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子華顧不得自己被血浸濕的雙眼,用手在地上胡亂的摸索,終于摸到藥丸了,他緊緊的抓在手心,揉了揉一片血紅的眼,跌跌撞撞的回了柳府。
本以為喬梨會無恙的等他回來,眼前的一幕讓他不可置信。
推開房門,滿地的鮮血,喬梨因為失血過多蒼白的好像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衣服上的血跡早已干涸,她緊緊的閉著眼,了無生氣。
他立刻過去給她松綁,摸著她冰涼的身體,柳子華的手止不住的顫抖,把她嘴里的布拿出來,藥丸放進去,卻再也吞不下了。
他抱著她,嘶吼的聲音任誰聽了都忍不住的難受,“阿梨,你等等我啊,我把藥給你帶回來了,你怎么不睜開眼看看呢?阿梨!這到底是誰干的!為什么要這么做!阿梨,你活過來好不好,好不好啊,很多話我都沒來得及跟你講呢。”
柳子華本就虛弱的身體,經(jīng)過這么一折騰,急火攻心一口血吐了出來,用盡全力抱著她的手慢慢松開,倒在了地上。
阿梨,都怪我沒有保護好你,別害怕,我陪你來了,來世你投胎到一個好人家,我過去找你,到時候我們還在一起,再也不分開了。
柳府當家人和夫人去世,妾室瘋癲的消息傳開了,到場的柳俏兒看著面前的慘烈,哭的不能自已,柳俏兒的丈夫,遣散了下人,把他們倆埋葬在一起,她想把穆鶯接到自己府上,可想盡辦法穆鶯都不走,嘴里只喃喃著劉子華的名字,沒辦法,她只能每天差人送飯給穆鶯吃。
七八月的花開的正艷,早已經(jīng)沒落的柳府里有一個瘋子,她總是癡癡的望著門口,希望那個已經(jīng)故去的人來接她,無論刮風下雨,她都一動不動的等著。
教訓完柳子華那日,喬贏回到府上后,才知道喬夫人本想阻止他的所作所為,太急了才摔了一跤,已經(jīng)成型的孩子沒了,大夫正在全力醫(yī)治血崩的喬夫人,可直到天亮也回天乏術(shù)。
喬贏從來沒懷疑過她,也不怪她作為細作在自己身邊,眼看著幸福的日子就要來了,他覺得這是肯定自己做壞事的報應,一夜之間長出了些許白發(fā),癱坐在地上久久緩不過神。
厚葬了愛妻以后,喬贏變賣家產(chǎn),遠走他鄉(xiāng),離開了這一提起就神傷的地方。
人們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讓富甲一方的柳府和喬府一下子都沒落了,這下成了茶余飯后的談資,就算是說書先生自己杜撰的故事,也都座無虛席。
有人說喬贏心太狠,柳子華來找他報仇的,還有人說柳子華肯定做了對不起喬贏的事兒才慘遭滅門,對于故去的人來說,真相是什么已經(jīng)不重要了,畢竟他沒辦法和你爭論到底是誰錯了。
后來,也就沒人提了,只有膽子大的小孩成群結(jié)隊的去柳府玩耍,調(diào)皮的往那個瘋掉的女人身上扔石頭。
再后來,柳府被賣了出去,修繕府邸之前有堆白骨,還保持著死前等待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