?,他不會跟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