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璟早就派斯遇請好東西,等隊伍,一走直接就把她接回了府中。在路上,他心里似乎有點竊喜,沒有了林一白,自己終于可以和斯遇單獨相處了。
斯遇和李璟的馬車一進(jìn)王府,已經(jīng)有一堆的人在候著了。他們一行人一下馬車,馬上有人來接?xùn)|西?!巴鯛敚憧苫貋砹?,臣妾已經(jīng)叫福管家把西屋的房間收拾出來了,馬上可以入住?!闭f完像旁邊的下人使了個眼色,那人馬上會意地拿起東西對斯遇做了個請的動作。
斯遇低著頭,看了眼說話的女人,穿著華麗,柳葉眉,杏仁眼,長得十分標(biāo)致。說話的應(yīng)該是王妃吧,看到斯遇她們過來暫住,擺出一副女主人的姿態(tài)。李璟吩咐下人把上次的琴也搬到西屋去便進(jìn)了屋。
斯遇向妙云使了使眼色,趕緊向她請了個安:“謝謝殿下,王妃?!?p> 不得不說,這王府可真是大,斯遇跟著下人走了得腿都累了,總算是到了住的地方。斯遇和妙云住的西屋應(yīng)該是王府最偏僻的地方了,這樣也好,那王妃雖然看上去很熱心,但言語間的疏離敢并不難聽出來,對于突然寄居王府的斯遇和妙云并不是很歡迎?,F(xiàn)在住了這么遠(yuǎn)倒也好,和她還有李璟打照面的機會也會減少,這樣更是避免了尷尬。我們兩姐妹就在這屋子里好好呆著,李璟說了會給我下半部分案卷,我們就一邊研究案卷一邊等著一白回來接我們。
妙云點頭答應(yīng):“我聽嚴(yán)和說這殿下是上個月娶的國舅的長女,皇上指的婚,國舅三個兒子一個女兒,國舅爺可是將她視作掌上明珠,她的姑媽是當(dāng)今的皇后,她本人也算得上是長安城里有名的才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當(dāng)朝皇后只生了一個小公主,李璟他取了皇后的親侄女,看樣子有意向皇后靠攏。”
“你休要妄自猜測?!彼褂鲒s緊制止,“我們現(xiàn)在在別人府中,人多口雜,還是要注意自己的言辭。”斯遇說到,畢竟這李璟這人城府極深,林一白又遠(yuǎn)在西北,萬一說錯話,做錯事,就沒人能救我們了。
“你們是我請來的客人,不必拘謹(jǐn),在府內(nèi)盡管暢所欲言。”沒想到剛一整理好東西李璟就過來了,也不知道剛剛兩人的對話他聽到多少。斯遇趕緊給他行了個禮。
“說了不必拘謹(jǐn),以后缺什么直接跟下人說就是了?!崩瞽Z一再強調(diào)。
“是呀,妙云,你缺什么直接跟殿下說,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嚴(yán)和開口說到,
“你怎么也來了?”妙云問到。
“王府大得很,我怕你迷路,特意求殿下讓我過來到你們熟悉王府的?!眹?yán)和笑嘻嘻得說到。
斯遇看一眼妙云,只見妙云面頰緋紅地低著頭不說話,看樣子,這兩人有情況,斯遇自責(zé),自己每天只顧和林一白談情說愛,都缺少了對自己妹妹的關(guān)心了,看這兩人有戲,斯遇也不想去當(dāng)電燈泡。“我今天忙碌一天也累了,要不嚴(yán)公子帶妙云去王府轉(zhuǎn)轉(zhuǎn),我在屋里休息一下吧?!?p> “好的,姐姐,我和妙云就不耽誤你休息了?!闭f完便招呼妙云出了門。
“這里雖然偏僻,卻也幽靜。”李璟說到。
“殿下思慮周全,斯遇萬分感謝?!彼褂霾⒉幌肱c他多說。
“在外你總是叫我李公子,在我府山你不是叫我二皇子就是殿下,顯得過于生分了。我單名一個璟字,字樂享,以后你私下可以叫我樂享?!崩瞽Z說到。
斯遇根本不敢搭話,一來斯遇自以為并沒有和他熟悉到那個程度,二來直呼名諱太過曖昧,萬一被心懷不軌的人聽到又免不了一些禍端。
“怎么?”李璟見斯遇遲遲不肯說話問到。
“奴婢不敢,奴婢與殿下身份相差懸殊,怎敢直呼殿下名諱,請殿下恕罪?!彼褂鲋苯庸蛳隆?p> 李璟看到她這么嚴(yán)肅的樣,又想到她叫林一白時的那親密勁感到莫名的心煩:“好了好了,那邊不叫吧?!闭f完掏出一本小冊子:“這是我之前答應(yīng)你的案件,給你,但你必須答應(yīng)我不能輕舉妄動?!?p> 斯遇迫不及待地接過案件,趕緊謝過李璟。
“你打算怎么謝我?”李璟玩味地問到。
斯遇只是客套一下沒想到他還較真了?!暗钕孪矚g聽箏,要不我給殿下談個琴吧?!敝挥羞@個拿手的了,別的什么才藝人家也看不上。
“姑娘請?!闭f完便示意她去彈琴。
斯遇心里只想早點把他打發(fā)走,好好休息,沒想到他有要求彈曲。只能信手拈來一曲女兒情,沒記錯的話只有一分多鐘。
斯遇彈完后李璟根本沒有想要離開的意思,“這曲叫什么名字?”
“女兒情?!?p> 李璟笑到:“好名字,這首曲就像你給我的印象一般,柔情似水?!?p> 斯遇一聽到這四個仿佛被雷劈了一半定在那里,回過神來趕緊跪在地上:“奴婢不敢!這首曲子是母親在我幼時教我的,講的是一僧人途經(jīng)西梁女國,女兒國一國俱是女子,而無男兒,故此僧人師徒經(jīng)過此地時,國王得眾女官告知僧人相貌英俊,便決心招此僧人為夫,留在女兒國當(dāng)國王,但僧人視王權(quán)富貴若空氣,只是回復(fù)國王:陛下請回,讓貧僧取經(jīng)去也?!?p> “好一個不解風(fēng)情的和尚?!崩瞽Z聽到斯遇講的故事,瞬間覺得很生氣,覺得斯遇似乎在暗示著什么。
“殿下,請息怒,女王想要的是與她立黃昏,問她粥可溫。陪她看星辰,醒她茶已冷,于她捻熄燈,共她書半生。陪她夜以深,與她把酒分,問她言中淚,憂她獨行身之人,而僧人誰一心取經(jīng),參禪,自渡,一生無欲無求。殿下只道好一個不解風(fēng)情的和尚,兩人為什么不能在一起,卻不知井蛙不可語海,夏蟲不可語冰?!彼褂雎龡l斯理地回答到,她不是不知道李璟的心意,這么一說,他也會明白自己心中所想,李璟和斯遇無論從身份地位還是志向來看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他一心爭權(quán)奪利,而斯遇只想和贖身后和林一白過平淡的生活。李璟向她拋出的橄欖枝斯遇只能假裝沒看到。
“斯遇謝謝公子的案件,今日公子勞累一天,想必也是勞累了。還請公子早點休息,莫為斯遇和妹妹之事勞了神?!闭f完邊給他行了個禮。
李璟不是看不出她在請他回去。斯遇那么通透的一個人,他幾次三番地獻(xiàn)殷情,不是一無所知,只是在裝糊涂,剛剛她那番話明顯就是說給他聽的,什么不畏王權(quán)富貴,什么夏蟲不可語冰,不就是拐彎抹角地告訴他,好意心領(lǐng)了,談感情沒門吧。李璟一想到臉上就陰云密布。丟下一句“有什么直接吩咐下人?!本妥吡?。
李璟最后斯遇也是松了一口氣,只希望他能夠明白自己的意思,以后別再為難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