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她們出發(fā)的地方到他家,其實并不是一段太長的路程;如果只是夏棉自己一個人,估計早都到了。可如今遇到這種特殊情況,夏棉假裝淑女的配合著對方的腳步,那小心翼翼的樣子,拘謹?shù)糜行┖眯Α?p> 畢竟是長大后第一次和男孩子共打一把傘,還是個不太熟悉的人,夏棉整個人都緊繃著,保持著一個很別扭的姿勢。緊繃著的身體告訴自己別太靠近對方,可心里總一個聲音叫囂著,讓自己別離得太遠。一條路走下來,夏棉背在后背上雙手有些僵直,身子也佝僂得有些辛苦。雖然保持了自己認為最好的距離,可著實為難了這個平時自由慣了的孩子。
夏棉知道這種時候,任何語言都只會加深兩人的尷尬。所以一路上都乖乖的閉著嘴,只是時不時的抬頭偷瞄著身旁的人;一邊沉醉于他面無表情的完美側(cè)顏,一邊惋惜著那雙如此漂亮卻看不見光芒的眼睛。
那把被對方高高舉著的雨傘對夏棉來說,其實就是形同虛設(shè)。不但絲毫不能幫她遮擋雨水,反將傘上聚集的水珠準確無誤的滴落在她后背上。夏棉露在外面的后背,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濕透了;在這場看似浪漫的街景里,夏棉其實就是沾到了一個腦袋的福利。
他們就這么一起穿過路口,跨過臺階,轉(zhuǎn)過街角。
遠遠看著那個景象,一條狗,一把傘,兩個人,就像在深秋街面上潑上了一幅溫馨美好的潑墨畫一般水浸墨染,像極了浪漫言情劇里特意安排的名場面。
還是沒用多長時間,她們就已經(jīng)走到小別墅的大門處。
在門前站了幾秒,誰也沒開口說活。倆人就這么靜默的站著,好像都在等待對方開口。夏棉完全忘了自己一路跟來,除了不放心他自己回家外,還想要再次跟他道歉的這件事。她羞澀的用腳撥動著地面上的積水,猜想著對方這次會用什么樣的方式來打發(fā)自己。
“沒事我就走了”。男生終于生硬的開了口,說完就將手里的雨傘朝夏棉的方向遞過去,并摸索著按下了門鈴。
夏棉慌忙接過雨傘,想要說什么,卻還是沒開口。
隨著一段門鈴聲響起,那扇緊閉著的黑色大門,在傳來一陣腳步聲后打開了。
“憶慕少爺,你這是去哪兒了?都快急死我了”。一個穿著黑色套裝的女人從鐵門后面露出了臉孔。
“芹姨!我只是出去買了點東西”。男生對著聲音發(fā)出的地方回應(yīng)著,隨后人和狗就已經(jīng)跨進了門口。
軟糯的聲音,溫柔的笑顏,我的天!夏棉完全迷醉了。
“這位是?是少爺?shù)呐笥寻??”那個芹姨像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一樣打量著夏棉。
“不認識,路上撿的”。那個人丟下一句話,頭也不回的繼續(xù)朝屋里走去。
“瞎說,上哪去撿怎么可愛又標致的姑娘”。芹姨一把拉過夏棉,喜慶慶的打量著眼前的這個女孩子。
“阿姨好!我叫夏棉”。夏棉被芹姨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趕緊問候加自我介紹。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夏棉覺得那個人在聽見自己說名字的時候,好像在原地停頓了一秒。
“多好聽的名字,喜洋洋的??爝M來,全身都已經(jīng)濕透了”。那個芹姨發(fā)現(xiàn)夏棉身上已經(jīng)濕透的校服,二話不說的就把夏棉拉進了大門。
“不用阿姨!我沒事,我家離這很近,我馬上回去換。”夏棉一邊不知所措的推脫著,一邊用余光瞟了一眼那個人的方向。
只見那人再次停頓了下來,幾秒后才回頭說道:“現(xiàn)在裝什么臉皮???”
說完,拉著金毛走進了回廊,跨進了房屋。
“我,我.....”夏棉局促的想要解釋,可張開口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別理他,這孩子就這樣?!鼻垡桃贿呌H切的拉著夏棉朝里面走著,一邊安慰著她。
夏棉就這么半推半就的走進了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
對于這個建筑,夏棉真的很熟悉。
在這里生活的這些年,夏棉幾乎每天都會從這里路過。其實這并不是唯一去向?qū)W校的路,可夏棉莫名的就是特別喜歡這兒,所以每次都會繞道從這里經(jīng)過,細數(shù)著在這里經(jīng)過的每個春夏秋冬。
這棟建筑的外部的設(shè)施,夏棉早就熟記于心。雖然無數(shù)次想象過它內(nèi)部的光景,可當真實的原貌展現(xiàn)眼前時,夏棉還是覺得很驚訝和震撼。
整個建筑全采用深棕色木制裝修,同色的地板,同色的樓梯,同色的家具,整個房屋看上去奢華復(fù)古,光潔明亮。
房子很寬敞,在一樓就分布著一個碩大的客廳和飯廳,還附帶著一個廚房,一個衛(wèi)生間,兩間臥室。屋頂上吊著的水晶吊燈,晶瑩的閃動著光彩;一扇大而的寬敞的落地窗戶被一層似有似無的白紗遮掩著;還有角落里那架黑色的鋼琴,掀起的琴蓋露著它雪白的琴鍵。
整個裝修風(fēng)格偏中歐式多一些,簡潔而空曠。
可也許就是因為它太過空曠,所以顯得有些清冷,讓人覺得少了些暖意。
最讓人驚喜的,應(yīng)該就是樓梯旁的墻面上那個正燃燒著的大壁爐。不知壁爐里燃燒著的是什么樣的物質(zhì),藍色的火焰帶著一種誘人的色彩,吸引著你的視線和身體都不自覺的朝它靠近。
那條憨憨的大金毛特別會找地方,此時的它正匍匐在壁爐前一動不動,滋潤的烤著自己濕潤的身體,慵懶又可愛。
夏棉進去后并沒看見那個人,她只是拘謹?shù)母S著芹姨來到客廳的沙發(fā)處。雖然芹姨一再招呼她坐下,可夏棉看看名貴的沙發(fā),在看看自己沾滿水漬的衣服,最后還是沒敢坐下去。等芹姨進里屋后,夏棉忍不住移到壁爐前,在大金毛旁給自己尋個位置,并蜷縮在那里尋找起自己夢想多年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