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一望無際的黑暗。
“我是誰?”
意識是一片的混沌。
不過知道過了多久。
“蘭景云?這是我的名字嗎?”
蘭景云的心中感到了迷茫,努力地想要瞪大眼睛,竭盡所能地想要看清楚自己此刻的處境,想要明白自己此刻究竟是在哪里,然而他的一切行為卻都毫無意義,因?yàn)樵谒难矍耙琅f還是一片漆黑——仿佛能夠吞噬一切的漆黑。
在驚恐之中,蘭景云伸出了手,試圖懷抱住自己的身體——無論是什么,此刻的蘭景云心中只想要感受到一點(diǎn)點(diǎn)的溫暖,一點(diǎn)點(diǎn)自己切實(shí)存在的證據(jù),然而,他什么也感覺不到,不僅僅是自己的身體,也包括自己的雙手……
不存在!什么都不存在!
就仿佛此刻的蘭景云僅僅只剩下了意識一般,無法感受到身體的存在,也不需要呼吸,沒有心跳,就仿佛僅僅只是一縷精神……
難道我死了?
蘭景云下意識地想到,曾經(jīng)的他在無聊的時候無數(shù)次地幻想過,死亡會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但是無論哪一次,蘭景云都沒有想到死亡的感覺會是像這樣地孤獨(dú),只剩下一個人,或者說是一個可憐的靈魂,在無盡的黑暗之中孤獨(dú)地徘徊。
蘭景云的心中感到了悲傷、絕望以及……不甘。
真不甘心!我明明還這么的年輕,為什么就這么死了?
蘭景云的心中感到無比的后悔,為自己未曾真正地活過而感到后悔!
曾經(jīng)的蘭景云并不明白生命的意義究竟是什么,就這樣遵照家里面的安排,就像提線木偶一樣,僅僅只是為了滿足家人的期待,人生就好象沿著既定的鐵軌一樣,乘坐著列車從起點(diǎn)駛向終點(diǎn),不曾在意沿途的景色,只是從一個車站匆匆地趕往下一個車站。
但是,現(xiàn)在蘭景云明白了,生命的意義就是生命其本身,就是活著,活得精彩,活得自在,活得不負(fù)自己的本心!
于是,蘭景云便想要反抗,想要反抗這無邊無際的黑暗,反抗這亙古不變的虛無,僅僅只是為了證明自己依舊還活著,并沒有在空無一切的黑暗與虛無之中沉淪,不曾徹底地放棄思考,哪怕這依舊只是徒勞的。
不甘心!實(shí)在是不甘心!
在無盡的黑暗中,蘭景云竭盡所能地掙扎著,哪怕只是白費(fèi)功夫,哪怕真的是毫無意義,他也在怒吼著,在嘆息著。
一天?兩天?
一年?十年?
在無盡的黑暗中,蘭景云絲毫沒有時間的概念,在無盡的黑暗與虛無中,也不知道掙扎了多久,甚至已經(jīng)遺忘掉了很多東西,只剩下了掙扎的本能……
突然,就在蘭藍(lán)景云本能地掙扎著的時候,在他的思維之中突然劃過了一道流星。
流星?
是錯覺嗎?
不!不是錯覺!
真的是流星,而且是十八道流星,更準(zhǔn)確的說來是十七道流星環(huán)衛(wèi)著中間的某物,在虛無與黑暗中飛馳,神圣而高貴。
對于被眾多流星環(huán)衛(wèi)的事物,藍(lán)景云感到了些許的熟悉,然而卻由于漫長的歲月他早已將其遺忘。
但是無論那是什么,蘭景云認(rèn)為那就是希望,無論結(jié)局是什么,哪怕是飛蛾撲火,也比此刻的處境更加的美好,于是蘭景云再一次地企圖伸出了手,向著那被十七顆流星守衛(wèi)著的神圣的存在,想要將自己的意識延伸過去,與其交流,從而尋得自黑暗與虛無之中脫困的辦法。
然而這一次,不知道為什么,蘭景云切實(shí)地感受到了自身的存在,自己的血肉,自己的生命,伴隨著與那位存在的距離愈發(fā)的接近,蘭景云仿佛再一次地聽見了似乎早已被遺忘的心跳聲,原來心跳聲是這么的美妙。
就在這時,那位存在似乎也察覺到了藍(lán)景云的接近,綠色的眼睛里倒映出了藍(lán)景云的身影,紅色的瞳仁中顯露出了詫異。
蘭景云與神圣的存在接觸了,或者說是與其身旁環(huán)繞著的十七顆流星之中的一顆接觸了,那是一枚鐫刻著無數(shù)繁奧符文的石板,在與石板接觸的那一剎那,石板上的符文仿佛一下子活了過來,在蘭景云的眼前霎時間出現(xiàn)了一只只擁有著奇異造型的黑色的獨(dú)眼的小精靈,十七塊石板上在同一時間亮起了顏色各異的光芒,而這些光芒在造型奇特的符文生物的引導(dǎo)之下匯聚在了一起,化作了一股神秘的能量向著蘭景云的意識的深處涌去。
轟——
蘭景云仿佛聽見了自己的意識炸裂的聲音,他的眼前霎時間被無盡的熾白的光明所籠罩。
蘭景云感覺到了仿佛靈魂被撕碎一般的痛苦,但是伴隨著靈魂的重創(chuàng),早已被其遺忘在意識最深處的記憶也隨之蘇醒,在意識被徹底磨滅前的最后一刻,蘭景云認(rèn)出了眼前的存在的身份。
阿爾宙斯!
※
“素胚勾勒出青花筆鋒濃轉(zhuǎn)淡,瓶身描繪的牡丹一如你初妝……”
恍惚間,蘭景云在睡夢之中被手機(jī)的鈴聲吵醒。
“都0202年了,還TM在放《青花瓷》?”
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因?yàn)閯倓偛艔乃瘔糁斜怀承眩m景云的還沒有完全從待機(jī)狀態(tài)恢復(fù)過來,而且不知道為什么,蘭景云感覺自己的腦袋就像是被人拿電鉆開了個孔,然后把打樁機(jī)塞進(jìn)去硬生生懟了三個小時一樣,感覺隨時可能炸掉,但是卻又不能讓這聲音繼續(xù)響下去,只能強(qiáng)忍著頭痛伸出手在床上摸了半天,最后終于才從枕頭下面找到了聲音的來源。
“這玩意怎么跟塊磚一樣?”
雖然在心中疑惑自己趕時髦剛買的5G智能手機(jī)怎么一下子變成了方方正正的,但是蘭景云也沒有多想,因?yàn)楝F(xiàn)在的他根本沒有多余的精力去思考這些事情,頭實(shí)在是太痛了,下意識地就想要把手上的這塊磚趕快放到耳朵邊上,從而早點(diǎn)清靜一下。
“喂?哪位?”
然而耳朵里面?zhèn)鱽淼囊琅f是《青花瓷》的旋律,蘭景云迷迷糊糊地把手上的磚拿到了自己的眼前,這是一款已經(jīng)不記得具體是哪一代的諾基亞手機(jī),雖然蘭景云在心里面疑惑這種老古董不是早就被自己不知道丟哪里去了嗎?但是還是按下了通話鍵,然后再把手機(jī)放到了耳邊,中途蘭景云頭疼的根本沒有精力去看來電顯示。
“喂?”
還沒有等蘭景云詢問對方是誰,便聽到了像是倒豆子一樣的一連串的詢問:“嘿,云哥,不是說好了今天我們?nèi)齻€一起去市里面看寶可夢比賽的嗎?你怎么還沒醒?哥幾個現(xiàn)在就等你了,之前可是說好的最后一個到的要請客的?!?p> “寶可夢比賽?那是什么?”
蘭景云感覺自己似乎是抓住了重點(diǎn),但是大腦依舊脹痛的讓他沒有辦法進(jìn)行思考。
“靠!你不會是真的前兩天重感冒把腦子燒壞掉了吧?”
從手機(jī)的另一邊傳來了似乎是有些驚訝的聲音。
“不知道,不過我現(xiàn)在腦袋確實(shí)是有點(diǎn)痛?!?p> 聽到了蘭景云的話以后,電話的那一邊也明白了事情的嚴(yán)重性,蘭景云并不是在跟他開玩笑,于是便趕緊說道:“你現(xiàn)在就躺在床上別動,我們馬上就到?!?p> 然后也不等蘭景云回應(yīng)就把電話掛斷了。
“莫名其妙!”
蘭景云一臉懵逼,對面那傻逼是誰?
雖然他也看了手機(jī)的通話記錄,但是上面就寫著“黃耗子”,鬼知道是誰?蘭景云也不去多想,畢竟他也看了下時間,再不趕快起床上班就要遲到了,雖然偶爾一兩次的遲到也沒什么關(guān)系,但是蘭景云還是想在領(lǐng)導(dǎo)面前保持良好的形象。
所以蘭景云便從床上爬了起來,也沒有換衣服,反正也是在自己的家里,就這么穿著睡衣從房間里面走了出去,邊走邊打著哈欠。
雖然家里面的布局似乎與自己記憶中的不太一樣,但是蘭景云依舊是沒有在意,而且在向著衛(wèi)生間走去的時候,還順便跟從自己身旁走過的一只全身覆蓋著奶油色的毛皮,披著紫色披肩,看上去雍容華貴的貓形生物打了聲招呼。
“早上好,優(yōu)雅貓?!?p> 雖然那只貓形生物似乎一點(diǎn)也沒有理睬藍(lán)景云的意思,十分高傲地就從他的身邊走過,但是似乎是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種相處方式,蘭景云一點(diǎn)也沒有感到奇怪,就這么打著哈欠走進(jìn)了衛(wèi)生間,來到了洗漱臺前,拿起了牙刷開始了日常的清潔。
直到這個時候,蘭景云都沒有察覺到任何的異常,然而就在他下意識地把手洗漱臺開始尋找起了剃須刀,但是卻一直沒有找到的時候,他的大腦才終于是稍微地反應(yīng)了過來,意識到了自己才剛剛與異常擦肩而過。
“剛剛從我旁邊走過去的是……”
蘭景云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抬起了頭看向了洗漱臺的鏡子。
出現(xiàn)在鏡子里面的,并不是蘭景云熟悉的即將邁入30歲的自己,而是十多年前,依舊還是高中生時候的依舊還有些稚氣未脫的自己。
“怎么可能?”
轟——
仿佛一道閃電在蘭景云的腦海之中劃過,在霎那間,他的大腦一下子變得清醒了,甚至是前所未有的清醒,無數(shù)的被蘭景云自己所遺忘,所忽略掉的記憶,在這一剎那全部都被喚醒了。
“我這是重生了?”
水濺躍的咸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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