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對與錯
四人一步步靠近了那兩具棺材。
有一具棺材一下就打開了,里面是空的。另一具棺材的蓋子仿佛是焊在了上面一樣,死活打不開。
“就是你們四個嗎?”一個飄渺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
四人當(dāng)場陷入警戒狀態(tài),四處打量,試圖找出聲音的來源。
可他們的眼里,除了這荒涼的城,就什么都找不到了。
霧氣不知何時從四方彌漫開來,把這片地方圍住,如同游戲里的空氣墻。
場地已經(jīng)有了,可關(guān)鍵的boss還沒出現(xiàn)。
氣氛變得壓抑至極,宛如電閃雷鳴的前一刻,雷霆和傾盆大雨似乎還沒出現(xiàn),但它們的氣勢已經(jīng)開始影響環(huán)境了。
戰(zhàn)斗……
一觸即發(fā)。
“不要躲在這地方裝神弄鬼了,你出來,光明正大地跟我們打一場!”黃博文緊了緊手中的杠桿步槍。
霧氣翻騰滾動,從中凝聚出了一個人影:“好,我就讓你們幾個死的明白一點。”
那人是個面容滄桑,頭發(fā)斑白的中年男人,衣著很普通,身材不算高大,卻可以稱得上壯實。
“啪!”黃博文手中的步槍開了火。
那中年人不躲不閃,硬生生抗了這一槍。他胸口被子彈擊中,但從里面流出來的并不是血液,而是像霧氣一樣的白色煙霧。
“咔噠,啪!咔噠,啪!”黃博文不斷拉動杠桿,那步槍也就隨著他的動作,不斷噴吐著火舌。
“就這種手段么?”中年人不以為然地笑了笑。
“那這個呢?”呂雪兒臉上的表情變得猙獰,她雙手握住刀柄,狠狠砍出了一刀。
黑色刀罡拔地而起,將那霧氣構(gòu)成的身軀打了個粉碎。
可惜,那霧氣構(gòu)成的身軀很快凝結(jié)了起來,又恢復(fù)了原狀。
中年男人面帶嘲諷:“我不知道你們是怎么走到這一步的,不過……如果你們只有這樣的手段的話……那恐怕你們只能到這里了。”
武德身上的血衣隨風(fēng)飄揚,他獰笑著推出了雙手。
一道如同爆炸一般剛猛的沖擊波隨著他手臂的運動打出,重重地轟到了那男人身上。
男人由霧氣構(gòu)成的身軀變得有些不穩(wěn)定,似乎隨時就要飄散的樣子,但他的臉上露出了笑容:“不錯不錯……”他的身軀很快恢復(fù)原狀,“這么猛的厲鬼,這么強(qiáng)大的執(zhí)念……把你用作修復(fù)我陣法的材料……一定很好吧……”
小夢不知何時又變成了那半人半狐的模樣,她如同野獸一般四肢著地,往前一個撲擊,可惜被中年人隨手一擺,就打回原位了。
“余慶海,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么?”小夢對著他做出野獸那樣兇惡的表情,身上的妖氣也跟著不要錢一樣往外面冒,她身上甚至都變得藍(lán)盈盈的了。
“我可很清楚我在做什么?!北环Q作余慶海的男人冷笑道。
“算了,”他活動了一下四肢,“我也不打算跟你們幾個耗了,我就速戰(zhàn)速決吧?!?p> 霧氣構(gòu)成的身軀忽然消散,隨后,一團(tuán)人形霧氣在四人之間忽然出現(xiàn),隨后著上余慶海的色彩。
余慶海臉上還是帶著那輕蔑的冷笑,不過他的身子早就動了,比鬼魅還要快上幾分。
“我就先對付你?!彼噶酥敢簧硌碌奈涞?。
武德倉促迎戰(zhàn),另外三人也想幫忙,奈何這boss太過于強(qiáng)大,幾乎找不到插手的時機(jī)。
在這余慶海制作的陣法之中,他的身影快如疾風(fēng),迅如閃電,猛如蒼雷。
武德剛開始還可以用自己靈魂里頭的力量抵擋一會兒,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動作越來越遲緩,漸漸抵擋不過。
余慶海的招式雖然只有一些蹩腳的格斗術(shù),再加上操控這些有侵蝕力的霧氣,可以說是相當(dāng)單調(diào),但他的耐力似乎是無窮無盡的,這也是為什么武德很快就落入了下風(fēng)。
余慶海用力踹出一腳,把武德踢飛,隨后他手一揮,一團(tuán)籃球大小的霧氣就鉆入武德身體里。
武德那一身血衣的顏色雖然還在那里,但整個靈魂似乎漸漸變得透明,那護(hù)在他身旁的兩道黑影也被打的支離破碎,只能選擇躲進(jìn)武德的靈魂里進(jìn)行休眠。
武德失去了戰(zhàn)斗能力,整個鬼魂變得有些半透明了,只能倒在地上。
武德?lián)瘟舜蟾乓环昼姟?p> 下一個被針對的是黃博文,他雖然有著符咒,步槍,和一點兒妖力,攻擊方式可謂是多種多樣,但很可惜,他的攻擊打不出傷害。
于是,半分鐘過后,他手里的步槍被輕輕一掃就打飛了,隨后他整個人也被一團(tuán)霧氣糊了臉,暈倒在地。
呂雪兒和小夢只能采取新的戰(zhàn)術(shù),才能抵擋這強(qiáng)烈的攻勢了。
小夢身形靈活,在這不算太大的場地里竟然能夠風(fēng)騷走位,吸引余慶海的火力。
而得到了病毒強(qiáng)化的呂雪兒,耐力方面可謂是堅強(qiáng)持久,而且她也熟練了這具身體里頭的一些刀法。
這位雪將軍生前領(lǐng)悟的一些刀法和戰(zhàn)斗習(xí)慣雖然稱不上美觀,但卻屬于穩(wěn)扎穩(wěn)打型的,對付這種強(qiáng)大的敵人時,反倒很是有效。
呂雪兒強(qiáng)忍著自己身體里火燒火燎一般的疼痛,繼續(xù)透支著病毒的力量。
當(dāng)然,她的這種透支也算是非常有效——她左手揮出的一縷黑氣,正好就打散了余慶海弄出來的一小團(tuán)霧氣。
“唰!”呂雪兒一個收刀式,砍斷了余慶海的左臂。
可余慶海以暫時失去左臂為代價,給了呂雪兒胸口上一拳。
呂雪兒蹭蹭蹭后退幾步,后腰正好撞在那具打不開的棺材上。
余慶海臉上忽然顯出一絲幾乎微不可查的驚慌,但很快就被他掩飾過去了。
可惜,呂雪兒捕捉到了對方這一細(xì)微的表情變化。
她喘著粗氣,但吐字清晰:“你似乎很看重這東西?”
呂雪兒面露微笑,輕輕坐在了那具棺材上,空出來的左手在棺蓋上輕輕摩挲著。
絲絲縷縷的霧氣飄到了余慶??帐幨幍淖蟊厶帲切╈F氣凝聚成了一條左臂的樣子。
小夢意識到戰(zhàn)斗似乎暫停了,連忙幾個縱身,竄到呂雪兒身邊。
余慶海終于忍不住了,他暴露出了自己的軟肋:“只要你不動這東西,我可以放你們出去。”
呂雪兒用左手輕輕捋了一下自己金色的發(fā)絲,隨后又把手按在棺蓋上,面帶獰笑,隨著她的笑容,她右臉上的黑色脈絡(luò)也隨之微微蠕動,看上去分外詭異。
她笑道:“哦?只是放我們出去嗎?”
說著,她手上一個發(fā)力,濃烈的黑氣就在她白皙的右手上浮動。
呂雪兒清楚地感知到——自己的瘟疫之力似乎對這東西有一點兒傷害,雖然微乎其微……但……積少成多。
“你到底要怎樣,”余慶海的臉色陰沉得像是烏云,“你可不要欺人太甚,我告訴你,你們的命可還在我手上?!?p> “哈哈哈哈哈哈……”呂雪兒放肆地笑了,“那你就不要你老婆的復(fù)活機(jī)會了嗎?”
小夢說不出話,只能對著余慶海齜牙咧嘴,算是配合呂雪兒營造氣勢。
“這就是你們所說的正義么?我復(fù)活我死去的妻子,這有什么不對嗎?”
呂雪兒淡金色的瞳孔直直地盯著面前的男人:“第一,我從來沒說自己是所謂的正義,你的行為妨礙到了我們大多數(shù)人的利益,就是這么簡單,可能有些人喜歡把這種大多數(shù)人占據(jù)的這種東西稱之為正義,但我可不喜歡這樣?!?p> 呂雪兒繼續(xù)發(fā)力,那黑氣似乎就要侵蝕到棺材里面的東西了:“第二,你動了我的朋友,你懂么?我這個人不喜歡講大道理,我比較喜歡等價交換,既然你動了我的朋友,那我蹂躪一下你的摯愛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這里又不是法律能管得到的地方?!?p> “你……”余慶海被噎住了,說不出話。
呂雪兒的力量還在對那具棺材進(jìn)行著侵蝕。
“只要你停手,你停手,我不但可以給他們治好傷,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給你!”余慶海咬牙道。
呂雪兒沒有說話,只是給了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瘟疫的力量終于滲透到了棺材內(nèi)部。
余慶海估計也感受到了這種變化,他的臉色已經(jīng)不復(fù)之前的從容了。
他現(xiàn)在慌亂得就像是……一個失去了所有東西的落魄家伙。
各種各樣的表情在余慶海的臉上浮現(xiàn),他此刻,百感交集。
終于,他爆發(fā)了:“你特么混蛋!老子要你的命!”
他縱身躍起,打出一拳,拳頭上纏繞著絲絲縷縷的白色霧氣。
呂雪兒沒法躲閃,因為她才發(fā)現(xiàn)……這棺材被侵蝕之后,會開始源源不斷地吸收她的力量。
“咔嚓!”那“堅不可摧”的棺蓋,終于被呂雪兒的黑氣,侵蝕出了一道道裂痕。
余慶海沉重的拳頭,也打到了呂雪兒的臉上,使得她的頭猛然一偏。
呂雪兒嘴角滲出了鮮血,但,她在笑,是那種勝利者對失敗者毫不留情的嘲諷!
那棺材,終于被呂雪兒的力量浸透了!
余慶海的臉色從之前的猙獰扭曲,變成了驚恐絕望:“你做了什么?!”
很顯然,他是可以感應(yīng)到那棺材里面的變化的,因為那是他的執(zhí)念,也是他的希望。
可惜現(xiàn)在,一切都破滅了。
陣法的核心受損,整個大陣失去控制,原本被棺材吸收的強(qiáng)大能量此時完全噴發(fā)了出來。
現(xiàn)在,這地方的氣息混亂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