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客人都不回來,即使是鄭園主也只能屈就來到礦山邊,見到那石錘的時候還是忍不住頓了頓腳步。他花了些時間調(diào)整表情,然后故作氣氛地把鄭管家一腳踹倒在地,“怎么能驚擾了客人!”
隨后滿面堆笑的看向眾人,“諸位,不好意思,我這管家驟然看見手底下的人死得那么慘,一時傷心失了理智,諸位莫怪、莫怪。明日花會,鄭某還有不少寶物想請大家一起品鑒?!鄙馊俗匀徊粫鎏澅旧猓〞贿^是他買賣黃金的助興,想要參加卻也得帶足了禮物來,周圍的客人們哪個不想多撈一些,立馬起哄到,“鄭園主,你這礦山如此多是非,我們可不敢多待,這奇花怕是我等凡人看不了嘍?!?p> “就是,本來望雪那邊打著仗,我們也是不敢來的,還是賞奇原做的保。眼下這擔驚受怕的,得怎么算啊。”眾人在外面等了那么久,自然是得連本帶利地要回來,鄭老板無奈,只得先甩出點甜頭,“諸位先回恒園去,我這就送上禮物表示歉意。每個院子一條百花鏈?!蹦擎溩右菜闶呛銏@有名的商品,雖然工藝比不上賞奇原,但分量還是挺足的。反正那礦山看一眼也不會變成自己的,不如拿下眼前的好處,有的人就此回去了??缮贁?shù)客人卻執(zhí)意跟著,區(qū)區(qū)一條金鏈子可入不了這些人的眼。
鄭園主也不能下令驅(qū)趕,只能由得他們跟著,“一會兒諸位可別被嚇傻了?!崩钪衅阶咴谧钋懊?,穆驍勇則跟在譚雪澈旁邊,“雪澈姑娘,你沒事吧?!薄皼]什么,今早起晚了,就聽見他們在嚷嚷,沒想到出了那么大的事?!薄熬褪?,這恒園的人真不講理,養(yǎng)再多花都沒用。對了,雪澈姑娘你喜歡花嗎?”
“我們水榭的景色更精致耐看。”譚雪澈此話主要是為了自家門派爭點氣,聽到穆驍勇耳中卻被誤會成邀約,樂得他不顧忌這沉重地氣氛,咧開嘴就笑,惹得眾人側(cè)目相對也豪不在意。
所有人跟著李中平一陣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終于找到了余行的尸體,可李中平卻露出疑惑的表情。鄭園主踢了管家一腳,他才壯著膽子上去看,只見余行仰面朝上,不知為何露出胸口,上面有塊形狀奇怪的淤青十分顯眼,像是被什么雕刻一類的東西壓出來的,只能看出模糊的形狀,手里還拽著一塊布,似乎就是地圖。
跟著來的人此時都忘了害怕,只被那塊布吸引,紛紛直起身子探看,鄭管家猶豫了一下,見鄭園主點頭才伸手去拽,費了老半天力,卻發(fā)現(xiàn)那只是塊壓貨布,展開仔細一看,上面印了個清晰可辨的“白”字。
那管家嚇得立馬把不一扔,鄭園主雖是黑著臉,倒也沒有失去理智,“哪來的壓貨布,也不知這無賴勾搭的什么人。去,搜搜他身上有沒有其他東西?!弊o院們不知道那些往事,上去仔細搜了,又把那塊壓貨布拿起來看來,才回話,“園主,沒有其他東西?!?p> 鄭園主冷哼一聲,“這不要臉的潑皮,定是偷了恒園的東西倒賣給哪個不入流的貨郎。別管他,走吧?!闭f罷便轉(zhuǎn)身離去,馬兒在他的催促下跑得很快,其他人這才發(fā)現(xiàn)馬蹄下偶爾會帶起白骨,連空氣里也有股血腥味,隱隱是從一旁的凹陷里飄來的。他們只覺得身上一冷,也騎著馬快速地跑開去。
趙蒼嶺倒是不懼怕這些,下馬仔細查驗。這里是礦山的背面,昨天因為天黑沒過來查看,今早又急著回恒園,只看了礦洞前的那片地方。他瞄向李中平,只見對方先是疑惑地四處看了看,等人走得差不多后,李中平忽然叫住兩個走在最末的粗使雜役,“兩位小哥,麻煩你們讓他入土為安吧?!?p> 兩人原本是一臉的不樂意,可當手里各被塞進一兩紋銀后,立馬應承下來,還直夸李中平心善。蒼嶺雖然不解,卻也由得他去,只是催促到,“快跟回去看看吧,恒園的事怕還不算完。”李中平這才匆匆跟上。穆驍勇怕譚雪澈心中恐慌,片刻不離地跟著,不停地說著話。
幾人走遠后,那兩個裝模作樣的雜役把余行旁往旁的大坑里一丟,立馬也跑了,誰都覺得這里瘆得慌,不愿久留。一直躲在一旁暗中觀察的王丫頭這才出現(xiàn),往那深深凹陷的山谷里踢下一堆石子,這才心滿意足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