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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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睡了?!庇钪遣ㄗ糁粗阂皺寻涯九挤呕匕锖?,也不欲再懷疑她,倒床上把被子丟身上,合住眼皮,已是疲憊至極。
櫻心里過意不去自己沒事打擾佐助休息,幫他蓋好被子,從桌子抽屜中找到紙筆,留言自己只去祭拜千代婆婆后,忽然發(fā)現(xiàn)抽屜里還有一支樣式非常老的深紫色鋼筆,藏在最深處,開抽屜時才悄悄地滾出來。
“這是……頭發(fā)絲兒?”櫻好奇地拿起這種如今早已退出忍界市場的“古董”,發(fā)現(xiàn)鋼筆筆帽的夾子上纏了一圈又一圈紅色的線,一摸意識到是人的頭發(fā)。
奇怪,為什么砂隱的對外賓館會出現(xiàn)一支老掉牙的舊鋼筆?為什么鋼筆上還纏繞著頭發(fā)絲兒?
櫻百思不得其解,轉念一想,覺得這種細節(jié)其實并無什么價值,估計是以前的房客落下的。因藏得太深,保潔人員也沒發(fā)現(xiàn),又把鋼筆放回原處,懶得細究這種無關痛癢的小事。
離開銀柳軒,櫻在當?shù)匾患揖泳莆葙I了一瓶鹿茸酒,瓶身上還有奈良一族的家徽,忍不住偷笑,心想奈良一族的男人雖然都像鹿丸那樣怕麻煩,但他們的高智商還體現(xiàn)在商業(yè)頭腦上,充分利用家族優(yōu)勢,把鹿茸酒產業(yè)做得風生水起,連千代婆婆生前都說她挺喜歡木葉奈良一族的鹿茸酒……
說起忍界“毒仙”門佐千代,她是春野櫻命中的貴人,盡管短暫相識,但兩人并肩作戰(zhàn)使春野櫻獲得不少寶貴的實戰(zhàn)經(jīng)驗,更明白了一個真正的忍者是什么樣子。
春野櫻永遠都忘不了,當兇殘的“赤砂之蝎”被千代婆婆誅殺后,她頓覺如此魔頭落此下場實乃大快人心,甚至雀躍地忘記蝎到底是千代婆婆的親孫子,激動地說:“我們打敗他了!”時,千代婆婆久久盯著同傀儡“父”與“母”一起倒地不起,仿佛再次回到父母溫暖懷抱的蝎,說出的話像一盆冷水,澆得她寒冷刺骨:“不,蝎早看穿我的招數(shù),他是自愿死在父母的夾擊下。”
那個時候,春野櫻并不理解,也不相信,只認為千代婆婆還是心疼孫子,便不再多言。
然而,當她此刻就立在砂隱忍者村陵園靖英園門佐千代的墳前時,她望著這個即便死去也孤獨地立在一個最偏僻角落,背靠沙丘的墓碑,突然懂了千代婆婆當年的話……
千代婆婆,這次,我遇見了一個您可能認識的女孩。
她怕是一個您在世時都沒被您及他人提過,卻似乎和蝎關系密切的人。
她很懂蝎,也許比您還懂。
她是誰?
……
很多疑問都因人死燈滅沒入再無天日的黑暗,櫻的愁緒也無人能回應。
她上前半蹲身子,輕輕拂去墓碑上始終擦不凈的風沙,驀地想起第四次忍界大戰(zhàn)時,千代婆婆和門佐蝎都被藥師兜以“穢土轉生”的禁術復活,被迫與忍者聯(lián)軍為敵,不由得更反對起忍者遺體的土葬處理方法。
比戰(zhàn)爭與陰謀更可怕的是人。
戰(zhàn)爭,從來都是為人挑起;陰謀,從來都是由人密布。
曾經(jīng)和師父五代目火影·綱手姬一起研究自來也大人拼死從雨隱村帶回來的“佩恩”的尸體時,她就很反感自己這種褻瀆死者的行為,還任性地質問師父。
“小櫻,你要清楚,你是忍者,更是醫(yī)療忍者,就該明白忍者的身體是非常寶貴的資料庫,記載了家族、國家的忍術、秘術等機密。保留下來既可利于祖國的研究,也會受到外來勢力的覬覦……”
“師父!難道火葬不好么?嘔——”她胃里翻江倒海,狠狠地丟下手術刀,轉過身子,根本看不下去師父面無表情地劃開尸體腹部的動作。
“給我轉過來!春野櫻!干不了就別干了!”那是師父第一次暴跳如雷地訓她,強行把她拽到手術臺前,逼著她進行下一步解剖。
事實上,她不僅出色地完成任務,也成功失眠。
那夜她做了噩夢,睜開眼睛閉上眼睛都是死者血淋淋的內臟和腹腔。她被折磨得捂嘴尖叫,又怕吵到父母。直到第二天頂著黑眼圈再次遇見師父,師父的微笑霎時令她破防自己不該屬于忍者的脆弱:“相信嗎?我以前恐血……”
自那以后,春野櫻再也不畏懼任何解剖工作。因為,世上很多事情不是能不能做不到,而是,究竟想不想做到。
不把自己逼一把,你壓根兒想不到,你還能做很多很多做夢都想不到更不敢想的事情。
這就是忍者,忍耐,再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