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瑋芹哪里不知道她想做什么,左顧而言他,就是沒順著江婉凝的意思,氣得江婉凝想要開口大罵,又生生的忍了下來。
她想著再加把勁,耳邊傳來宋瑋芹的聲音。
“江夫人,我這邊正好有三把團(tuán)扇剛好可配三位小姐,只是其中一把團(tuán)扇是老爺從蘭慧齋帶回來的,另外兩把就比較平常點(diǎn),叫我有些為難,不若江夫人看著分配吧?!彼问险f著,身后的婢女立馬將托盤盛了上去,當(dāng)著江婉凝的面將上面的布掀開。
只見上面擺著三把團(tuán)扇,旁邊兩把團(tuán)扇隨處可見,其中一把團(tuán)扇做工精致,扇柄竟是湘妃竹制,扇面是天蠶絲制,看著通透無比,扇面配飾著精致花紋,綴以珍珠,下方是流蘇飄帶,她看著都是歡喜不已。
上次陸茜去衛(wèi)府給衛(wèi)老太太祝壽就是去的蘭慧齋,就買了個破鐲子,竟花了一萬兩,叫著她心疼死,最后那玉鐲子不僅沒送出去,這個傻的還失了貞,真是晦氣!
想想就糟心。
還是她那侄女潔身自好,看著順眼。
“我想宋夫人怕是搞錯了,陸府上只有兩位小姐?!苯衲行┌櫭?,這陸府原先是有四位小姐,她的兩個女兒都已嫁入皇宮,如今府里只留著二房劉氏的女兒陸茜以及三房薛氏的女兒陸念,斷沒有其他小姐。
“瞧我這記性,這多出的一位自是你家那侄女。旁的不說,你對那侄女倒也是關(guān)心極了,若不是知道她是柳氏的女兒,我還真以為是江夫人你自個兒的呢?!彼维|芹抿嘴而笑,繼續(xù)喝著茶。
江婉凝蹙眉。
柳氏……
她倒是生生的忘記了。
這柳氏當(dāng)年在大曌可是出了名的,當(dāng)年柳氏也不知道在哪里看見了二哥,硬是死皮賴臉的跟著,還在著二哥的婚宴上大鬧,以死相逼二哥娶她。
說好聽是情比金堅,說難聽那就是不要臉外加不知廉恥!
這些年可兒努力,倒是讓她忘記了她那不要臉的姨娘,這宋氏如今這般說,可不就是又在打她的臉。
論身份,沐鄞晨比可兒尊貴,論才華,沐鄞晨已然是個才女,論樣貌,沐鄞晨當(dāng)屬絕佳。
不管怎么比,可兒都被沐鄞晨狠狠的壓了一大截。
江婉凝臉色變了變,很快又迅速整理了一番。
這些年來,可兒對她一直孝順有加,她儼然已經(jīng)把可兒當(dāng)成了自己親生的孩子看待,這孩子是個令人疼的,生下來就體弱多病,但從不怨天尤人,知書達(dá)理不說,外孫又歡喜她,比起沐鄞晨好了不知多少倍。
“宋夫人說笑了,畢竟也是我的侄女,多少都會有些照顧,何況我對著其他子女也是一視同仁,斷不會偏頗?!?p> 宋瑋芹抿了一口茶,這才笑呵呵道:“也是,大曌誰不知道江夫人賢名在外,治家有道。倒是我給生生忘記了,江夫人莫要怪罪?!?p> 江婉凝氣悶,這擺明了就是故意的。
“江夫人不準(zhǔn)備將兩位小姐叫過來嗎?畢竟這團(tuán)扇怎么說也是給兩位小姐的,我還想著看江夫人是如何分配方顯公平?!彼维|芹哂笑,她今天就是與江婉凝對上了。
這團(tuán)扇可不好分呢。
江婉凝蹙眉。
劉氏乃是劉尚書之女,是劉尚書家里唯一的嫡女,自是金貴著。她那個外孫似乎是想要做什么事,一直在暗中拉攏劉尚書,卻屢次碰壁,轉(zhuǎn)而去找陸茜。
三房薛氏是落魄世家的嫡小姐,早前薛家對陸家有恩,陸啟仁也就將她娶了回來,倒是個不爭不搶的,她那女兒陸念也隨了她的性子,她倒是不擔(dān)心陸念。
只是可兒那孩子,她自是心疼,但若是將那把做工精致的團(tuán)扇給了可兒,就等于得罪了劉氏,雖然劉氏她不足為懼,但陸茜確不是善茬,劉尚書自是偏愛陸茜這個孫女,若是知道她受了委屈,只怕自己那外孫會怨恨她。
不管怎么說,宋氏這一招可真夠狠的。
她快速理了理思緒,這才開口:“念兒乃是三位小姐之中年紀(jì)最小的,不若就把那把做工精細(xì)的團(tuán)扇給她吧,方顯公平?!?p> 宋瑋芹哂笑,這又是拿著姐姐讓妹妹的理由搪塞她。
陸家兩位小姐,都不是江婉凝親生的,陸念她倒是見過,是個好拿捏的。
到底還是為了自己那侄女。
“江夫人果然是比我聰慧,只是還是那句話,都說尊老愛幼,這給了小的,大的怎么辦?”宋瑋芹漫不經(jīng)心的玩弄著手里的帕子,說的淡然,卻使江婉凝有些皺眉。
江婉凝笑了,“瞧宋夫人說的,不是還有余下的兩把嗎,都相差無幾的,斷不會說什么。”
兩把無非就是花色不一樣,款式一樣罷了,可兒心善哪里會去計較,倒是陸茜,兩人暗地里不合她是知道的,如今她給兩人一樣的送去,自是不會生起事端,之后再將那把做工精細(xì)的團(tuán)扇送給可兒。
如此一來,豈不兩全?
宋瑋芹哂笑,“江夫人可真是比我聰慧的很呢。”
江婉凝一驚,她剛才那番話說下來豈不是間接承認(rèn)自己比宋氏聰慧。
若是宋氏生氣不幫忙,那大理寺卿那邊就過不去,陸啟仁也會怪罪于她,她現(xiàn)在真是悔的腸子都青了,可偏生的話已經(jīng)出了口,想改已是晚了。
她小心的看了眼宋氏,只見著她正悠哉悠哉的喝茶,似乎是沒什么多余的反應(yīng),不禁皺了皺眉頭。
這宋氏分明就是故意折磨她。
宋氏出了名的記仇,她這個時候要是再說些什么惹怒了她,只怕事情就吹了。
想她好歹也是皇貴妃的母親,陸家的主母,要不是有事情找大理寺卿幫忙,何需如此的低聲下氣。
就算是有求于人,但她心里還是不悅的,畢竟自己如此,宋氏還是這么對付她,她就覺得自己是個跳梁小丑供她娛樂。
見江婉凝依舊坐在那里,宋瑋芹放下茶盞,掏出帕子來緩慢擦拭嘴角,“聽我那老爺說似乎要提審大理寺里的犯人,也不知道什么時候的事。我說這個作甚,行了,我這也累了,就先走了?!?p> 江婉凝臉色黑了黑。
宋氏這是在提醒她,若是這人處理,難?;噬喜粫肿?。
她趕緊起身攔住了宋瑋芹,“這還沒說多久呢,怎的就走了。我們不是還沒聊個盡興?”
“我看剛才倒是挺盡興的。”宋瑋芹淡淡的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