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安慶陽驚呼出聲,痛得五官擠在了一起。
李龜年肉疼地掃了李瑾一眼,也“啊”了一聲:“啊~!我的黑檀木鏤空雕花折扇、我的心肝兒寶貝兒啊……”
“阿瑾哥哥……”安慶陽含淚看著李瑾,鼻音重得幾乎聽不清說了什么,“你怎么可以為了這個丑女人打我?”
“你個老女人說什么呢?”花惜顏學著她的樣子看著身側的李瑾,無辜地瞪著一雙秋水剪瞳,“阿瑾哥哥~她說我長得丑……”
雖然這幾天滿大街跑曬得黑了些,略施粉黛還是能艷壓群芳的。
“呃……”李龜年忍不住吐了下舌頭。
雖然沒想象中那么矯揉做作,但總覺得哪里透著一種違和感。
“夏蟲不可語冰,何必和她計較?!?p> 李瑾松開了胳膊,居高臨下地看著安慶陽,面無表情。
“除夕宴在即,若你執(zhí)意再如此稱呼我,我不介意讓安祿山當眾難堪?!?p> 說罷,徑自走了出去。
“地上涼,快些起來吧,”花惜顏彎腰,虛扶了一把,“若是凍傷了身子,可是要落下……”
“你是什么東西,也配碰我?”安慶陽一把打開她的手,捂著紅腫的額頭站了起來,“倒貼的下賤東西!”
“呵,那也比你倒貼都沒人要強吧?”花惜顏不禁好笑,“我是下賤東西,那你豈不是連下賤東西都不如?”
“你——!”安慶陽惱羞成怒,抬手就是一巴掌,“小賤胚……”
花惜顏猛地攥住了她的手,駭人的目光如同野狼。
安慶陽使勁甩了幾下,不僅沒甩開,鐐銬一般箍著她的手反而越攥越緊了:“你放開我!”
“‘放開你’可以,”花惜顏聳聳肩,一把她甩到了一側,“‘放過你’恐怕不行。”
“小姐!”侍女連忙撲上去抱住她,她才僥幸沒摔個四腳朝天。
“你居然敢打我!”安慶陽被晃了個七葷八素,聲嘶力竭地吼著,“信不信我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別那么大聲,我又不聾?!?p> 花惜顏掏了掏耳朵,嫌棄地瞥了她一眼:“還我打了你……這最多算是正當防衛(wèi)?!?p> “顛倒黑白這套不要太熟練嘛!”
“我就是當即將你打死了,也是你的福氣!”安慶陽瞪了回來,“知道我是誰么,還敢這么跟我說話!?”
“你不就是個小小的清河縣主么?”花惜顏裝模作樣地拍了拍手,冷嘲道,“安縣主好大的官威啊!”
“這位小姐,縣主可是正二品的女眷!”侍女幫腔道,“這還?。俊?p> “就這種鄉(xiāng)野刁民,也得有機會知道縣主是多高的榮耀啊!”
安慶陽拍了拍身上的土,擺起了譜兒:“我可是大唐建朝以來唯一的異姓縣主!”
“聽起來是挺有驕傲的資本的,”花惜顏點了點頭,抻著下巴說,“不得了、不得了!”
“大膽刁民,還敢嘲弄我!“安慶陽抬手指著花惜顏的鼻子,厲聲道,“見到本縣主還不行禮,該當何罪?”
“哦?”花惜顏眨了眨無辜的大眼睛,說,“真要論起來,也得是你跟我行禮吧?”
“呵,就你也配讓我行禮?”安慶陽嫌棄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除了華惠德三妃、公主、郡主和王妃外,哪個女眷配受我的禮?”
“你就算是個國夫人,也才和我平級?!?p> 她嗤之以鼻,舉手投足間都是優(yōu)越感:“再說了,長安有頭有臉的女眷我皆認得,你算什么東西?”