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治本,這其實不是咱倆能解決的問題,需要請示公子和于姑娘?!?p> “說了半天,你是匡我呢?”
“我不是在認真解決問題嗎?怎么就是匡你了?”
“那你還不是要讓孟公子和小丫來想辦法?!?p> “我不是需要公子和于姑娘來想辦法,是需要他們同意并支持我的想法?!?p> “你先說說你的想法,我看可不可行,如果我都覺得無甚新意,那也不用勞煩孟公子和我妹妹了。”
孟輝看于大龍又轉(zhuǎn)變態(tài)度了,知道自己不說點實實在在的東西是不行了。
正色道:“現(xiàn)在是夏天,這十八頭牛擠在這敞開的草棚里,既無法活動,又容易生病,若到了冬天,寒風凜冽,大雪紛飛的時候恐怕這些牛熬不過今年哪。”
“一下子買了這么多牛,原來的屋子也住不下了呀,而且這棚子搭在院外,也方便照料?!?p> “這就是我要是另一個問題了,這么多牛養(yǎng)在家門口,這氣味左鄰右舍能忍你三日五日,恐怕忍不了你一月兩月吧?!?p> 于大龍底下了頭,這幾日都聽娘說過好幾回了,有好幾個鄰居都說過味兒太大了,可是有什么辦法呢,養(yǎng)在別的地方照看不上,被人偷了可怎么辦,這每一頭??啥际谴髢r錢買來的。
“這些我也想過,可是也沒有辦法啊?”
“你沒辦法,我有辦法啊?!?p> 于大龍盯著孟輝道:“先生有什么辦法?”
“建屋。”
“我家也沒多余的地,在哪兒建,銀子在哪兒?”
“這就是我說的咱倆解決不了,需要找公子和于姑娘的地方了?!?p> “縣城的鋪子生意剛剛好轉(zhuǎn),又新招了一批伙計,也沒有余錢啊,這買牛的銀子還是孟公子給借的,總不能再麻煩孟公子了?!?p> “于東家此言差矣,這怎么是麻煩公子呢?公子與于姑娘是合作,互惠互利,公子出錢,于姑娘出手藝,至于怎么個合作法,那就是公子和于姑娘的事了?!?p> “好,我這就寫信給妹妹,讓張大叔明日去送牛乳時捎給妹妹?!?p> 孟輝沒再說話,想必自己的信公子已經(jīng)收到了吧。
此時孟彥哲已經(jīng)在小丫家的院子里坐著了,小丫笑道:“多日不見,我以為你躲我呢?”
“那怎么會,這大買賣剛剛開了個頭,哪會這么快就舍棄呢。”
“那你這都七八日了,也沒露頭是個什么意思?咱們當初可說好的是三日送冰?!?p> “說到這個,確實是我的錯,我本想著找點冰也不是什么難事,誰曾想,縣城里存冰的人家本就不多,加上今年天氣尤其熱,自己家都不夠使,更何況出售了,我又是剛搬來,宅子里的冰窖也是空的。”
“我知道找冰不容易,可是你也應該送個信兒,好讓我心里踏實些。其實當初說三日,我后來也覺得太緊促了些,況且我鋪子里最近又是實行新規(guī)矩,又是招伙計的,其實都沒顧上想這冰的事兒。”
“聽你這么說,我心里的內(nèi)疚也少了些。”
“我在縣城尋找無果后,就去了林祥府,那里我有認識的一個貴人,他家有一個大冰窖,而且若走河運,林祥府距此也就不到六個時辰,若半夜行船,清晨可到,路上損耗也小?!?p> 小丫悄悄吐一吐舌頭,這手筆可真不小啊,這么費事又昂貴的冰,自己壓力山大。
孟彥哲喝口茶又接著道:“我與那貴人多年不見,他非要拉著我去喝酒,他又是個愛風雅的,喝酒的地方就有點偏遠,等喝完酒,又是作詩下棋,然后看我實在著急,才放我回來,我已經(jīng)允諾經(jīng)常去看他,他才給了我準信兒?!?p> “你這個朋友真好?!?p> “我還以為你要怪我回來晚了呢?”
“怎么會,這樣有情有義有趣的知交好友難得相見,一起暢談幾日才是應當?shù)?。?p> “好友倒還談不上,但也算是一知己吧?!?p> “人生在世,富貴易得,知己難求。”
孟彥哲聽小丫說這話又驚到了,這一個村里出來的小丫頭,剛剛靠賣方子勉強溫飽,怎么會覺得富貴易得,知己難求,這樣的話若是一個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大家閨秀說出來,自己才覺得正常?;蛟S這丫頭是看了什么話本子,隨口一用吧。
孟彥哲不知道的是小丫曾經(jīng)在物質(zhì)豐富但人情漸漸疏遠的時代生活了幾十年,現(xiàn)在物質(zhì)雖不富裕,但也只是暫時的,這樣粗茶淡飯的生活并未讓小丫移了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