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醒來時,沐鄞晨的面上帶著濕冷的水汽,青兒將浸過熱水的帕子擰干,沐鄞晨接過同昨日一般仔細(xì)敷在臉上,好半天才算是緩了過來,但鏡子里的那張面孔瞧著還是浮腫的,倒像是吃胖了兩分。
沐鄞晨撇撇嘴,青兒見狀便提議用不用涂脂抹粉掩一掩,她搖搖頭,“也不出去,就在府上?!?p> 左右府里沒有外人上門,她倒也不必?fù)?dān)心。
突然地,她神色變了變,抓著帕子的手緊了緊。
榻離著門很近,青兒進(jìn)來時也沒驚訝,不用說那小人便是又不在了。
“小姐夜里可是睡得不好?”青兒見她臉色不好,問出了聲。
沐鄞晨回過神來,搖搖頭,只是神情有些懨懨的,“……挺好的。”
“奴婢有備醒神的茶,您先吃一盞?”
沐鄞晨抿嘴,抬眸問道,“可是苦的?”
“甜的吃了豈不是更加犯困?”青兒笑著搖搖頭。
沐鄞晨暗嘆了口氣,無力的擺擺手,“罷了,用早膳吧?!?p> 她頂著張腫臉,徑直在已擺好了早膳的桌前落座,夾了一塊肉吃,想起什么,忽然停箸抬眸,問:“逸兒可是要回來了?”
青兒愣了愣,隨即笑著頷首,“小少爺說是午時回來。”
沐嘉逸小原身五歲,如今在祁家族學(xué)里念書,家里原是想送他入國子監(jiān)念書,可他一聽出師之前一年只準(zhǔn)回家兩趟拜見父母,學(xué)的原身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愣是逼得沐鮑書夫妻兩沒辦法,改將他送入祁家族學(xué),每月總有兩天不必開課。
沐鄞晨突然有些琢磨起來,這國子監(jiān)里都是天下良師,如今天下間的大家,除了隱世的,幾乎都能在里頭尋到蹤跡,是以求學(xué)之眾,難以估量,入門測試也越發(fā)嚴(yán)苛,小家伙不去真是因為假太短?
吃著最后一個灌湯包,沐鄞晨適時舔了舔嘴角,青兒見狀,便道,“廚房里還有,小姐先吃著,奴婢去取來?!?p> 沐鄞晨對著她的背影點點頭,“上道?!?p> 不多時,青兒就端了籠熱氣騰騰的灌湯包上來,擱在了桌上。
“小姐多吃些。”
沐鄞晨樂不可支。
少頃,早膳用罷,沐鄞晨便讓青兒下去,自己則在院子散步,她走得慢,幾圈下來臉上就又出了汗,委實累的。
她也只能再歇會,又多走幾圈便回了屋,才坐下,頭頂便傳來清脆稚嫩的聲音:“二姐有沒有想我呀?”
她猛抬起頭來,一雙漆黑的雙瞳映入眼簾,那嬌小的身影此刻正趴在窗邊眉眼彎彎的看著她。
沐嘉逸瞅見她那張臉,頓時瞪大了眼睛,道,“二姐,你怎么臉跟云嫂做的面似的?”
沐鄞晨:“……”
她伸手彈了下沐嘉逸的腦袋,“膽子大了,敢排揎你姐姐!”
話里帶著種放縱的親昵,沐嘉逸自然不把沐鄞晨的話當(dāng)真,嘻嘻笑著問她,“二姐,想我了沒呀?”
“想。”沐鄞晨笑著頷首,伸手刮了下他的小鼻子,“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不是午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