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走到桌子前,看著花樽里的杜鵑花,上面還依稀掛著幾滴水珠。
花枝柔韌翠綠,只是花瓣殘破不堪,還在一片一片的掉落,仿佛如同陸虞靖的心一樣,哪怕被人用心滋養(yǎng),依舊要墜落一般。
突然之間,白芷的心里涌上一股陰霾,他接受不了這樣的陸虞靖,想看她笑,看著她不正經(jīng)的樣子,從來不害怕自己,還敢振振有詞的和自己談條件,或許只有這樣的陸虞靖,才是自己在地獄里的救贖。
想到這里白芷惱怒的抽出花樽里的杜鵑花,隨手撇在地上,掏出帶來的棣棠花細(xì)心的插在花樽里,心滿意足的看了看自己擺的花樽,又轉(zhuǎn)頭看了看床上縮成一團(tuán)的陸虞靖,閃過一絲心疼之色,又立馬抹去,縱跳上屋檐,悄聲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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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門口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外面喊道:“靖兒靖兒?你在嗎?”
陸棋鈺的聲音將陸虞靖拉回了現(xiàn)實,連忙拭去眼角的淚,一個翻身下床穿好鞋,坐在妝臺上看著鏡中的自己,因為哭泣腫的像桃兒一樣的雙眼,還有臉上的淚痕,隨手抓了幾樣化妝品掩蓋了一下,陸虞靖手腳也算迅速,立馬化好妝,表現(xiàn)出慵懶的樣子去開門。
“啊哈……哥哥怎么了,哎?影蓉也在?!标懹菥讣傺b打了個哈欠,瞇著眼看著門外的二人。
“我們進(jìn)去說?!标懫邂暲褂叭匾粋€健步?jīng)_進(jìn)了陸虞靖的房間。陸虞靖心里偷偷笑了笑了:真是有了媳婦兒就忘了妹妹。
陸虞靖還是給他們二人倒了兩杯茶,和緩的說道:“哥哥你別著急,怎么了。”
陸棋鈺將茶水一飲而盡,說道:“影蓉和我說……”陸棋鈺思考了一下,歪頭看著展影蓉“影蓉你和我說什么來著?!?p> 陸虞靖偷偷笑出聲,展影蓉白了一眼陸棋鈺,仿佛老夫老妻一般自然,說道:“我說你別這么著急,看把虞靖嚇得以為出什么事了?!?p> “虞靖,我想把小偷帶回去,而且蔣大人也一直不在,我想找一找?!闭褂叭赜洲D(zhuǎn)過頭,沖著陸虞靖說道。
陸虞靖這才意識到內(nèi)個小偷還被關(guān)在柴房的事情,連忙站起來,說道:“影蓉我現(xiàn)在帶你去,哥哥你就回去休息吧?!?p> 陸棋鈺撅了噘嘴,孩子氣的說道:“我才不要,我要和影蓉在一起,你們兩個女孩子多危險,我還可以保護(hù)你們?!?p> 陸虞靖搖了搖頭,心想:你仿佛忘記了誰教我武功,而影蓉又是六扇門的捕快一樣。
陸虞靖看了看了展影蓉,展影蓉點了點頭,表示可以一同前去,沒有說什么,帶著陸棋鈺和展影蓉就出了門。
“哎,你們陸府怎么種這么多植物啊,夜深露重的我衣服都濕透啦!”展影蓉一邊撩開背上的植物一邊抱怨道。
陸棋鈺幫著展影蓉遮擋因為他們經(jīng)過而掉落的露珠,解釋道:“哎呀父親覺得這有植物茂盛,才能保得住陸府的平安,多些植物也沒什么不好,也就沒人說什么?!?p> 七拐八拐的三人來到柴房門口,陸虞靖從腰間取出鑰匙,陸棋鈺舉起手中的燈籠,放在門鎖處,為陸虞靖照亮。
陸虞靖沖著陸棋庭笑了笑,伸手去抓那把鎖,抓了好幾下也沒抓到,這才正經(jīng)的去看,原本掛鎖的地方,空空如也,視線向下移去,那把生銹的鎖掉在地上,陸虞靖看著地上的鎖,終于意識到了什么不對,一腳將柴房老舊的門踹開。
陸虞靖搶過陸棋鈺手中的燈籠,四下照去,在柴垛子的一角,找到了被掙脫的繩索,那個小偷逃跑了,氣的陸虞靖直跺腳。
展影蓉的視線落在地上破碎的繩索,不等陸虞靖說什么,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安撫著陸虞靖說道:“沒事靖兒這不怪你,門口有侍衛(wèi)看守,內(nèi)個小偷沒有什么輕功,估計翻墻也出不去,肯定還藏在府里,我們四下找找?!?p> 陸虞靖點點頭,眼神落在窗外說道:“影蓉你不認(rèn)識路,讓哥哥帶著你去?!?p> 不待展影蓉說什么,陸棋鈺打斷道:“不行,你一個女孩子怎么可以自己走,這小偷指不定在哪里藏著埋伏你呢,我自己走,你和影蓉走?!?p> 陸虞靖還要說什么,陸棋鈺直接奔了出去。
陸虞靖嘆了口氣,轉(zhuǎn)頭對著展影蓉說道:“走吧影蓉?!?p> 展影蓉還蹲在地上看著那團(tuán)破碎的繩索,點點頭,隨著陸虞靖一同離開了柴房。
夜深露重的,實在不好走,陸虞靖帶著展影蓉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終于來到了一處院子,陸虞靖抬頭看向上面的金絲楠木牌匾,不待看清上面的字,就對展影蓉說道:“這是二房金元香的住處?!?p> 展影蓉用奇怪的眼神看著陸虞靖,問道:“你能看清上面的字?”
“能用這么好的牌匾,陸府就她一個,走吧?!标懹菥笖偭藬偸?,解釋道。
由于陸虞靖不會輕功,展影蓉踏著輕快的步子,一個縱跳跳到墻上,又悄聲跳下去,從里給陸虞靖開門,陸虞靖身子纖弱,雖然只開了一個小縫兒,但還是一下子就擠進(jìn)去了。
陸虞靖又細(xì)心的將大門關(guān)上,展影蓉看到這一幕,沖著陸虞靖豎了個大拇指,表示她做得很對。
已經(jīng)是午夜時分,院子根本沒什么人,只有主臥還亮著燈,陸虞靖心生疑惑:這么晚了,難道金元香還沒睡?
今日的月光沒有那么好,陸虞靖吹滅了手中的燈籠,跟著展影蓉順著墻邊的陰影悄聲往里面走去,馬上接近主臥的時候,展影蓉快走了幾步,拉著陸虞靖躲在了旁邊的花叢中。
這位置能清晰的看到屋里的樣子,展影蓉將手放在嘴里沾了沾,在窗戶上捅了個小孔,陸虞靖學(xué)著她的樣子也捅了一個。
陸虞靖順著內(nèi)個捅出來的眼兒往里面望去,掃視了一圈,發(fā)現(xiàn)金元香并沒有在房間里,視線再往有看去,嚇得陸虞靖差點驚呼出聲。
蔣西揚正在坐在一把靠背椅上,悠閑地喝著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