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非微微一笑,周身元氣兵刃便被盡數(shù)震碎,道:“你的‘笑面人’呢?隨便拿些這種東西出來,實在有點看不起我?。 ?p> “哈哈哈,”天寒大笑幾聲,散去了實質(zhì)化的元氣,嘆氣道:“我可不想隨意地把我的寶貝葬送在你的‘玩偶’手里!”
“我覺得可能也沒什么葬送的機會。”釋非攤了攤手,抬起一只腳蹬在椅子背上,隨意道,“距離約定的日子,沒幾個月了吧!”
“連你都如此感興趣?”天寒表情微妙地說到。
“見證新時代誕生的機會可不多,”釋非表情中洋溢著熱情,他興奮地舉起雙手,嘆道,“‘神之右手’已經(jīng)消失十年了,‘無人寶座’第一位的位置也該讓位他人了?!?p> “真是滑稽,十年間連‘無人寶座’都尋不到他的消息。”天寒輕笑著,“除了他,人間蒸發(fā)哪怕發(fā)生在任何人身上,我也不會如此驚訝?!?p> “呵呵,無論如何,他的時代終究已經(jīng)結(jié)束了?!贬尫钦Z氣中,感覺他仿佛等這一刻很久了,“我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到底是誰能得到這新的時代。”
“你知道第二位的對手是誰嗎?”天寒瞇起眼睛。
“所以才有趣。”釋非仿佛也得到了些小道消息,他賊兮兮的笑道,“膽敢越過我們,直接交鋒第二位,有趣的新人。”
“不知道還有誰,回來見證一番呢?”天寒笑吟吟地望向釋非,釋非也剛好笑嘻嘻地望了過來。
一個帥氣的空翻,釋非落在天寒旁邊的椅背上,隨意道:“放了剩下的人吧,咱們該走了!”
“呵呵,這話由你來說合適嗎?”天寒略顯玩味的眼神微瞇,淡淡道,“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你是秉性善良之人呢!”
“螻蟻的想法你何必在意?”釋非輕笑一聲,將手放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如果有誰要來謝我,就殺掉好了。”
“你也太乖張了!”天寒無奈地搖了搖頭,“并非是無翼鳥,而是你自己斬斷的吧?”
“倏”的一聲,拍賣場內(nèi)僅留下這句話在回蕩。
眾人愕然地發(fā)現(xiàn),那股威壓終于是消失了。
拍賣場內(nèi)仍舊是一片死寂,繼續(xù)持續(xù)了些許時間后,終于被一聲狂妄的吶喊打破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老子活下來了,老子活下來了!!”
細看去,正是“蜘蛛”手下的沖天發(fā)男子,他胳膊上的紅背黑身蜘蛛刺青依舊顯眼。
隨著這聲狂笑,其余眾人也終于回過神來一般吼叫起來,他們聲嘶力竭的吶喊,抱在一起痛哭流涕,時而狂笑,時而顫抖,為生命喝彩,為死人哀悼。
顧不上拍賣場內(nèi)濃烈的腥臭味、尿騷味,活下來的大家只是盡情地呼吸,盡情地歌唱,盡情地感謝“觀星者”的庇佑!
“夫人,我以前每天都偷偷溜去萬花樓花天酒地,以后我再也不去了,我要和你安安穩(wěn)穩(wěn)地過日子!”衣著華麗的男子鼻涕長流,懺悔道。
“老爺,在你不在的時候,我經(jīng)常偷偷喊仆人來滿足我,我發(fā)誓我再也不這樣不檢點了!”穿金戴銀的貴婦掩面哭泣,認罪道。
“我也不會再偷偷用手...”未曾說完,似是重生過的他們已是拼命地抱在了一起。
“...”
有人歡呼慶賀,亦有人掩面哭泣。
熱烈的氛圍之下,意外活下來的宏發(fā)少女賣力地支撐起自己的身體,緩緩地爬到天藍身邊。
感受不到一絲一毫的氣息,夢末用極力穩(wěn)住的雙手緩緩觸碰天藍的手臂,她輕輕地晃動他的身體,輕輕地拍打他的臉頰,但面前的少年毫無反應(yīng)。
她的眼淚汩汩地流了出來,望向米兒時,露出了一個帶著哭臉的笑容。
明明他們已經(jīng)要走了,為什么一定要順路殺掉天藍呢?
她啜泣著,搖著頭,不愿相信少年死去的事實,過往的記憶還歷歷在目,她甚至已經(jīng)在期待以后的日子...
她好想大聲哭泣,已經(jīng)得到的東西便不想失去,習慣了這種會被少年保護的生活,而忘記了心存感激。
“啊啊啊”
夢末用盡全身力氣呼喊著,那聲音嚇到了米兒,也吸引了其他人的目光。
經(jīng)歷了此番變故,存活下來的人數(shù)不足三成,這之中有一部分已經(jīng)不想再留在此處了,便向場外緩緩行去,剩下的人則在木椅上緩解著情緒。
踩著有些滑膩的路面上,行走之人的腳底發(fā)出“吧唧吧唧”的聲音。
經(jīng)過夢末旁邊時,有些人因為這聲喊叫而駐足停了下來。
面前的紅發(fā)的少女,正懷抱貓咪,跪倒在一動不動的少年面前。
“呵呵,看起來是女人的相好死了,真是慘?。 币幻粩v扶的女人不禁搖搖頭。
“節(jié)哀順變吧,趁年輕多換幾個男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這不是那兩個沒見過世面的鄉(xiāng)巴佬嗎?留了個全尸,知足吧!”
“死者為大,還是嘴下積點德,愿觀星者能保佑你們?!?p> 眾人圍繞在夢末周圍,七嘴八舌地。
“給你!”人群中走出一位衣著整潔的中年人,慈眉善目,看起來五十歲左右,他伸手遞給夢末一張手絹,“擦一擦吧,你還年輕。”
夢末緩緩抬起頭來,露出空洞的眼神。
“咦”
周圍的人皆是忍不住驚咦出聲,未曾料到這少女竟是如此精致的美人。
“豁,如此標致的人兒?!钡洚斾伒睦钫乒癫[起眼睛,有些艷羨地道,“竟是被這姓孫的占了先機?!?p> “姓孫的的可是不管大魚小魚,有魚必撒網(wǎng)!”布匹商人周掌柜亦是揶揄到。
聽到周圍酸溜溜的語氣,孫掌柜面上不露聲色,心中卻是有些得意,見夢末沒有拿他的手絹,便將手絹扔了下去。
他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皺,一邊從懷里摸著金幣,一邊語重心長地道:“看你怪可憐的,給你點錢把他埋了吧!若是不嫌棄,我...”
“孫掌柜,前些日子見你家三姨太挺著大肚子,不知道生了沒啊?”過道里的布匹商人周掌柜起哄起來,引得其他人在這種情景下也是忍不住一笑。
聽到這聲問話,孫掌柜有些鐵青著臉,他強笑著繼續(xù)道:“畢竟家里家大業(yè)大,便多養(yǎng)活了幾口人。看小姑娘你也算有情有義,如果你愿意的話,大可做我的妾室!不怕露財,以我家的實力,可保你后半生衣食無憂?!?p> “呵呵,小姑娘,我周某人不需要你做妾,你大可在我家借助,我也不會虧待你的。”周掌柜義正言辭般說到。
眾人心中暗呸一口。
夢末只覺心中悲傷,仿佛人生中缺了一塊,所有的思緒都填不滿這個空缺。
忽覺有人拉起了自己的胳膊,但她空洞的眼神看不到眼前的東西。
“得了吧周老板,你那點花花腸子,怡紅院里我們可是上過一個姑娘!”孫掌柜也不想拖延了,看夢末正虛弱的樣子,直接伸手攬住了她,他戰(zhàn)騎中期的實力,拎一個姑娘倒是毫無費力。
“這個男人的葬禮我包了,自然會有個體面的地方。”觸摸著少女柔軟的腰肢,孫老板面露狠色,“大家散了散了,家事而已?!?p> “呵呵,你說家事就家事?!迸馁u場里越來越多的人圍過來,同為戰(zhàn)騎的周掌柜面上也掛不住了。
他伸手擋在孫掌柜的面前,右手也是抓住了夢末的胳膊,兩名戰(zhàn)騎微一用力,扯得夢末生疼。
本來還有些疲憊,但見他們拉扯起來后,湊過來的人也都趁機涌了上去,伸手暗暗摸索。
“扯開點,誰贏了算誰的唄!”
“我看啊,還不如送到怡紅院,這樣大伙兒都能品一品!”眾人拉扯著夢末,哈哈大笑起來。
“滾!”
一道劇烈的元氣輪紋猛然散開,其中的元氣波動令所有人皆是有些震驚地回過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