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勒斯伯爵的府邸在彩虹堡的最高處。站在這府邸頂樓最寬廣的陽臺上，流云瀑布近在眼前。如果你抬起頭，不僅能眺望到瀑布，甚至還能看見深藏在青黛夜幕中的白色雪峰。
此時，陽臺上的一座豎琴正輕柔的鳴奏著。琴音纏繞著花香，應(yīng)和著遠處飛濺的瀑布，在這華燈光轉(zhuǎn)的夜晚，從嘉賓貴客們的身旁流淌而過。
這里是城主的歡迎酒會。
瑞吉已經(jīng)見過城主，但塞勒斯還有其他客人，暫時沒空，所以他只能跟在普魯頓身后。站在這座花園陽臺上，迎著習(xí)習(xí)涼風(fēng)，瑞吉把那繡花白紗襯衣的袖口松開，然后又系緊。但不管怎樣，他都覺得別扭。自己這身精致華美的打扮，和眼前的氛圍完全不搭調(diào)，特別是普魯頓還一身悠閑簡樸的裝扮，就站在他的身前。
“司令官閣下，這么快又見面了?！比巳褐?，一個熟悉的聲音大叫著。
“幸會。”普魯頓禮貌的握住了酋長的大手。
“哈哈，瑞吉閣下，您看，我記住您的名字了。”酋長笑瞇瞇的抓住了正全身不自在的瑞吉，卻牢牢地牽著他，將他從普魯頓的身邊拉了開去?！皠e跟這老家伙了，來吧，我可認識不少這里的年輕人，讓我給你介紹?！?p> 瑞吉一臉尷尬，雖然不必跟著一個老頭子，他可更不想被這個紅胡子牽著到處走。然而慶幸的是，小諾威爾伯爵及時出現(xiàn)了。
“哈，諾威爾伯爵！介紹一下，這位是諾威爾伯爵，彩虹平原的領(lǐng)主之一，這是安瓦利什.鐵砧酋長，你應(yīng)該知道他吧？”瑞吉招呼著，將小伯爵介紹給著酋長。
“當(dāng)然！我可一直想見您呢?！毙〔糈s緊伸手，語音亮麗而興奮，“早就聽過您的大名了，一直沒有機會，沒想到在這里見到您了?！?p> “哈哈，你就是諾威爾伯爵，很好，很好。也是鄰居呢，總是有機會見面的，以后我們可要多走動走動呢?！鼻蹰L微著眉頭，只伸手輕輕一握，就轉(zhuǎn)過頭來，向瑞吉說道：“你還沒見過耶倫族的使團吧？”
“布蘭莎姆妮？她來了？”瑞吉突然來了興趣。
“耶倫使團，喏，就在那邊。”酋長抬起了下巴。
瑞吉趕緊回頭，果然看見了那一排帷幔，和帷幔之后的人影幢幢。
“呵呵，遮起來了，不敢見人呢！”小伯爵癟嘴哼了一聲。
“不去見見你的未婚妻？”瑞吉打趣。
小伯爵猛的瞪大了眼睛。
而酋長卻笑著對瑞吉說道：“您也那個女人有興趣？不過像您這樣強壯的年輕小伙子，是應(yīng)該是能得到更多的青睞的。來吧，我來給您介紹?！闭f著，這位酋長大人竟一把拉住了瑞吉的手。
“不，謝謝！”瑞吉手腕一抖，就掙脫了酋長的抓握。他是帝國的將軍，國王的騎士，他不愿被一個酋長拉著，去參見另一位酋長的女兒。
“怎么，你不想見她？”酋長臉上有一種怪異的表情。
“我真的只是好奇，她真的像傳說中那么——不能見人？”瑞吉自我解釋著?！安贿^她既然用帷幔遮住，應(yīng)該是不想被人打擾吧?！?p> “她不想被打擾？呵呵！你是國王的騎士，帝國的貴族，她不能拒絕你的請求?；蛘撸覀冇⒖〉男「绾π吡?？”酋長口吻輕佻。
酋長的舉動已經(jīng)超出了禮貌的范圍，瑞吉皺起眉頭，挺直腰桿，直看著對酋長說道：“沒有得到邀請，騎士本不應(yīng)該冒犯任何一位女士?！?p> “嘿，老弟，在圣城時你可沒這么拘謹。在那個時候，被我們調(diào)戲的女孩子還少了么？”眼看著見氣氛不對，小諾威爾竟然跳了出來，他橫了一眼酋長，然后咬著牙說：“酋長大人，您也沒必要讓帥哥難堪吧。既然我也是這片土地的領(lǐng)主之一，就讓我去會會這位耶倫的公主好了。”
帶著酋長的錯愕和瑞吉的驚詫，小諾威爾伯爵就這么昂首挺胸的向著那片帷幔走了過去。
“站?。∧荒苓M去?！币粋€魁梧彪悍的守衛(wèi)橫在了小伯爵的身前。
“我是諾威爾二世，是北境諾威爾伯爵的兒子，是彩虹平原上洛伊爾河西岸的主人?！?p> “這是城主大人的女賓，未得邀請，任何人不得騷擾?！蹦侨舜绮讲蛔?。
“哈，居然拿塞勒斯壓我！讓開！”小伯爵翻著白眼，伸手就去揭那帷幔。
衛(wèi)士跨前一步，握住了腰刀。
而瑞吉已經(jīng)趕了上來，他攔住兩人之間，卻對著帷幔鞠了個躬，“布蘭莎姆妮小姐，我是帝國軍團指揮官瑞吉，驚擾到您，是我們的不對！我代我朋友向您道歉了?！?p> 但帷幕中絲毫沒有動靜，瑞吉只得再行一禮，就扯著小伯爵往沒人的地方退了開去。
“你在干嘛？”瑞吉拉扯著小伯爵，一直退到了無人的角落里。
小伯爵神色默然，猶自張望一陣，卻開口說道：“尼阿特就在這里！在離這里不遠的一座山洞里?！?p> “什么？他不在黑森林躲著，跑這來干嘛？”
“當(dāng)年在戰(zhàn)斗最焦灼的時候，他曾帶著老尼阿特伯爵的親筆信，向塞勒斯求援。而塞勒斯不僅沒有幫他，反而差點捉了他向圣城邀功。等他逃出來后，也不敢再回東面的領(lǐng)地，就跟著邵爾斯的潰軍一路向南，在這里藏了起來。而現(xiàn)在他也得到消息，塞勒斯竟成了彩虹堡的城主，又這里大辦沐浴節(jié)。他就想趁著人多手雜，而塞勒斯立足未穩(wěn)的機會，找他尋仇?！?p> “可是——”
“我故意的，就是要冒犯一下這位耶倫族的公主，讓她知道，我正盯著她。只有她老老實實在彩虹堡里待著，你才有機會，我們才有機會?！毙〔粽０椭劬Α?p> “那消息可靠么？”
“我確定！”小伯爵斬釘截鐵。
“好吧，你在這里等著，我去找普魯頓?！?p> 而在另一邊，普魯頓正看著彩虹堡現(xiàn)任城主——塞勒斯伯爵，正迎面向他走來。
說實話，即便是在普魯頓的眼中，伯爵那修長挺拔的身材也是令人羨慕的。特別是這件立領(lǐng)收腰、繡金描銀、勾花直邊的白色長袍，若沒有塞勒斯伯爵的身材襯托，恐怕也很難有這樣的飄逸閑適與淡然。
“如果沒記錯，我們應(yīng)該有十多年沒見面了?！背侵骶碌男『游⑽⒍秳又?。
“那還是在圣城，而你還欠我一瓶好酒?！彼玖罟贊饷艿拿济袅似饋怼?p> “哈哈，時間過得真快，你都老得沒記性了。在那局棋里，你已經(jīng)被我壓制得能動彈，反倒是我輸了？！”伯爵瞇縫起細長的眼瞼，口吻戲謔。
“但你也沒有棋可走了！壓制？哈，不過你是虛張聲勢。只要我不犯錯誤，你根本沒有希望！”司令官隨手取過一只酒杯，微微一舉，然后輕抿了一口，冰鎮(zhèn)的酒水中有著清甜的花香味。
“僅僅依靠防守，是不能贏得勝利的。”城主大人也端起酒杯，以示回禮。
“只要保存實力，并一直消耗敵人，勝利就是注定的。所以你欠我一瓶好酒！”
城主伸手摸過他那頭一絲不亂的金發(fā)，無奈的苦笑，“謹慎的普魯頓！”
“沉默的塞勒斯。”司令官毫不客氣的反擊。
“是啊，就像你在邊關(guān)駐軍十幾年，從來嚴謹。不管是巡守駐扎，也都是規(guī)規(guī)矩矩，絲毫不亂。不像那個雷克薩，總喜歡亂來。但那又怎樣呢？！陛下只一句話，整個北方軍團就都交給了雷克薩，而你呢？卻被派來了這里，跟我喝酒?！辈粽Z氣揶揄，仍不死心。
普魯頓眼神黯，他也知道這份任命的背后，有著柴伍德的影子。那個柴伍德不僅是國王的親信，更是太后的侄子。圣城里權(quán)柄傾軋，帷幕深深；宮闈斗法，迷霧重重……，那都不是他有資格參與的游戲。每次想到這里，普魯頓總難免氣短。就這樣吧，十幾年代冰霜廝殺，他已經(jīng)受夠了，也該放手了。想到這里，老軍人爽朗的一笑，他揚起了頭說：“就像你說的，我已經(jīng)老了，未來是年輕人的，新朝新氣象嘛。而且話說回來，如果這次是來的是雷克薩，他會這么安安靜靜地陪你喝酒？”
“好吧，你贏了。國王萬歲——！”伯爵舉了舉酒杯，就壓低了聲音問道：“陛下不盯著北邊，卻派大軍來這里干嘛？”
“怎么都在打聽這個？”普魯頓心中嘀咕，口里卻回答道：“那你得去問國王陛下，或者他的參贊大臣?！?p> “你手下那么多人，難道是來旅游的？”伯爵直視過來。
“展示軍威，彰顯實力——所以我們真的就是來旅游的?！逼蒸旑D聳起肩膀，坦然一笑。
聽到這個答案，伯爵竟然仿佛有點失望。他側(cè)著臉嘀咕道：“多恩人不老實呢！趁著邵爾斯力量空缺，他們組建了聯(lián)盟，壯大了實力，恐怕接下來就會有大動作了?！?p> “胖狐貍而已，長不成老虎。而且只要我們在這里，他就不敢！等到我們離開時，你應(yīng)該站穩(wěn)了腳跟，也就有能力對付他了?！逼蒸旑D依舊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
可城主大人卻并不滿意這樣的回答，他繼續(xù)逼問道：“你真的不準備做點什么，就這么空手回圣城？能交得了交差？”
“圣城里的兵器都被融化做了農(nóng)具，剛剛經(jīng)歷一場大戰(zhàn)，陛下不想再打仗了。”普魯頓被逼不過，終于交代一句真話。
“是這樣啊——”伯爵輕輕嘆息著。
“滿意了？該輪到我了？說吧，關(guān)于刺客，你知道多少？”普魯頓終于將話題轉(zhuǎn)到他關(guān)心的問題上來。
“我也是剛知道不久。這座城市里，有一座地下經(jīng)營的角斗場。那里常年聚集著一群傭兵、游俠、武者之類的。你可以在那里賭錢，押輸贏，也可以下場玩玩，出場費很驚人。以前都是邵爾斯伯爵在操弄，但你知道，這玩意能收稅、抽頭、放貸……這么厚的油水，我沒理由不插一手。而當(dāng)我接手后才知道，這里身手最好的那些家伙們，竟然都不在了。大概是邵爾斯兵敗的那段時間里，他們也沒了開銷，所以就離開了。但沒了狠角色，賭場就不興旺。所以我派人去打聽，而得到的消息，雇他們的竟是同一個雇主，據(jù)說去了圣城?！?p> “雇主是誰？”
“不知道！”城主搖了搖頭，“不過他們都有專屬的休息室，在角斗場里，我都封著。圣城的事我也聽說了，行刺王子，這里面可不簡單。我只是個邊陲小領(lǐng)主，不想惹麻煩！如果你要找線索，我可以安排，但你得自己去查?！?p> “行，帶我去！”
“現(xiàn)在么？他怎么辦？”城主只是抬了抬下巴，轉(zhuǎn)頭已然換了笑臉：“很高興見到您，副指揮官閣下。”
“很高興見到您，城主大人！”瑞吉禮貌的回應(yīng)了，然后一臉興奮的向普魯頓打著眼色。
城主眼見如此，只沖著普魯頓一笑，就這么抽身走開了。
“大人，我得到小尼阿特的消息了！”
狠狠瞪了瑞吉，普魯頓也只能壓下郁悶，耐住性子?！罢f吧，我在聽?！?p> “小尼阿特就在這里，在這座孤拔山的某個溶洞里！”瑞吉一臉得意。
“又是那個小諾威爾告訴你的？”
“他也是這里的領(lǐng)主，手下有人?！比鸺止局桶涯岚⑻乜赡軙圃旎靵y，并趁機報仇的事全說了出來。
“哼，老尼阿特那么能忍的家伙，他家的小兒子怎么就這么沒耐性？急急趕趕的就要報仇？”看著一臉興奮樣的瑞吉，普魯頓總覺得這事有蹊蹺。
“他現(xiàn)在可什么都沒有了，估計還想著在南邊造點亂子，先把水?dāng)嚋喠?，然后再來找機會?！比鸺T了癟嘴，他感覺到了普魯頓話語中的不信任。偏偏他又把伙伴都留在了軍營里，害得自己要辦事情，還得經(jīng)過他。想到這里，他又加上了一句：“我相信他，我相信諾威爾！”
“是么？你相信？”
“因為耶倫族的布蘭莎姆妮！她從頭到尾都藏在帷幔里，就是避而不見。塞勒斯給她安排的守衛(wèi)，讓她藏在暗中觀察，就一定有所企圖。我?guī)退鈬?，她卻連一句答謝都沒有，這分明就是戒備。所以我相信小諾威爾伯爵，而且于情于理我們都應(yīng)該幫他一下?！比鸺⒅蒸旑D，說出自己的判斷。
“把小伯爵‘嫁’給耶倫？塞勒斯還真做得出這樣的事來。不過把小伯爵送給耶倫，讓塞勒斯吃下整個彩虹平原？這恐怕并不是圣城想要的呢！我們倒真應(yīng)該幫幫他。小諾威爾伯爵，酋長，哈，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逼蒸旑D瞇縫起眼睛問道：“他說的那個溶洞在哪里？對方多少人？他有什么計劃？什么時候動手？”
“大約有不到一百人，就在城堡腳下不到半天的路程。”
普魯頓哼了一聲，“如果真是那樣，我們今晚就得去那跟前轉(zhuǎn)轉(zhuǎn)，聽別人說的，總比不上自己看見的?！?p> 見普魯頓終于松口，瑞吉也興奮了起來：“如果是真的呢？我們的人手不夠呢，恐怕得調(diào)兵！”
“調(diào)兵就得支會城主。這里是彩虹堡，得用塞勒斯的人。見血的事，我們得小心一點，不能出亂子?！?p> “我們查勘一下就好，到時候您就動不必手了，畢竟您是主帥！”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瑞吉在跟，眼看就有功勞了，他并不想同普魯頓平分。
普魯頓當(dāng)然明白年輕人的心思，但在內(nèi)心深處，這位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將領(lǐng)總覺得有什么不妥。但他也知道，如果僅憑自己的不安，只會招來年輕人更多的猜忌。于是老將軍嘆息著微微一笑：“你是主將，諾威爾都給你當(dāng)副手，再加上彩虹堡的人手，成敗大家都有份，這事才周全。放心，這份功勞是你的，我還要調(diào)查刺客的線索呢?！?p> “刺客也有線索了？”
“可能是這里的角斗士，塞勒斯發(fā)現(xiàn)的，他們都被雇去了圣城，但具體線索還要查。但不管怎樣，我們都得先去找塞勒斯！”
……
“什么——！小尼阿特藏在溶洞里？這不可能！”塞勒斯?jié)M臉的不可置信。
“我們有確切的情報，他就在這里，準備趁著節(jié)日當(dāng)天的混亂，向您尋仇！”瑞吉趕緊站出來解釋。
“哦，哦，原來是這樣！”只是片刻功夫，城主就恢復(fù)了神色，他盯著普魯頓問道：“哪里來的消息？”
普魯頓卻看了一眼瑞吉。
“我的一個朋友，請原諒，我現(xiàn)在還不能說出他的名字?！?p> “好吧，想不到小將軍閣下在如此偏遠的地方，也會有這么‘厲害’的朋友。那么，需要我怎么做呢？”
“他們有一百人，我們需要人手。”
“當(dāng)然，有您出手，肯定萬無一失的。”城主再次看向了普魯頓。
“不，這次是瑞吉做主，我只給他當(dāng)副手。”老將軍波瀾不驚。
“原來是小將軍指揮，那么你們準備什么時候動手呢？”城主想瑞吉問道。
“我們會在今晚先去勘察地形，明晚行動。”瑞吉認真的回答了。
“你今晚也去？”城主又看向了普魯頓。
普魯頓點頭。
“那可太遺憾了。我聽說地下賭場遭了竊，好多東西都被破壞了。而且據(jù)您也說了，節(jié)日那天會有人制造混亂，所以我不得不抽調(diào)人手，加強這里的防御。而您是我的貴賓，如果錯過今晚，接下來幾天，估計我可能都抽不人手來，那些刺客的線索可能就……”城主聳起了肩膀。
“哦，這可糟糕了。調(diào)查刺客蹤跡，也是陛下叮囑過的呢！”瑞吉趕緊叫了起來，他一心就想撇開了普魯頓，好讓自己一個人把事情辦了。
“既然是國王陛下的旨意，這樣吧，趁著現(xiàn)在有空，我可以暫時抽調(diào)我的衛(wèi)隊長特羅爾，讓他來配合瑞吉將軍，而您也可以抽身去賭場調(diào)查線索了?！比账共皇r機的提出了他的建議。
“今天只是偵查。如果確定行動，我會十分感謝您所提供幫助，但不是今天！既然大家都有任務(wù)，我就不占用各位的時間了。告辭！”瑞吉只是簡單的一禮，就轉(zhuǎn)身找小伯爵去了。
“看吧，我們都老了。”城主在一旁揶揄。
“你現(xiàn)在有空？”
“你知道的，格斗、廝殺、賭博，這些有違道德、擾亂民風(fēng)的東西，通常都會被英明的統(tǒng)治者所禁止！彩虹堡當(dāng)然也不例外?！?p> 虛偽！普魯頓用鼻音哼出了不屑。
“好吧，那個格斗場確實是我在經(jīng)營，但那是地下經(jīng)營的，作為一名開明的剛剛開始統(tǒng)治這里的城主，我從來不承認，也從來沒有出現(xiàn)在那個地方。是，我答應(yīng)過幫你，所以我會安排下人，但僅此而已。”城主一邊說著，一邊退下一枚戒指，遞了過去。
普魯頓深深吸氣，瞪眼咬牙，抓過了那枚戒指。
看出了普魯頓的憤懣，城主只微微一笑，卻招來自己的隨身書辦叮囑一番，又安排了馬車，就再次消失在人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