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萌頓時覺得有個餐廳老板當(dāng)室友似乎還不錯,只需跟陸銘說一說情況,就算是在堂食預(yù)訂好了位置。
收起手機(jī),蘇萌抬頭看眼墻上的時鐘確認(rèn)下時間,隨后起身繞過茶幾朝玄關(guān)走去。
陸銘的視線隨她走動,直跟到玄關(guān)才緊張起身。
“去哪?”
“超市,冰箱里沒菜了?!碧K萌穿好了鞋,鞋尖朝地踮了踮。
依她的習(xí)慣,昨晚下班應(yīng)該會去趟超市。無奈前期聯(lián)誼安排得臨時,后期陸銘又傷了,根本抽不出時間,到早上打開冰箱才想起該采買東西了。
“我跟你去?!标戙懠贝掖业叵肴吞K萌拎東西,一時忘了有傷在身。
起身,定住。
蘇萌看著他僵立在原地別扭的表情,忍著笑說:“我去就好?!?p> 眼見著她道了聲再見出門,陸銘連句應(yīng)聲的話語都卡不出來。
待到痛感減緩,陸銘才提胯將腿收回,腰都不敢扭動,姿勢僵硬地坐回沙發(fā)上。
這傷真是好也就好昨晚那一時,稍微給了點親密接觸的甜頭,過后就是各種不方便。
蘇萌買了菜回來,陸銘仍是一身僵硬地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
但是還真別說,他這姿勢看著倒是挺精神的。腰板筆直,像在課堂上認(rèn)真聽講的三好學(xué)生。
蘇萌抬眸看了他一眼,也不管他,直接進(jìn)廚房就忙活開了。
陸銘一開始還矜持著,任憑蘇萌操持,他自坐在沙發(fā)上巋然不動。
不過也就一會兒,他便待不住了,踉蹌著也要去廚房給蘇萌打下手。
“不用了,你休息吧。”蘇萌婉拒了他的好意,把著食材不讓他碰。
陸銘也不強(qiáng)求,不讓他幫忙,那他就站旁邊一直看著。
看得蘇萌分了心,沒辦法。
只能拿著一袋豆子和盆,將他引誘到客廳。
“那你幫我剝這些吧,”蘇萌把東西放到茶幾上,回頭跟陸銘說,“坐著剝?!?p> “好?!标戙扅c頭,樂滋滋地領(lǐng)了這份差事。
等到豆子剝好,蘇萌的午餐也已完成了大半。
陸銘拿著一盆豆子一瘸一拐地挪到了蘇萌身邊。
無需言語,蘇萌放下湯勺接過,打開水龍頭沖洗了一番,隨后將豆子倒進(jìn)湯里一塊熬煮。
等到鍋里的清水化為濃白的湯汁,蘇萌聞著味再撒上些食鹽,這才算大功告成。
兩菜一湯上桌,陸銘早早就在餐桌旁就好位。
“先喝湯,”蘇萌先盛了一碗湯放到陸銘眼前,“給你補(bǔ)補(bǔ)?!?p> 陸銘拿起調(diào)羹放入碗中,攪了一圈后舀起。
“以形補(bǔ)形?”陸銘看著勺中的排骨,挑眉問道。
“算是吧?!碧K萌端著自己那碗坐下,摸著耳垂給指尖降降溫,“本該買腿骨的,但是那里沒有?!?p> 腿骨找不到,蘇萌只能將就著買根排骨頂替。反正也是骨頭的一種,四舍五入之下也就等同于腿骨了。
“嗯,但是我傷的都在皮肉?!标戙懠葘Υ吮硎究隙?,又忍不住調(diào)侃。
“那就吃肉吧。”蘇萌伸長了脖子往湯鍋里望了望,伸手打算再給陸銘盛一些。
陸銘適時伸手按住,“開玩笑的,我這里夠?!?p> “哦?!?p> 蘇萌小心翼翼地抽出被陸銘蓋住的手,雙手將碗端起,借著喝湯的姿勢用碗將大半個臉擋住,以免被陸銘瞧見她臉上的紅暈。
陸銘伸手的時候是下意識的反應(yīng),等察覺到的時候蘇萌已經(jīng)將手抽出了。
他看著她低頭不語的樣子,以為這是她的一種抗拒表現(xiàn)形式。
陸銘的心情上不太佳,后期自然也就沒再留意到蘇萌的小細(xì)節(jié)變換。
既然無言,那就老老實實吃飯吧。
自從跟蘇萌相熟以來,陸銘也蹭吃過幾次早餐。
一開始他對她的廚藝并不抱什么希望,可無奈現(xiàn)實打臉,蘇萌能做的,會做的,不比窮苦家出身的孩子少。
陸銘偶有懷疑她是否真的是在優(yōu)越家庭長大的孩子。
若不是從裴浩陽口中和蘇萌的表述中得知葉柔對她極好,陸銘差點要認(rèn)為葉家有勞役她的嫌疑。
“你真的很不一樣?!币煌霚姷?,陸銘忍不住夸贊。
“什么?”蘇萌被他沒由來的夸獎嚇了一跳,一雙眸子從碗后探出。
“之前在你姐姐姐夫的派對上,浩陽說過葉柔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小姐脾氣。沒想到你們姐妹倆還有那么大不同?!?p> 蘇萌含著湯搖搖頭,咽下后說道:“姐姐也會,小時候比我會的多了。只是后來家里不需要她再做這些了,慢慢的就懶了?!?p> “不需要她做,那你呢?”
葉氏白手起家的傳奇,陸銘曾經(jīng)也聽裴浩陽說過。
既然都是同個環(huán)境下成長的,為什么蘇萌會跟她姐姐不一樣呢?
“我……我只是對這些感興趣?!碧K萌的聲音悶在碗里,借著喝湯的姿勢,再次將雙眸藏在碗后。
“感興趣?”陸銘不信,“哪有女孩子……”
“姐夫說這話的時候我姐不在旁邊吧?”蘇萌顯然不想再繼續(xù)這個話題,接回陸銘剛剛的話問道。
“怎么說?!标戙懽x懂了蘇萌的意思,于是不再對剛剛的內(nèi)容做過多糾纏。
“我姐要是在旁邊,我姐夫肯定不敢這么污蔑她。”
“污蔑?”
“嗯,”蘇萌夾一小口菜入嘴,提起葉柔,她的神色活潑了不少,“我姐可不止一次為他洗手做羹湯。換我在旁邊,我姐夫說不定也得挨我一頓打?!?p> “可惜你沒在。”陸銘笑得釋然,但又在心里生出了些心疼。
看得出蘇萌在心態(tài)調(diào)節(jié)上的造詣爐火純青,只需換一個面孔便可掩蓋住過往的傷。
可說到底,這簾子也只是擋在了別人眼前,她自己依舊站在簾子后頭。
“我在,不過發(fā)燒了,一直沒出去?!?p> “發(fā)燒了?”
陸銘想起第一次見到蘇萌的畫面,難怪一晚上過去兩人相安無事,原來她那晚發(fā)燒了。
“嗯,到酒店才嚴(yán)重起來,還連累我姐照顧了我好一會兒?!?p> “原來是這樣?!?p> 陸銘順著蘇萌的意境往下猜,往后應(yīng)該就是葉柔拿了她的房卡,隨后又因為什么原因而將房卡給了裴浩陽。
最后,裴浩陽暈暈乎乎地又把她的房卡給了他。
一整個循環(huán)下來,得益于葉柔最后去了裴浩陽房間,這才沒被人發(fā)現(xiàn)他們兩人曾經(jīng)共度過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