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把笑容收一收嗎......”
伊塵有點頭疼,他總覺得諸葛的笑不懷好意。
有一種在嘲笑自己的錯覺?!
“伊塵,謝謝......”
諸葛扶著門框,看著伊塵開口道。
“打住,先別謝我?!?p> 伊塵嘆了口氣,側(cè)身讓了個位置。
“進來說吧?!?p> 如果自己不讓他說出他想說的事,估計會被他一直纏著,這也不是個事兒。
因此伊塵決定先聽聽他怎么說,再做出決定。
諸葛笑著點點頭,路過伊塵時,手指推了推鼻梁上方。
伊塵挑了挑眉,“你這是到了......臉上無鏡心中有鏡的境界??”
這推鼻梁的姿勢和大部分人推眼鏡的動作一模一樣。
“噢,這是習(xí)慣動作,哪怕摘掉眼鏡也有點改不過來?!?p> 諸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
“坐?!?p> 伊塵先坐在椅子上,“說說吧,怎么回事?”
諸葛聞言端坐了起來,面色嚴(yán)肅。
“抱歉,來找你其實也是迫不得已......”
他頓了頓,有點苦惱。
“那天剛好我看見了你的手提箱,認(rèn)出來了你是那里的人?!?p> 伊塵不置可否,點了點頭等著他的下文。
“而去預(yù)約處理那些案件還需要預(yù)約,你知道的。”
伊塵心里了然,目前靈研處的人手明顯不夠,預(yù)約排隊處理也只是權(quán)宜之舉。
“雖然我早早就預(yù)約了他們,可是......”
諸葛瞇了瞇眼。
“他們把這個事件評價為F級,說會稍稍延后,讓我們耐心等待?!?p> “F級?”伊塵不由皺皺眉,F(xiàn)級是最低級別的靈異事件。
一般只有才能影響到個人的事件會被評到這個標(biāo)準(zhǔn)。
說實在的,這個級別的靈異事件和A級的同樣稀少,也難怪會被特別延后。
“但......我那里不能再拖了。”
雖然事情聽起來有一種很緊急的感覺,但諸葛的語氣依然不緊不慢。
伊塵沒作聲,瞟了一眼諸葛后面的詭畫。
怎么總感覺它有點蠢蠢欲動?
諸葛好像沒注意到伊塵的小動作,依然自顧自地說:
“不過的確也是那樣,根據(jù)我?guī)滋斓挠^察來看,那個東西似乎并不會傷人?!?p> “觀察?”伊塵有點意外。
很少有普通人敢于近距離與詭物接觸,那是真正的和詭物同臺競技。
雖然是完全非對稱競技就對了。
不過看看諸葛這樣子,好像也不是很出人意料。
甚至覺得理所當(dāng)然。
伊塵摸了摸下巴,這種理所當(dāng)然的適配感是怎么回事?!
“沒錯。”
諸葛再推了推鼻梁。
“以前那個烤攤一直是我父親在經(jīng)營的?!?p> 伊塵張了張嘴,有點難以置信。
很難想象一個稍有油膩的烤攤大叔能有一個這么帥的兒子。
難道是和鄰居老王不得不說的故事?
伊塵的表情有點不對勁了。
諸葛看到了他的表情,頓了頓。
“這么看來,你應(yīng)該見過我父親?”
“你知道?”
伊塵有點驚奇,自己對他沒什么印象。
諸葛搖了搖頭,“從你的表情看出來的?!?p> “咔吧?!?p> 好像可以聽見伊塵石化的聲音。
“我的長相隨母親?!?p> 諸葛臉皮微微抽動,但還是解釋了一聲。
“咳......我們說事件,說事件......”
伊塵在很努力地轉(zhuǎn)移話題。
諸葛點點頭,“這件事,和我父親有關(guān)?!?p> “有一天他進貨回來之后,就一直說頭暈不舒服?!?p> “當(dāng)晚烤攤也沒開張,我父親在床上躺了一宿。”
“夜晚我把他安頓好后也打算去休息了,卻聽到樓下我們處理食材的地方傳來了砍肉的聲音?!?p> “雖然聲音隔著一道門,但剁剁剁的聲音在黑夜中依然很響亮?!?p> “我摸黑下樓,想去看看是怎么回事?!?p> “但等我走到門前,處理食材的房間里點著一根蠟燭,發(fā)出微弱搖曳的光?!?p> “也讓我看清了里面的東西?!?p> 雖然說著很恐怖的東西,但諸葛的表情依然沒什么太大的改變。
好像他除了笑和面無表情之外,面部肌肉就做不到別的動作了。
“我看到了一只屠夫打扮的豬......揮刀砍著我父親才進的貨。”
“嘶——”
伊塵不得不倒吸一口涼氣。
嗯,倒吸涼氣的滋味還挺不錯。
諸葛嘴角抽了抽,似乎在無聲地譴責(zé)伊塵打亂了那種氣氛。
“那是我父親平時砍肉時穿的衣服,我很熟悉?!?p> 諸葛刻意壓低了聲音,微微彎腰。
“這只豬,一下一下地?fù)]刀,砍在了那些豬上?!?p> 伊塵差點沒笑出聲。
但諸葛依舊面無表情。
“沒錯,一下一下地?fù)]刀,每一刀似乎都用盡了全力?!?p> “就好像,和那些‘同類’,有什么血海深仇一樣。”
“我沒進去打擾它,觀察了一會之后發(fā)現(xiàn)它只是機械地在砍著那些東西?!?p> “我也就離開去打了電話?!?p> “只是一直沒打通?!?p> 諸葛笑了笑,伊塵不是很清楚他在笑什么。
“之后我就回去睡覺了?!?p> 伊塵?。???
大哥,社會社會。
一個屠夫在自家樓下砍東西,而且指不定什么時候就上來把自己當(dāng)東西砍了,你居然就這樣直接回去睡覺了?!
諸葛看著伊塵那震驚的眼神,攤了攤手。
伊塵看出了一種基操勿六的意味。
“第二天它不見了,但我還是去打了電話?!?p> “這次通了,他們也派了人來?!?p> “可奇怪的是,等干員晚上來到的時候,屠夫竟然消失了?!?p> “這樣的情況持續(xù)了兩天,而我父親的狀態(tài)在那兩天也持續(xù)好轉(zhuǎn)了一些?!?p> “可第三天,屠夫還是沒有出現(xiàn)時,干員便走了。”
伊塵點點頭,干員不可能連續(xù)幾天都耗在同一個地方。
尤其是如今“節(jié)點”爆發(fā)之際。
“干員走后,屠夫又來了?!?p> 諸葛的臉上終于出現(xiàn)了第三種表情——無奈。
“在這之后的每一晚,屠夫都會出現(xiàn),砍著房內(nèi)的食材。”
“而我也發(fā)現(xiàn),每當(dāng)屠夫出現(xiàn)一次,我父親的身體狀況便會下降一分?!?p> “我認(rèn)為屠夫的出現(xiàn)一定和我的父親有一定的關(guān)聯(lián)?!?p> “而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支撐不了多久了,也許在下一次屠夫出現(xiàn)之時便會死亡?!?p> 伊塵在諸葛的話語中聽出了無奈。
“我曾嘗試過進入房間內(nèi)阻止它,但它就好像當(dāng)我不存在一般,只是機械地砍著肉?!?p> “直到肉被砍完后,異變出現(xiàn)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