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徹查后,明鐸叫來眾人就近到坤寧宮偏殿去,既然靜語楊婉和儒曜已經(jīng)查出了真相,今天就當(dāng)著后宮所有人的面來對質(zhì),也好給大家個交代。
明鐸一身正氣坐在正座上俯視著下面眾人。
孟嫻貴妃站起來朝著明鐸微微一笑溫婉大方頗有母儀天下的姿態(tài):“淑妃,本宮派你去查大阿哥中毒的事情,現(xiàn)下如何了?可有眉目,今日在這兒都一并告訴大家罷?!?p> 楊婉起身朝皇上跪地行禮:“臣妾和薏嬪確實查到一些東西。”
明鐸抬手會意:“快起來淑妃,坐著說?!?p> 楊婉起來并未坐下,而是到中間去:“臣妾和薏嬪查到,大阿哥中毒其實是貼身伺候的胡嬤嬤受了人的指使給大阿哥日日進(jìn)的藕粉里下了一包藥。此藥藥性不強(qiáng)只是會昏睡幾天對身子倒沒什么影響?!?p> 玉嬪聽了楊婉一番話,禁不住要打趣的:“淑妃娘娘攜著妹妹薏嬪查了半天,除了大阿哥身子沒事兒,說起來是什么也沒查到唄?!?p> 底下也有人笑了,佟佳雯偌和馬爾泰月饒也在下面竊竊私語,“還帶了大理寺和御前侍衛(wèi)去,場面當(dāng)真是浩浩蕩蕩不知道的以為出了什么事呢?”
靜語使勁的白了她們二人一眼,嘴里嘟囔著:“你們行你們來呀,說風(fēng)涼話從來都不會落下她們?!?p> 楊婉倒沒什么反應(yīng),神態(tài)自若自顧自的說著:“胡嬤嬤是從小跟著大阿哥的奶娘,有多年的情分在,不能也斷斷不敢做出這樣的事,下毒一事定是位高權(quán)重之人在幕后支使?!?p> 像是眾人商量好了一般,現(xiàn)下輪到饒貴人了,饒貴人擅昆曲,因此是別人也沒少笑話她,滿人學(xué)什么漢人的昆曲,殊不知月饒的母親是漢人的弦樂人家,從小熏陶教養(yǎng)便是如此,如今細(xì)了嗓子來說:“哦?幕后指使之人,嬪妾怎么聽說胡嬤嬤可是指名道姓的說出了是誰,還說要栽贓到淑妃娘娘身上呢!娘娘怎么不計較?也不在意是誰想要栽贓嫁禍?”
靜語聽她尖細(xì)個嗓子活像一只脫毛的雞,聽著實在難受,耳朵受罪的很:“饒貴人昆曲唱的不錯咱們都知道,可也不看看現(xiàn)在是個什么時候,火燒眉毛還要掐著嗓子說話,皇上現(xiàn)在也沒那閑情雅致聽貴人來段昆曲呀!”
罷了氣呼呼的仰在椅子上,誰知明鐸見了確實覺得十分可愛,不自覺的笑了兩聲,見眾嬪妃不說話了,紛紛扭頭瞧著自己,才意識到了失態(tài),收了嘴角又問:“咳咳,額~淑妃再說說吧?!?p> 楊婉全將剛才發(fā)生的收盡眼底,微微一笑,“胡嬤嬤的確提到了幕后主使是誰,還說若不成,便栽贓到臣妾頭上。可~胡嬤嬤說主使她的人是容昭貴妃,可從頭至尾也只是從容昭姐姐身邊的思雨姑娘嘴里聽說的?!?p> 座下四驚,連著明鐸也著實嚇著了,靜語忙說:“雖說是從胡嬤嬤嘴里吐出來的,可不能讓她一面之辭便當(dāng)了實打?qū)嵉淖C據(jù),或許是有人指使她這么干,何況容昭貴妃現(xiàn)在還在月子里,哪來的功夫謀算這些?”
座下的玉嬪一聲冷哼,撇嘴挑眉,本來傾國傾城的容貌多了幾分凌厲:“有沒有功夫謀算哪里是咱們說了算?知道淑妃薏嬪向來和容昭貴妃關(guān)系好的不得了,日日上趕著往鐘粹宮跑,如今出了事,就算要栽到自己頭上,也要護(hù)著好不容易求來的榮華富貴不是?”
靜語生氣拍桌子站起來指著方芊玉:“滿口胡言!自己千方百計要尋那榮華富貴,以為人人都像你似的喜歡金碧輝煌啊!”
方芊玉低頭擺弄自己手上的白玉戒指說:“我就是愛榮華富貴啊,君子坦蕩蕩,本宮喜歡什么就直說了去,當(dāng)了婊子又要立牌坊是個什么道理!”
靜語氣的頭上冒煙,瞪著玉妃直跺腳。楊婉剛想張口反駁玉妃幾句,明鐸就說了:“這污言穢語的玉嬪就少說吧,讓淑妃慢慢說?!?p> 靜語“哼!”
一聲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還瞪著方芊玉那張貌美的臉。
楊婉娉娉婷婷頷首:“至于背后主使的人是誰?臣妾心里已經(jīng)十有七八了,當(dāng)著姐妹們的面也不好說,還是稍后等臣妾慢慢道來?!?p> 底下有人又想插嘴,明鐸急忙說著:“那好便稍后說也無妨的。”
楊婉坐下,儒曜徐徐起來,福身說:“回皇上的話,臣妾負(fù)責(zé)查皇后娘娘昏厥一案,查到是坤寧宮的佩兒姑娘從御膳房為皇后娘娘端來參須湯,路上遇著鐘粹宮的思雨姑娘,佩兒說思雨曾攔下她,打開過食盒瞧那碗?yún)㈨殰?,且問候了皇后娘娘的身體才離去,那晚參須湯從材料選取到坤寧宮,一路上可疑的也只有鐘粹宮思雨一人?!?p> 儒曜一番話只與鐘粹宮思雨有關(guān)。
孟嫻貴妃站起來盈盈跪下:“淑妃和儒曜已經(jīng)說過依臣妾看謀害皇后娘娘和大阿哥的事,全是思雨姑娘一人謀劃?!?p> 玉嬪冷哼一聲撇眼瞧著她們:“到底是容昭貴妃和各位娘娘們關(guān)系好得很,出這樣的事還是要護(hù)著她。貴妃剛剛誕下皇子,替皇子謀算一番也情在理中,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嫻貴妃輕輕轉(zhuǎn)過身來瞧著方芊玉,“那玉嬪是如何得知是容昭貴妃主使,而不是那思雨姑娘為主謀劃!”
幾句話支楞的方芊玉不敢言語,少見孟清荷發(fā)這樣大的火,言辭這樣激烈,被威嚴(yán)所震懾自然唯唯喏喏。
其實明鐸也知道這事并非容昭所為,可也不能直接拂了太后的面子給她難堪,想著倒是有解決的法子。
“既然事情已經(jīng)明了,那朕就著人去辦了?!?p> 說罷揮袖散了,只讓嫻貴妃、淑妃、茗嬪和薏嬪留下。
“朕知道愛妃們涉案其中也明了是誰主使思雨,可是孝當(dāng)頭,咱們尋一個由頭說的過去便罷了,也不要難為思雨,只是叫她再也不能進(jìn)這院里?!?p> 鐘粹宮
容昭倚在榻上端著熱水,一臉委屈的說:“臣妾就知道定是太后,皇額娘向來看不慣臣妾,嫌棄臣妾是武將家的出身,怕外戚干政亂了朝堂,可這么多年好說歹說,表忠心也表了,獻(xiàn)孝心也獻(xiàn)了。皇額娘就是不信,臣妾也實在沒有辦法啊!”
明鐸坐在榻沿兒,瞧著容昭嬌滴滴的臉安撫心疼的說:“朕早就替你謀算好了,否則也不能讓你白受了這委屈。朕還差你一個愿望不是?對外就說朕顧念舊情,以這個愿望抵了,此事與你不相干,治你一個束下不利的罪?!?p> 容昭聽著明鐸一番話心里越想越委屈,直至眼淚汪汪的抬頭瞅著明鐸:“可臣妾身邊一個可心的人都沒了,雪娘被皇上封了依貴人,思雨又成了別人的人,還要被發(fā)到辛者庫去。臣妾在這宮里還有誰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