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為什么？”
賢者看向驚訝的姚正風，以嚴肅的口吻說道：
“我說過那是爆炸性的力量了吧？在記憶解放下釋放出的攻擊力，是剛學習術(shù)式的劍士所無法控制的。如果是高等級神器的話問題就更嚴重了......不只是敵人，就連自己也可能會被波及，搞不好還會丟了性命。”
“我、我明白了。”
姚正風再次發(fā)揮了學院時代的優(yōu)等生風格，老實的點了點頭，而李賢英也只能無奈地讓自己的頭上下動了動。
不過卞凱謙似乎是看穿了李賢英的不滿，嘆著氣又加了一句。
“你們總有一天也會使用解放術(shù)......應該說這一天也許會有，也許沒有。一切都會由劍來告訴你們。不過呢，得等你們平安歸來才行?！?p> “哦......”
聽到李賢英的回答，卞凱謙再次露出了無奈的表情，用右手的手杖猛敲了一下地板。
李賢英和姚正風身前的那兩張白皮紙猛地收縮，就在李賢英以為會繼續(xù)縮下去的時候，它們變成了細長的糕點。
“用腦太多肚子餓了吧，吃掉?！?p> “咦？難道說吃下去就不會忘記剛才記的術(shù)式了？”
“怎么可能有那種好事?！?p> “是、是嗎。”
李賢英和姚正風對視了一下，拿起了糕點。
看起來像是在金陵市市中心市場的小攤上賣的那種簡單的糕點，就只有把小麥粉做成的面團烤了烤然后往上撒了些砂糖。
但吃起來的口感卻像是在派上白巧克力，很有現(xiàn)實世界的風味。
咬上一口，酥脆的口感與濃密的甜香就在口中擴散開來，讓李賢英懷念得快要流下了眼淚。
李賢英和姚正風如同比賽似的專心吃完，長出了一口氣后抬起頭來，和正以安詳?shù)难凵窨粗麄儍蓚€的卞凱謙四目相對。
小賢者緩緩地點頭說道：
“好了......快到離別之時了?！?p> 短短的一句話，卻顯得充滿了力量，而李賢英則是搖頭。
“等我們的目標完成后，你就能離開這里了吧？說離別太夸張了.......”
“嗯，也是。如果一切都能按照計劃進行.......”
“.........”
確實，如果在前往大教堂最頂層的戰(zhàn)斗中李賢英他們被劍圣打敗的話，卞凱謙又不得不在大圖書館進行長時間的忍耐了。
恐怕再找到下一個協(xié)力者前江東省就會進攻江南省了，江南省就會陷入血與火的海洋。
但是，盡管可能有這樣一個悲劇的結(jié)尾，卞凱謙的微笑卻依然平和而清澈，讓李賢英的胸口仿佛被狠狠揪住了似的，
賢者對咬緊著嘴唇的李賢英微微點頭，然后轉(zhuǎn)過身去。
“好了，沒時間了。跟我來......我送你們從距離大教堂第三層的武器庫最近的門出去?！?p> 從大圖書館一樓的中央大廳，到連接著無數(shù)后門的入口室之間的路程短的讓人感到遺憾。
姚正風走在李賢英旁邊，依然在無聲地背誦著解放武器記憶術(shù)的術(shù)式，但李賢英只是一直看著走在他前面的卞凱謙那小小的身影。
自己還想和他多聊一會兒。
然后更多地去了解他在這長達兩百年的時間里，都感受到了什么，思考了什么。
強烈的沖動已經(jīng)快涌出他的喉嚨，但是卞凱謙的腳步卻是如此堅定，不帶著一絲躊躇，李賢英只能沉默地跟在他的身后。
卞凱謙帶他們來到之前那個三面墻壁上都有著大量通道的房間后，直接向右邊墻壁上的一條通道走去。
又走了十米左右，來到通道盡頭一面樸素的門前，他才停下了腳步。
他那嘴唇上浮現(xiàn)出的微笑依然是那么平和，甚至帶著某種滿足感。隨后從這嘴唇中，發(fā)出了清澈的聲音。
“姚正風.......還有李賢英。世界的命運，現(xiàn)在都交給你們兩個人了。是被地獄的業(yè)火包裹呢.......是陷入徹底的虛無呢，又或者......”
他直直的看著李賢英的眼睛，繼續(xù)說道：
“找出第三條道路呢？我已經(jīng)把該說的話都告訴你們了，該給的也都給你們了。接下來，你們只需要沿著你們相信的道路前進?！?p> “謝謝你，卞凱謙先生。我們一定會到達大教堂的最頂層.......然后讓巫倩雪和丁芷萱恢復原狀的?！?p> 姚正風用充滿著決心的聲音說道。
李賢英也想說些什么，但是又找不到合適的詞匯，只能深深地低頭行了個禮。
卞凱謙點了點頭，收起了笑容，伸出左手握住了門把手。
“那么......出發(fā)吧！”
門把手轉(zhuǎn)動起來，下一個瞬間，門就被大大地打開了。
李賢英和姚正風頂著猛然吹進來的干燥寒風，一口氣向外面沖去。
在他們跑出五六步之后，背后再次傳來了輕輕的聲音。
李賢英扭頭看去，只看到有一面冰冷光滑的大理石墻壁，通往大圖書館的門已經(jīng)消失得不留一點痕跡。
.........
我還真是走了好遠??！
高到需要仰視的天花板，林立的大理石柱，以及用各種各樣的石材交錯拼成的花紋地板。
第一次看到武功教會中心大教堂里的壯麗景象，讓李賢英他們不由得摒住了呼吸，但姚正風還是不由得產(chǎn)生了這樣的想法。
兩年多前，他還堅信自己的人生就是一直空虛地用斧頭砍著絕對不會倒下的樹。
每天都在是沙克提面前砍著，不結(jié)婚，不生子，最后等自己年老體衰之時，將任務交付給下一代砍伐者，之后就生活在森林的深處，最后在不為人知的時候走到生命的盡頭。
但是，那一天出現(xiàn)的驢臉少年，以自己的所有力量將封閉著姚正風的那個小世界打碎了。
就連那堵塞著通往省會金陵之路的不倒墻壁——是沙克提，也被他以歷代的砍伐者都無法想象的方法砍倒，這讓姚正風面臨著選擇：是帶著對巫倩雪的回憶一直在小村莊里生活下去呢？還是為了奪回巫倩雪而踏上未知的旅途呢？
如果說他沒有迷茫，那肯定是騙人的。
在祭典之夜，巫云龍村長說他可以選擇下一個任務的時候，姚正風首先考慮的是自己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