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原送來和談書前,谷堂主就帶著糧食與兵器出發(fā)了,到千林后才等著守一城的傳書,使得氣氛愈發(fā)沉悶。各堂都派了些外使過來,卻都無所事事,幾位堂主就悶在大帳里,外面的人也不敢多問,只有龍膽谷的人每日照常戒備,看著還是個武林門派的樣。
趙蒼嶺原本是來調(diào)查非煙水榭和絡(luò)繹庭的事情,如今處境也頗為尷尬,只能與風(fēng)原過來的人聊聊,看看有沒有能瓦解賞奇原和冰鞘山的辦法。這幾日兩邊倒是都沒什么動作,似乎都頗有誠意,然而每個人都是劍拔弩張的,連聊天都沒什么興致。
他轉(zhuǎn)了一圈,打算去看看防備,迎面卻撞上跟著谷堂主一塊過來的彭羅。“離霜老板那么近,倒沒有去投奔他?!迸砹_開口就是一句嘲諷,絲毫不在意他暗探的身份。趙蒼嶺見他換了套長途跋涉用的衣服,便問到,“派外使過來是為了去各門派游說?”
彭羅臉色微微一變,繼而又不屑地說到,“與你無關(guān)。也不知道你是使了什么手段,一而再再而三地丟至尊堂的臉?!壁w蒼嶺不欲與他多做糾纏,又瞥見龍膽谷的人聚在一起,而李志義正在勸說著什么。便繞開彭羅,徑自往里走去。
“怎么了?”他上前問到,陳幽率先開口,“趙暗探,你和少谷主關(guān)系最好,去勸勸他吧。至尊堂讓他立刻回守一城去,還不能帶其他人。如今就只剩咱們幾個,哪能讓他一個人跑那么遠?!?p> 李志義也是面露難色,“這,至尊堂公開處置叛徒,是希望龍膽谷能去見證對崔麥的處置,也算是對我們的交待?!彼鋫涞乜戳丝此闹?,才繼續(xù)說到,“韓初許也是叛徒,說的話并不能取信于人,都是阡韌派的人作證,才給龍膽谷正了名。為此,少谷主是應(yīng)該去瞧瞧的。只是,谷堂主又拜托龍膽谷守著千林,讓其他人都留在這里?!?p> 趙蒼嶺略一皺眉,“我先去問問吧?!彼呓埬懝鹊膸ぶ校娎钪衅秸谑帐靶醒b。“你那么快就做了決定,不會還想救崔麥吧?!壁w蒼嶺直接了當(dāng)?shù)貑柕剑瑢Ψ街皇巧陨酝W×藙幼?,“他做的事情不會得到龍膽谷的饒恕,但他?dāng)時說是為了龍膽谷,”又是片刻的沉默,“好歹是一起作戰(zhàn)過的同伴,該給他個體面?!?p> “其實你只要說不想見到叛徒,就不用去守一城。”趙蒼嶺給出的辦法,卻也沒有被接受?!白鳛樯俟戎?,我要知道前因后果,保證龍膽谷內(nèi)每一個人得到公平的對待。”李中平說完,把行囊拿起,趙蒼嶺沒有攔他,只是說到,“你該是龍膽谷主了。”
簾帳掀起,背著行囊的年輕人還是選擇去遠方,稀疏的人群也只能送了幾步,就默默地退回到帳邊。陳幽忽然奔跑起來,知道隊伍跟前才站到路邊氣喘吁吁地行禮,一邊大喊到,“谷主!”
谷堂主的臉色由努力掩藏笑意變成微怒,但終究是沒有停步,只是帶著一行人離開,龍膽谷的其他人也遠遠地喊到,“谷主!”雖然只有短短幾聲,但從此刻起,李中平就是堂堂正正的龍膽谷主了。
趙蒼嶺找了個機會溜到滌堂主身邊,“至尊堂接受和談了。”若非如此,沒有必要特意支開李中平。“風(fēng)原還有什么其他條件?”“我們不再提非煙水榭和絡(luò)繹庭的事,他們也不過問阡韌派的事。兩邊以千林為界,互不干擾。還有,玄炎狂魔抓到了陸閑,想用來交換熟鐵,只是那數(shù)量,會讓百煉門停工好幾年?!?p> “倒是好算計?!壁w蒼嶺沒有覺得憤怒,只是覺得對水榭頗為愧疚,薛掌門的事看來也要成為無人提交的往事了?!按蠹揖筒幌朐僭囋嚕蛟S能擊破賞奇原與冰鞘山的聯(lián)盟,我不信他們鐵板一塊,不如讓我去風(fēng)原試試。”
滌堂主沒有答應(yīng),卻也沒有反對,趙蒼嶺便自行準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